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微微低下頭，露出一絲驚愕的表情。
他的神經網絡中，那輪古老、仿佛凝刻著無數歲月的石盤在飛速旋轉，震動。
只有靠近工具人前輩的尸體時，石盤才會有類似的表現，可是卻從未向今天這樣強烈過。
這是怎么回事？
林語一邊暗自思索，一邊跟隨眾人向前邊那廢棄的村莊走去。
村莊中只有十幾棟建筑，已經倒塌大半，一片破敗之景，看起來廢棄了很長時間。
這些建筑都是木石搭建而成的，木材早已腐爛的不成樣子，散發著一股霉味。
倒下的墻壁上，還有一些簡單的壁畫，除此之外再無特別之處。
不朽女士展開極限視界，仔細的觀察了一遍，“的確都是強者，現在還能感受到一絲他們殘留的精神力。”
“幾座廢墟下面還有白骨，晶瑩如玉，一看就境界非凡，甚至比虹級能力者的根骨還強。”
她拍了拍魚靈感的頭，道：“你知不知道他們的名子，這些人想來也不會是無名之輩。”
魚靈感在葉子魚缸中，打了一個滾，道：“倒是聽長輩說過幾句，不過都不認識，可能是化名。”
“只有最初來到這里的那位大佬有些名氣，我在你們人類的故事書上，聽到過。”
不朽女士眉頭一挑，“哦，說來聽聽。”
魚靈感搖著尾巴，思索了一陣，“長老說那位人類大佬有很多化名，被叫得最多的是‘達摩’。”
“長老還說，那位大佬與我們一族頗有緣分，所以才會第一個找到我們。”
聽聞這里，不朽女士、林語、柳月府等人皆是一愣，隨之露出震驚的表情。
達摩！
達摩又名菩提達摩。
佛門禪宗的開創者，著有《心經頌》、《破相論》、《二種入》、《安心法門》、《悟性論》等書，為禪宗六祖之首，留下過無數傳說與故事。
據說他在傳法二祖慧可后，在梁武帝大同二年圓寂，被葬入定林寺中。
眾僧徒悲傷至極，為其修建了達摩靈塔和達摩殿。
梁武帝還親自撰寫了“南朝菩提達摩大師頌并序“的碑文，以示對達摩大師創立禪宗的紀念。
后來一位使臣從西域取經返回途時，偶然遇到了達摩大師，并立即匯報給了皇帝。
梁武帝聞之大驚，命人挖開達摩墓葬，只見只履空棺，方知大師已脫化成佛，于是便‘定林寺’更名為‘空相寺’。
這些都只是傳說，但如今看來，真實性更高了。
不朽女士重新看向這些建筑，嘆了一口氣，“果然都大有來頭，只可惜不知道其他人都是誰，否則足夠科學院那幫家伙爭論個幾年了。”
說著，她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林語則是裝作好奇的樣子，在廢墟中游走起來，不朽女士也并未說什么。
穿梭其中，林語的心思巨震。
無論在哪座廢墟前，石盤都在旋轉。
達摩是不知第多少號的工具人前輩，其余木屋的主人也是。
一時間他心亂如麻，無數個想法和猜測浮現在腦海中。
‘根據之前的經歷，石盤應該只有一個，在一任任擁有者身上流轉，上一任死去，石盤便會自動出現在下一任身上。’
‘可這里是十幾號古人竟然都是我的工具人前輩，他們同時出現了一個時空，生活上有了交際。’
‘難道之前的猜測有誤，石盤不只有一個，而是有上萬個，甚至更多？’
‘如此說來，可能有很多個同樣擁有石盤的人，在同時行動，過去是，現在也是。’
‘我石盤上的編號是20001，他們有可能是2、20003......’
‘但真的是這樣嗎，至今為止我沒察覺到任何跡象。’
‘人數過多，暴露的風險也就越大，說不定哪個擁有者就上繳了，但也沒聽說這樣的消息。’
‘難道是被人類高層隱藏了起來，或是所有的擁有者隱藏得都很好？’
‘不過，就算是這樣，這十幾個石盤擁有者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們現在又去哪了。’
‘很大可能，是來自石盤的誘導，但我并未從石盤上感受到過這些。’
林語眉頭緊縮，‘石盤只有一個’還是‘石盤有很多個’，這個問題讓他深受困擾。
影響著他之后每一步的決策，和對石盤的態度。
他陷入沉思，在廢墟中漫無目的行走。
當他走到一座廢墟前，神經網絡中列子虛影的具現度，忽然有了變化，從原來的28左右，直接提到了29。
虛影的具現度是很難提升的，由于缺乏了解，絕大多數的虛影都會停止在20左右。
那些歷史資料較多的虛影，也不會超過40。
林語本以他列子虛影的具現度已經不會提升了，沒想到直接在這里提升了1。
見之所見，行之所行。
顯然，列子曾來過這里，并在生活過相當一段時間，否則具現度不會直接提升1。
列子是戰國時期的人，能在這里隱居，至少也活了大幾百歲。
傳聞列子葬在列子墓中，果然是假的。
他曾來到過這里隱居、修行，可能死在了這里，也可能飄然離去，甚至現在還活著。
想到這里，林語驚出一身冷汗。
列子已死還好說，可以通過它的遺物獻祭和召喚。
可如果列子沒死，還活在事件某處，那他的列子虛影是怎么回事？
難道列子自己進入石盤中，化成虛影？
還是說列子虛影跟本體之間沒有關系，列子就算活著也可以召喚他的虛影。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整個探索者界、史學界都會迎來史無前例的大震動。
因為所有人都默認，人形虛影的本體已經死亡了，是已經死去的人物。
那些擁有人形虛影的能力者，在提過具現度的過程中，也沒有發現一絲一毫本體還活著的跡象。
林語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些人影的本體，絕大部分應該是真的死了，否則人數那么多，不可能完全隱藏起來。
他們擁有的神通，也一定會暴露，被世人所熟知。
向列子這樣，跨過千年歲月，還活著的，應該只是少數。
‘難道他們活到現在，也和石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