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倒的確可以試一試。”
沈言山瞥了林語一眼,基本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要滿足‘巨大的聲響’和‘沒有生命氣息’這兩個條件,不一定非得是虛影或者炸彈,手機這種現代工業產品反而更簡單一些。
思考了一下,沈言山心中已經有了定奪。
他先是帶上一副手套,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智能手機,用紙巾沾水將手機上上下下擦拭了一遍。
雖然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消除自己的氣息,但他不介意多做一切準備。
半晌后,他給了一個眼神,吳美玲握緊雙手,再次打開了鏡面上的半透明漩渦 沈言山動作很快,操作了幾下,之后順著那道半透明漩渦直接扔了出去。
他展現了驚人的臂力,一扔就扔出了五十米開外。
他的手機上套著塑膠手機殼,除此之外,他還特意調整了角度,讓手機以一個接近水平的方式飛了出去,不至于直接摔壞。
幾秒鐘后,手機上響起歡快的音樂。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怎么愛你都不嫌多~’
‘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
‘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就像天邊最美的云朵~’
‘......’
聽到這首歌曲,高塔之內眾人的表情都停頓了片刻,徐若瑄和徐若琳姐妹露出一絲莞爾的笑容。
那是幾年前很流行的洗腦音樂,魔幻、富有強烈節奏感,曾經響徹在大街小巷和無數廣場舞大媽的身邊。
此時這首音樂在宏偉、空曠的蘭塞城中央響起,而且是以最大的音量。
安靜的古城中,這首音樂格外刺耳,附近十幾只獅身人面獸都被吸引了過來。
此時沈言山再次將視野共享到了那只爬在塔頂的老鼠身上,將它當成了中轉站,控制整個鼠群。
只見十幾只長滿絨毛的老鼠爬了過來,聚在一起,將那臺播著音樂的手機背在了身上,然后向正南方向那座暗金高塔飛速涌去。
十幾只帶著巨大黃金面具的獅身人面獸。被手機上的音樂所吸引,眼神漆黑空洞,木訥的跟在后邊,如同一座座雕塑,顯得分外荒誕。
很快鼠群帶著手機涌進了那座高塔之中,然后音樂瞬間就停止了,但幾只獅身人面獸也已經跟了進去。
塔中傳出了一句字正腔圓的外語。
“h*ly shit!”
“f*ck!”
只見那座高塔內部傳出了幾聲巨響,似乎開啟了一場大戰,幾只獅身人面獸被打了出來,干枯如蠟像般的身體被打的粉碎。
但很快就有越來越多的獅身人面獸趕了過來,它們從空中將塔頂踏碎,一下子沖進了高塔之內。
突然,暗金高塔被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一個身穿防彈衣的男子沖了出來。
他一頭金發繚亂,面容深刻,額頭有一絲血跡,背后浮現出一道人形虛影。
那人影身披中世紀的銀色盔甲,胸前銘刻著黃金十字,如同一座的高大雕像。
這個金發外國男人的手上還有一把長柄戰斧,每揮舞一次就可以撕裂周圍的空間。
凡是被刮到的獅身人面獸,都會如同漁網一般,被割裂成無數肉塊。
這個金發男人很壯碩,騎士虛影讓他擁有了強悍的身體能力,接近兩米的長斧被他舞出一道道殘影。
他全身肌肉爆起,舞出一道銀色圓弧,身邊的幾只獅身人面獸瞬間被割裂成了碎塊。
十幾分鐘后,蘭塞城中的獅身人面獸竟然都被他殺完了。
高塔之中,通過老鼠視野觀察戰場的沈言山微微皺眉。
對方是一個黃金級能力者,而且是很擅長正面戰斗的那種,根據他的判斷,可能他們這幫人傾巢而出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而且,他也知道他們這里人心不齊,探索者學院的人未必敢拼命。
這時,蘭塞城最中心的那座從神之塔中,傳出了一陣陣宏大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戰鼓,又像是編鐘,空靈而雄渾。
同時整座高塔變得越發明亮,塔身上浮現出無數復雜的黃金紋理,這些紋理越來越密集,逐漸構成了某種圖案。
那是一種狗頭人身的怪物,身高幾十米,他身披藍黃相間的鎧甲,手持一根手掌寬的黃金權杖。
沈言山沒怎么上過學,但是卻聽說過這種怪物。
阿努比斯。
在埃及神話中,有人說這種虎狼頭的怪物是死神的化身,也有人說它們是死神的仆從,負責接引死者的靈魂 隨著高塔中傳出的聲音越來越大,那些金色紋理也更加密集。
就像無數紙張折疊層疊在一起,那阿努比斯的圖案開始有了厚度,漆黑的雙眼如同點亮了兩盞黃金古燈,透露著著無上的威嚴與肅穆。
最后,整座從神之塔微微顫抖,那些阿努比斯的圖案仿佛有了生命,竟然逐漸從灰白的墻壁中走了出來。
沈言山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立刻解除了鼠群的虛影,只留下他現在操控的這只。
此時那金發的外國男子也注意到了這些怪物,這些阿努比斯就如同一個個巨人,震撼著大地,緩緩走來。
他們走過的地方,地面干涸裂開,半米長的野草迅速枯萎,就那些存在了萬年的石料都開始腐朽風化。
金發男子第一次露出驚恐的表情,在他眼里,這些阿努比斯與死神無異,全身都散發著可以剝奪生命的氣息。
沒有絲毫想要對抗的打算,他掉頭就向蘭塞城外跑去。
他的步子極大,每一步都可以跨越幾十米,即使是最快的鳥兒都無法趕上他的速度。
這時其中一只阿努比斯舉起了手中的黃金權杖,只見金發男子的前方突然升起一道沙浪。
這沙浪高數百米,連天上的星月都被遮蔽了,如同一面巨墻擋在他的前方。
金發的外國男子揮舞長斧,又使用了從騎士虛影上繼承的能力,硬是在沙浪上砍出了一道缺口。
他沖過沙浪,還未來得及露出一絲驚喜之色,表情就凝固在了那里。
在他眼前還有另一道沙浪,沙浪之后還是沙浪,一道接上一道,根本看不到盡頭。
幾十道沙浪疊在一起,遮天蔽月,如蒼穹壓落,將那個金發男子埋葬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