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殿之中,石壁斑駁,燈火搖曳,明暗變化不定。
林語搜索一圈無果后,重新返回大殿的中心,卻看見他右手方向的傳送門中,走出兩個人來。
其中一人金發碧眼,身材高大,帶著一副墨鏡,穿著一身西裝,看不出具體年紀。
另一人大概40歲上下,皮膚是古銅色,穿著束身白袍,斜披著深綠色的絲巾。
他們的面孔和華國人有著很大區別,而且年紀偏大。見到他們的一瞬間,林語便警惕起來,身形飛速后退。
同時,他也升起一絲疑惑,為什么這兩個人能同時從一道傳送門出來?
正常情況下,即使是分毫不差地同時進入,傳送的地點也會不同。
林語開啟極限視界,目光落在了兩人的手指上,發現他們的小拇指上,都系著一根紅繩。
這根紅繩非常纖細,打了個節,將兩人連在了一起。
一瞬間,林語想到的是月老的紅繩,或是其他什么東西,讓傳送門的傳送機制將他們兩個視為了同一個人人。
他眉頭微蹙,這種紅繩很可能可以多次使用,或者復數召喚,使厄美瑞克聯盟和某小國的探索者,可以一定程度上無視傳送機制,從而集結起一部分人。
如果華國的探索著遇上他們,必然會陷入人數上的劣勢。
此時,那兩名剛剛進入大殿的探索者也注意到了林語,兩人一瞬間露出驚訝之色,然后很快收斂起來。
“嗨你好”
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子,露出一副親切又熱情的表情,揮著手,用蹩腳的漢語向林語問好。
同時,另一名膚色黝黑的探索者,則與他分開了一段距離,從左側向林語包抄了過來。
他的肩膀上,停著一只機械蜘蛛,頭部轉向朝向林語,八只蛛眼如同不斷按下快門的攝影機般,不斷閃縮。
同時,那紅繩也在不斷拉長,似乎沒有長度限制。
金發碧眼的外人男子,繼續用蹩腳的漢語說道:“朋友,我迷路了,請問你能帶我出去嗎?”
林語當然不會信他的鬼話,他很清楚對方也沒指望讓他相信,只是希望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已。
此時,最簡單的應對方法無疑是跑向最近的傳送門,直接進行隨機傳送,以林語的速度,想跑他們的肯定攔不下。
但林語卻沒這樣做,他看向了那個金發碧眼男子的腰間,那里別著一塊石質令牌,上邊刻著‘西’字。
巴掌的令牌上還染著尚未干涸的鮮血,很可能就是剛剛動手奪來的。
這名外國探索者也是白銀級,自然能夠察覺林語的視線,他神情一變,然后露出戲虐的笑容,將腰間的令牌拿在手中,說道:
“這枚令牌是從你的朋友,你們華國探索者的手上奪來的,他可是在拼死抵抗呢,不過還是被我折斷了雙手雙腳。”
“他的叫聲可真是慘啊,我特意沒下死守,讓他叫了很長時間呢,哈哈哈哈哈。”
聽著眼前外國探索者囂張的笑聲,林語猛然生出一股怒氣,即使沒有見過,但聽到同胞被侮辱時,這種情緒還是難以遏制。
但李紗、唐嫣老師等教過他,在與敵人交戰時,要小心敵人的語言,必要時甚至可以一句話都不聽,當對面是一個啞巴。
林語很快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兩人的身上。
他看著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子,立刻意識到,對方的目的一直都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只不過這次換成了激怒的方式。
他的西裝有破損的地方,上邊有不明顯的血跡,很顯然受過傷。
他剛剛說的話可能都是假的,他可能并沒有折磨那個華國探索者,而是直接了斷了他。
甚至可能根本就沒有那個華國探索者,令牌上的血跡是他自己的,是他收集令牌時受的傷。
林語受過唐嫣專門的訓練,正常情況下是很男被言語所激怒的,他看向那外國探索者的眼睛,立刻明白了一切。
這金發碧眼的男子,竟然在隔著墨鏡,對林語進行催眠,而且很可能從他說第一句話起就開始了。
只不過,林語的精神強度足夠高,沒有被影響太多而已。
林語心中暗道:探索者與探索者間的戰斗,人類與人類間的戰斗,果然兇險!
