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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盛唐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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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和吳雅在定西停留了三天兩夜,為了趕上葉詩詩和良仁的婚禮,江北在和醫生多次協商下,才準許他提前出院。

  而王繼寬和王鐵柱父子,則在商量過后同意了江北的邀請。

  他們和江北約定好,一周后在京城見面。

  期間這一周的時間,剛好讓他們去處理王繼寬欠下的貸款,以及尋找律師。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江北為王家父子留下了三千塊錢,同樣的,王繼寬將身份證信息發給了江北。

  這并非不信任王繼寬,反而是信任的一種表現。

  離開定西后,吳雅徹底過足了司機的癮,雖然一路開的不快,但她還是很滿足。

  而坐在副駕駛,挎著兩只被石膏紗布裹著的胳膊的江北,則時時刻刻都要給她當人形電子狗。

  路過西安時,江北接到了良仁的電話,婚禮因為葉詩詩奶奶對時辰的苛求問題,推遲到了下一周。

  只因為老人家問過了一個算命的,說之前的日子對以后的重外孫子不吉利……

  對此江北和良仁都挺無語,尤其是新郎良仁,箭在弦上,卻只能忍上一周。

  江北沒有把自己在定西的事情告訴他,畢竟良仁新婚,江北不想讓他多添擔憂,聊了幾句之后便草草掛了電話。

  既然時間已然充足,路過古時“長安”今日西安,他斷然不愿錯過。

  和吳雅商量過后,二人便從告訴岔口一拐,進入了西安地界。

  在歷史長河里,數以百計的帝王曾以西安為都,這座歷盡滄桑的十三朝古都,統治了華夏長達一千多年,盛名或許超過了歷史上任何的政治中心。

  它是西周的豐鎬、是秦朝的咸陽、亦是西漢隋唐的長安.....

  作為一個歷史愛好者,江北之所以無法抵擋它的誘惑,便源于此地厚重的歷史印記。

  風雨江山在歲月里更迭,從赳赳老秦到盛世長安,時間給這個城市留下了無與倫比的文化遺產。

  來西安之前,江北就知道它遍地博物館、挖個地鐵說不定又是某某某之墓的神奇風水,作為一個傳統文化愛好者,對這座城市探索一二的愿想終于在本次旅途里得到滿足。

  雖然他的造型有些古怪,不論到哪兒都能引起別人的關注。

  而江北的第一站,選擇在了秦始皇陵兵馬俑。

  吳雅拉著半殘的江北買好了票,排著隊進入了景區。

  秦始皇陵的1號坑是主力軍陣,從看臺的中分線上望進去非常壯觀,仿佛可以窺見昔日嬴政統領千軍,橫掃六合的輝煌。

  雖然中分線附近是大家駐足停留、排隊打卡的熱門位置,但其實每個角度都各有趣味,那些造型多樣、神態各異的人俑散落在不同的位置,走走看看。

  江北和吳雅發現了很多有意思的細節。

  在一號坑的時候,還看到了很多年輕小伙身著工作服,在對兵馬俑進行數字化素材收集。

  在兵馬俑的各個坑里,還可以看到不少工作人員正在忙碌著。

  江北感嘆道:“真要感謝他們的兢兢業業,讓這些來自歷史、栩栩如生的傳世藝術得以重見天日。”

  一旁的吳雅打趣道:“大叔,你不覺得自己如果涂上泥土,就挺像這些兵馬俑的嗎?”

  江北啞然失笑道:“我這種沒有戰斗力的兵馬俑,始皇帝肯定不喜歡。”

  逛完了1號坑,他們來到了2號坑。

  作為3個坑中最為壯觀的軍陣,2號坑布陣復雜,兵種齊全。

  而后面的3號坑則更多擁有一份神秘色彩。

  也為偌大皇陵平添一分神秘,因為這個3號坑中,大量的人俑都是無頭的……

  關于無頭人俑的來歷,也是眾說紛紜。

  有說是項羽攻入咸陽時將其付之一炬;也有人認為是曹操為了掠財派摸金校尉行盜墓之舉時所造成。

  江北記得以前好像不知道從哪里看來的野史,說兵馬俑只是秦始皇三大陪葬里最普通的一件!

  聽過江北講解,吳雅驚訝道:“那也太厲害了把,比兵馬俑還夸張的陪葬,能有什么?”

