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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年年點檢人間事,唯有春風不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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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綠茶”、“玻璃”一樣,“呵呵”也是一個被網絡毀了的詞。

  曾幾何時,“呵呵”表示淡淡一笑。

  但現在,聊天時“呵呵”,卻多表達嘲諷、敷衍的意思。

  所謂流言止于智者,聊天止于呵呵。

  “女神,有空一起逛街啊?”

  “呵呵。”

  僅僅兩個字,就表達了女神對屌絲的不屑。

  現在新聞頻道的會場里面就是如此。

  張太德一系拼命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時候,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頭號女主播藤靜輕啟朱唇,當眾呵呵。

  呵呵之后,只見她慢條斯理地捋了一下額頭散出的幾根長發,然后用一級甲等普通話,字正腔圓地說:“王亮,你大學中文是跟著門房姓秦的大爺學的吧?”

  “雖然這首詩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但詩詞的意思絕對不是你信口雌黃的那樣。”

  “春風如此多情,對待世間萬物都是一視同仁,不分貴賤,無論青草生長在哪里,都能得到春風的滋潤。而這種始終如一的態度,在人間是極少能看得到的。”

  “當今,我們的社會卻流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上低三下四,對下趾高氣揚。這或許是人的本性使然,趨炎附勢的人更是帶來了人間冷暖、世態炎涼。這首詩讓人更加感覺到這世間種種的殘酷。”

  “真是一首好詩啊。”

  “我不知道這是誰寫的,但一定不是夸你們的。”

  “有人以為花言巧語幾句,就能抹殺之前的種種丑態,真是癡心妄想。因為那些被打壓過的人,永遠記得某些人的丑惡嘴臉。”

  “他心里很明白,誰是對他好的人,又有誰只是一群想利用他的小人。”

  “你們繼續,我還有事,不賠你們裝聾作啞了。”

  說完,藤靜站了起來,不理會張系人馬尷尬的表情,風情款款地走了。

  藤靜是臺里,唯一一個敢當眾不給張總監面子,張總監卻不敢發作的人。

  所以她的地位很是超然。

  走廊里面。

  藤靜遇到了沈月恒。

  沈月恒已經接完了電話,但顯然并沒有再進會議室,看張太德表演無恥的打算。

  藤靜走到沈月恒的面前:“那首詩不錯,誰寫的?”

  顯然,藤靜并不認為這首詩是沈月恒寫的。

  盡管這首詩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里出現。

  事實上,在修改之前的世界,不論是詩人羅鄴,還是這首賞春,知名度也并不高。

  “確實是我寫的。”沈月恒很坦然地說。

  不是他不要臉,而是只有說這些作品都是自己寫的,才是避免很多麻煩最便捷的辦法。

  “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看來我之前倒是有些誤會你了。”

  藤靜看著沈月恒,目光中露出欣賞。

  被美女欣賞,對男人來說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特別是被一個以冷淡著稱的美女欣賞,對男人來說就更有成就感了。

  沈月恒對藤靜的恭維表達了有理有據的感謝。

  “竇釗當眾讀了你的詩,王亮說你的詩是在歌頌張太德,我當眾打了他們的臉,說這首詩的意思是諷刺兩面三刀的勢利小人。你不會覺得我是在害你吧?”

  藤靜把之前會議室里面的事情簡要敘述了一番,然后目光郎朗地盯著沈月恒的臉。

  她要看看,這個沈月恒聽了之后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多管閑事,是在炫耀才華,是不是在背后給他捅刀子。

  明明張太德等人都沒明白這詩的諷刺之意,你藤靜當眾點了出來,不是要害我么?

  沈月恒語氣坦誠:“我實在被這些人的無恥惡心得不行,才一時興起寫了幾句,師姐解釋得很到位。也謝謝師姐幫我拉仇恨了。”

  只是這么兩句話,讓藤靜對沈月恒的評價又漲了不少。

  因為他沒有埋怨自己多嘴。

  還感謝自己幫他拉了仇恨。

  這才是明事理的人。

  因為就算剛才藤靜不點出來這首詩的真正意思,張太德等人當時沒有回過味來,但事后肯定也都能想明白這首詩的真正意思。

  畢竟這首詩并不如何晦澀深奧。

  你品,你細品,自然就品出來了。

  所以該記恨沈月恒,還是會記恨,不過是晚了一天半天而已。

  而藤靜當眾點破,這事就由沈月恒一個人對張太德的嘲諷,變成了沈月恒、藤靜兩個人對張太德的嘲諷。

  一個人的事,變成了兩個人的事。

  藤靜是真的幫沈月恒拉了一部分的仇恨。

  藤靜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難得真的只因為同門之誼的欣賞么?

  會議室里面。

  沉默。

  還是沉默。

  與會人員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

  不但沒人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只有竇釗得意了,他大聲道:“張總監,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

  “沈月恒果然在挖苦你啊!”

  “夠了!”

  “閉嘴!”

  “滾出去!”

  “竇釗,你損壞了20萬的機器,光罰三個月的工資太便宜了,你給我原價賠償!”

  “不賠償就開除!就去法院告你!”

  “其余人散會!”

  張太德暴怒。

  竇釗呆若木雞,然后才和其余的人灰溜溜地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里面,只剩下了張太德、張彪叔侄二人。

  張太德嘴里如同風箱一樣,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他陰狠地嘟囔:“給臉不要臉,真的是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

  “等這小子江郎才盡,沒有了利用價值,我非得狠狠地收拾死他!”

  “讓他知道得罪我張太德,是犯了多么愚蠢的錯誤!”

  “弄死他!”

  “否則不解我心頭之恨!”

  “但我現在還要忍耐!”

  “韓信能忍受胯下之辱,勾踐能臥薪嘗膽,我張太德一樣可以忍辱負重!”

  “張彪,打開窗戶,讓我透透氣!”

  “要不然我真的爆炸了!”

  張太德以為還要忍耐沈月恒一段時間,等把沈月恒的才華榨干之后,再新賬老賬、新仇舊怨一起算。

  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與沈月恒的沖突提前到來了。

  火星撞地球。

  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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