此時,那個穿著束身白袍的男子,已經到了跟林語平行的位置,林語清楚他的目的是封住自己左方和后方的退路,封住那些傳送門。
而那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子,已經走到了林語的身前,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對方只是白銀一階,還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催眠,失去了冷靜。
而他們一個白銀二階,一個白銀三階,如何不勝。
同時,另一邊的探索者手中浮現出了一把魔杖,輕觸地面,在兩道傳送門前,召喚出了數個石之巨人。
雖然林語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但仍然裝出一副憤怒的神情。
他呼吸沉重而短促,身體不住的顫抖,雙手緊緊握著拳頭,指甲都深嵌在肉里。
雖然林語沒有專門學過表演,但他覺得此時表演的還不錯,至少對面的外國探索者沒有看出明顯的異常。
林語也在等,在等他露出破綻,畢竟對方也是兩名不弱的白銀級能力者。
金發碧眼的外國探索者繼續陰陽怪氣的道:“你的那位朋友,死的好慘啊,一直在媽媽、媽媽的叫,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我還照了相片,你要看看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伸進了兜里,表面上看是要拿手機,實則是在掏兜中改造過的大口徑手槍。。
他不再控制自己的表情,仿佛已經看到了林語腦袋上被開了個洞,滿是血,換換倒下的表情。
這整是林語在等的機會。
只見,林語表情迅速變得冷漠,所有怒氣消不見,氣息為之一變,背后浮現出頭戴帝冕、身著漆黑龍袍得‘嬴政’虛影,將他襯托的宛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
“威懾!”
只見,一道無形的光束,瞬間擊中了眼前外國探索者的眉心。
林語對單一目標使用,‘威懾’的效果強上很多,外國探索者陷入了短暫的失神狀態,身體向后傾倒。
林語背后再次浮現‘列子’虛影,手中瞬間凝聚出空氣長刀,一步邁出,向他的脖頸間斬去。
不過,那金發碧眼的外國探索者顯然很擅長精神力的控制,竟然很快恢復了過來,在關鍵時刻,強行避開了要害部位,讓自己的身體承受了這一刀。
他身上的西裝被空氣長刀瞬間撕裂,而林語卻雙眸一凝,這外國探索者的西裝之下,竟然是一套防彈衣。
林語沒有遲疑,改變了空氣長刀的長度,強行連著防彈衣一齊斬斷開來。
只見外國男子的身體上噴涌出大量的血液,如同噴泉一般,濺滿了地面。
不過他畢竟躲開了致命傷,出血量雖大,但還不至于立刻死去,他用英文,拼命向另一名探索者求救。
同時他也爆發出了驚人的求生意志,在忍受劇痛,不斷后退的同時,手上浮現出了一顆三角形的炸彈,向林語拋去。
三星虛影,脈沖炸彈。
炸彈在半空中就釋放出強烈的藍色電弧,似乎隨時都會爆炸開來。
由于距離較近,林語抬手便在脈沖炸彈周圍制造了一道小型的空氣密室。
只見脈沖炸彈爆炸開來,恐怖的電流瞬間充滿了空氣密室,但是并未擴散開來。
而林語身后,那個身著束身白袍的能力者,則將魔杖指向上方。
只見林語的頭頂,迅速凝聚出一片黑色云彩,然后無數雨滴落了下來。
這些雨滴落在林語的衣服上,瞬間就融化了布料,讓林語感受到一陣刺痛。
酸雨!
林語神情不變,在頭頂凝聚出空氣墻壁,同時背后浮現出漢謨拉比法典。
他先用漢謨拉比法典復制了酸雨的能力。
然后又對身后的那名能力者,使用了能力,“審判之河!”