  江北自知這段野史都算不上的秘密,多半屬于瞎扯,但也沒去點破。

  歷史的趣味性便在于此,后人的猜測能為前人平添太多的神秘色彩。

  其實江北在看兵馬俑的時候,還想到了個叫做兵馬俑BBS的古早論壇。

  它創立于1995年,是西安交大的一個官方bbs,由當時的網友進行日常運營、自主管理。

  值得一提的是05年兵馬俑BBS十周年站慶時候出版的,這是論壇為當年交大110周年華誕獻上的禮物,它也是華夏第一本正式出版的大學BBS原創文學精選集。

  而江北剛好是當年這本文學精選集的鐵桿粉絲。

  無論是兵馬俑或者西安交大,都是西安乃至陜西的在某一方面的名片。

  當它們之間產生這種奇妙的聯系或者說是傳承的時候,這座城市的文化靈魂就會變得生動起來。

  和以往景點不同,兵馬俑的游客實在太多,幾乎達到了人擠人的程度,因為江北實在行動不便,他們兩個逛了不到兩個小時便轉身出了景區。

  不來西安,不懂“處處名勝”的感覺。

  如今江北來了西安才算深有體會。

  離開皇陵,兩人便去向臥龍禪寺,雖然這是個在西安眾多景點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但畢竟路途剛好順便,人又少,江北和吳雅便順路看了看。

  臥龍禪寺它建于漢靈帝時期,是座名副其實的千年古剎。

  寺里的香火很旺,游客卻不怎么見,多是居住在附近的當地人來禮佛。

  陽光明媚的日頭下,斑駁的樹影在地上自書,寺里靜謐又若有若無飄散著一些香燭味,哪怕有些煩惱在這里走著走著也就釋然了。

  別了臥龍禪寺,他們在西安又碰上另一條龍,就是青龍寺。

  青龍寺始建于隋,最早叫做“靈感寺”。

  就這么默默無名了一朝半的光陰,真正屬于它的故事終于在中唐發生——當時的唐朝正處于前所未有的繁盛,四方來表、萬國來朝的長安讓各種宗教信仰和睦并存,不少外國僧人都在此學習。

  而其中最為著名的“入唐八大家”里的六家:日本的空海、圓行、圓仁、惠遠、圓珍、宗睿都受法于青龍寺。

  當異教徒的鮮血正染紅歐洲大陸、人們還在因為宗教偏見而黨同伐異時,大唐卻已經有了這般不分信仰貴賤的胸懷。

  六家之一的空海便是在青龍寺學習密宗,后回日本創立真言宗,成為開創“東密”的祖師。

  也由此,青龍寺成為了日本人心目中的圣寺。

  說到空海,江北就不由想起陳凱歌的,染谷將太扮演的空海和尚和黃軒扮演的白居易攜手調查貴妃之死的秘密。

  不說片子的思想內涵或劇情戲繪如何,那綺夢般復古華麗的畫面當真就是他夢里所幻想的盛世大唐。

  “云想衣裳,花想容”,李白的詩句一開口,便是半個盛唐...

  而到了近代,或許是為了紀念與日本佛教之間的淵源吧,青龍寺從日本引進千余株櫻花樹。

  據說每年春天的時候,滿寺的櫻花便會盛開,成為西安爛漫春日的點綴。

  但此時已然深秋,江北和吳雅只能空余遺憾。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江北離開時不由得想起李商隱的名句,這才想起除了青龍寺,它所坐落的樂游原本身也是值得一看的名勝。

  樂游原,得名于漢,曾是唐長安地勢最高的地方,京城人游玩的好去處。

  彼時,又有多少的文人墨客曾登上此處,遠眺著輝煌的長安城抒懷人生呢?

  雖然今日的西安已迭起更多高樓,樂游原上也不再能窺見全城面貌。

  但當江北和吳雅站在此處,便又仿佛聽到了那些或意氣風發或郁郁不得志的唐音。

  西安,長安……今日,盛唐……

  時空仿佛在這里折疊,璀璨卻從未泯滅!

  下午三點半,江北在肚子咕嚕咕嚕的催促下,只得和吳雅先找了個快餐店,對付了一口。

  想要在短時間內玩遍西安,只能把時間安排的滿滿的,不然只能是吃人說夢。

  羊肉泡饃的味道不錯,但江北和吳雅都沒吃的太仔細,肚子不餓,便繼續出發趕往大雁塔。

  說到大雁塔,一定和唐朝高僧玄奘脫不開,似乎這次旅行,江北便和“唐僧”有著不解之緣。

  敦煌和西安,都有他的影子……

  作為西安的標志性建筑,大雁塔的來歷在史書上也有著濃重的一筆。

  唐永徽三年,玄奘為保存由天竺帶回的經卷佛像在大慈恩寺內主持修建了這座如今鼎鼎大名的大雁塔。

  關于玄奘西游的故事,吳雅少時的記憶是一只神通廣大的猴子,帶著一頭豬、一匹馬和憨厚的沙師弟,保護著斯文懦弱的師父去西天取經。

  所以看的時候,她并不喜歡玄奘或者說唐僧。

  但這樣人妖不分、是非難辨的形象,又是否是歷史里真實的玄奘呢?

  經過幾百年的藝術加工,那個叫孫悟空的徒弟成為了故事核心,而師父唐僧卻早已變得面目全非。

  在成為文學經典的同時,真實的玄奘越走越遠,只剩下一個輪廓模糊的背影......

  “大叔,唐僧和玄奘真的是一個人嗎?”吳雅在了解了玄奘法師的故事之后,不由得出聲問道。

  江北笑道:“我強烈給你安利一部紀錄片,叫,或許從這里,你可以真正認識那個淵博大度、智勇無畏的玄奘。”

  一生只為一事,一事便是眾生。

  如今靜靜站立在大慈恩寺門前的玄奘雕塑,或許還是在守護著他心中的長安吧。

  除了“唐僧”之外,兩人還在大慈恩寺的南廣場上看到很多放風箏的孩童。

  聽一旁熱心的本地人說說,老西安人很喜歡放風箏,而去城墻上放風箏更是西安日常游樂的方式之一。

  漂亮無比的風箏在絲線的牽引下、風的鼓吹下,飛的老高,像是掛在天空這塊兒大熒幕上的演員,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除了不少的風箏,江北和吳雅還在大雁塔附近的公園旁發現了一個民間組織的秦腔愛好團隊在練習,而且還吸引了不少游玩的人駐足。

  秦腔乍聽不怎么好聽,但聽過一會就會發現,這種古老的藝術形式能存留至今,的確有他的獨到之處。

  在方言文化逐漸復蘇的當下,秦腔也在被越來越多的人喜歡。

  相比于江北,音樂聲吳雅對秦腔的興趣更濃。

  如果不是江北拉著,吳雅恐怕真要在這里聽個幾個小時。

  夜幕在這時也悄悄降臨,漆黑沒能罩住千年古都長安城,繁華璀璨的燈火點亮了這座城市。

  在夜色中,江北和吳雅告別了大雁塔,來到了真正的“盛唐”。

  大唐芙蓉園!

  這里并非古跡,而是完全的現代造物。

  但江北還是把它歸在了唐朝!

  或許是因為那些亭臺樓閣、水榭橋廊都太過精致,即使略顯冷冰冰,但也算是復刻出了一二分榮耀大唐的氣息。

  畢竟,這樣的年代,在歷史上也再沒有過第二個。

  不可否認,在唐代,許多藝術領域都達到了一個后世無法逾越的高峰。

  大詩人、大畫家與大歌手、大樂手都在這一時期聯袂出現。

  而大唐芙蓉園,或許就可以帶著現代游客去窺見那份輝煌的一個側面。

  無論是杏園探花、曲江流飲,又或是唐皇們興濃時的游幸賜宴,南苑的風輕輕吹散了當年的歡聲笑語。

  江北和吳雅很幸運,他們不是白天來此。

  因為懂行的都知道,大唐芙蓉園的夜景最是迷人。

  他們隨著人流漫步到了那金碧輝煌的宮殿,燈影幢幢間江北卻仿佛看見了淪為廢墟的大明宮。

  作為當時全世界最輝煌壯麗的宮殿群,規模宏大、格局完整,大明宮是“華夏宮殿建筑的巔峰之作”。

  公元904年,朱溫挾昭宗遷都洛陽,長安城被毀,大明宮也在殺戮中付之一炬。

  此后,在經歷了這番盛世衰落與萬千殺戮之后,華夏再也沒有一個朝代在長安建都。

  而當代新建的芙蓉園,不知是否亦帶著幾分對昔日大明宮的悼念。

  亦或者是對那些久遠歷史的緬懷?

  對于這些,不是設計師的江北無法猜想。

  但作為一個游客、一個對歷史和傳統文化的愛好者,江北已經完全淪陷于大唐芙蓉園的盛唐風貌之中。

  如果說武漢知音號是百年前的穿越大戲,那么大唐芙蓉園,便是讓他如“神話”中的易小川般,重新看了一遍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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