只見一條無根無冤的虛空大河,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旁,將他溺于水中,讓他感到一種窒息感,身體動作也遲緩了許多。
同時,漢謨拉比法典上浮現出金色的楔形文字,又對他釋放了剛剛復制的酸雨。
身著束身白袍的小國探索者被打了個措施不急,一下子就混亂起來,白袍被腐蝕了大半,身體也被燙出了幾十個膿包。
他的行動能力不快,不得已只能在地面上召出一個巖石巨人,弓腰將他護在身下。
而林語則片刻不停,繼續提刀向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子最去。
外國男子流血嚴重,根本跑不快,剛剛林語的一刀好似砍傷了他的氣管,讓他說話都很費勁。
只見臉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竟然學著華國的古裝電視劇那樣,一邊瘋狂的支吾著,一邊給林語磕起頭來。
“你該死。”
林語面容平靜,無喜無悲,只是沉聲吐出幾個字,然后一刀斬斷了他的腦袋。
見同伴已死,另一名能力者迅速解下系在小拇指的紅繩,然后冒著頭頂的酸雨,就向最近的門跑去。
他們本就是之前組成的聯盟,沒有任何情誼,此刻根本就沒有報酬的想法。
不過在審判之河的限制下,他跑的并不快,林語有心抓活的,便使用‘嬴政’虛影,放大了他與傳送門之間的距離。
只見那古銅色皮膚的探索者,跑了小幾十步,卻絲毫不見靠近傳送門。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林語已經到了他的身邊,二話不說,兩刀砍向了他的雙腿,讓他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這名古銅色皮膚探索者的漢語竟然比剛才的那名探索者還要好,不斷用漢語向林語求饒。
外國探索者的組織紀律一向比較差,林語對他的選擇并不感到意外。
林語想了想,沒有下殺手,的確還有許多情報需要了解。
他搜走了這名探索者身上所有的武器,一把手槍,一把短刀,和一顆迷你手雷。
然后一手用槍對著他,一手用空氣長刀,抵著他的喉嚨,問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他顫顫巍巍的答道:“我們24人,厄美瑞克聯盟20人。”
“你們的計劃是什么,又是怎么實施的?”
古銅色皮膚的探索者思索了片刻,“我們用紅繩連接,將人分成兩兩一組,不斷在各個殿宇中穿行,收集令牌,并.....并剿殺貴國的探索者。”
林語的目光微凝,厄美瑞克聯盟和東華聯盟小國施行的計劃,跟他想的相差不多。
占星大殿的殿宇暗合四斗星辰之數,北斗七星、南斗六星、東斗五星、西斗四星、數量不會太多。
40人分成20組,使用人海戰術,來回搜索措措有余。
林語追問道:“那你們拿到多少令牌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雖然是合作,但我們雙方都忌憚著對方,所以令牌都在各個人員的身上,分散放置,防止被一網打盡,只有在解決......不,戰勝貴國的探索者之后,才會聚集所有人員。”
古銅色皮膚的探索者,聲音顫抖,一連改口了好幾次,才將話說完。
厄美瑞克聯盟和東亞小國的探索者,相互防范是必然的,因為星盤只有一個,他們最后還是要打起來,現在結盟只不過是為了對付最為強大的華國探索者而已。
林語問道:“你們應該有專門負責指揮的人吧,他們在哪?”
“我們的首領和厄美瑞克聯盟的隊長,都在北斗.貪狼殿,”
“我們華國探索者的傷亡怎么樣?”
當聽到這個問題時,東亞小國的探索者露出明顯的驚恐之色,最后硬著頭皮,斷斷續續的說道:“差......差不多,已經不......不剩幾個了。”
林語面色一沉,手中的空氣長刀又逼近幾分。
古銅色皮膚的探索者,脖子上浮現絲絲血跡,他近乎哀求的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林語沒有回答他,反而問道:“剛剛那個厄美瑞克聯盟的人,說的是真是假?”
“是假的,是假的,他騙你的,是他自己受到的傷。”東亞小國的探索者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是嗎,那就不用折磨你了。”
林語淡淡的應了一聲,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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