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砰!”
  韓江沒有留情。
  如果柳州泉沒有見到這包鉆石,那么他還打算和對方一起逃離這個地方,畢竟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希望!
  但是現在...既然看到了,那就去吃咸鴨蛋吧!
  這包鉆石的事情只可以有一個人知道,因為這里面就意味著超過千萬的價值!
  就算賣出去可能要最后折半價乃至更多,也比這樣的做世界要來得多!
  “最多...我到時候分你一份,算是對你有個交代了。”
  韓江沒有猶豫,在干掉柳州泉以后,立刻搜刮后者的子彈,隨后便躲在了角落,眼睛則是四處游移,尋找著離開的機會。
  旋即,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金鋪門口。
  另一邊。
  張志恒握著槍,里面的子彈已經被重新填裝,而且此時的槍聲已經漸漸地減弱。
  方才紙扎恩等人離開的時候,他們沒有辦法阻擋,因為就五個人五條槍,而且對方的火力太猛,根本壓得他們抬不起頭。
  但是現在看來,這伙人并不是全部都走了,至少張志恒明明白白地聽到了前面的角落之前有槍聲!
  饒是如此,他也是需要無比謹慎,想到此,他對大口打了個手勢。
  后者點了點頭,張志恒才深吸一口氣,自側方彎著腰悄悄地貓出個頭。
  “糟了!”
  見到一個人影閃過,并且已經靠近了一輛房車的時候,張志恒就知道對方想要做什么!
  這個時候突然響起槍聲!
  張志恒回頭一看,只見大口端著槍對著房車射了幾槍!
  “大口!快趴....!”
  話音未落,強勁的引擎轟鳴灌入耳中,房車怒吼著撞向了他們所在的位置!
  一個人瞬間飛了出去!
  “大口!”
  “死撲街!我一定抓住你!”
  見到躺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大口,張志恒一下就紅了眼,抄起槍對著房車的駕駛座就是一通連發!
  子彈精準射穿擋風玻璃,里面的韓江反射性一閃,頭部堪堪躲過這幾發致命的子彈,但是仍然有一發直接打中他的左肩!
  “中招!”
  韓江用力推開車門,自駕駛座跳到水泥地板,腎上腺素帶來的興奮性讓他保持著相對高的狀態,但是左肩血液的流失以及疼痛讓他的動作出現了一絲遲緩!
  “別動!再動我就打爆你的頭!”
  張志恒右手的食指扣在扳機上,他咬著牙用力地抵著不往后壓,不然他肯定就會給韓江開花!
  但是他是警察!他不可以就這么殺了這混蛋!
  韓江這才看清楚張志恒的面容,這讓他有些恍惚,但是隨即他便將右手向后縮去。
  “我說了別動!”
  見到韓江的動作,張志恒再次舉槍示意,后者不為所動,最后甚至將手放在腰后。
  “阿頭,不用跟這個撲街廢話,讓我們上去放倒這LAN攤!”
  說罷這幾位伙計就想要給點顏色韓江,畢竟大口就是被這個撲街撞飛的,雖然說他們不能真的干掉韓江,但是打殘這粉腸還是沒有問題的!
  “等等!都別動!”
  鬼王黨都是兇狠的家伙,這一點在他們厚厚的卷宗上就可見一斑。
  張志恒不敢大意,他舉起左手拳頭示意伙計停下腳步,然后舉起手中的左輪對準韓江!
  只要韓江有什么異動,他就會第一時間開槍,這樣他怎么都走不了!
  “把你的右手拿出來!”
  這一次,張志恒打開了保險,手指也輕輕地抵住了黑色的扳機。
  帶著面具的韓江冷笑一聲,右手迅速抽出,但此時掌心則是多出一個黑漆漆的物體!
  “臥倒!”
  張志恒大吼一聲,手中的扳機也是應聲按下!
  濃密的煙霧以及清脆的槍聲同時響起!
  “煙霧彈!”
  開槍后張志恒迅速將伙計撲倒在地上,但是過了一會兒他便意識到,韓江手里的是煙霧彈!
  “咳咳!那個鬼王黨的撲街仔在哪里!”
  張志恒帶著伙計沖出煙霧,但是現場哪里還有什么鬼王黨,有的只是地上連綿著的血跡。
  另一邊,一個瘦削的男子按著自己的腹部,神情十分痛苦。
  “...那個條子還真的準...這群撲街真的把我扔下了...呵呵...”
  男子正是韓江,此時的他腹部中了一槍,血液也是不斷地流出,他只能用力按壓傷口,盡量支撐著行走。
  “不過...這包鉆石還在身上,這個樣子..不能夠就這樣帶著...”
  如果他是鬼王韓江,那么他可以大搖大擺地帶著鉆石,但是現在...懷璧其罪。
  韓江呼呼地喘著大氣,身子依靠在墻壁上,蒼白的面容內里是不斷思考著的大腦。
  “放在哪里呢....”
  韓江的目光四處放去,最后停留在街角正在收拾著紙皮的老婆婆。
  “我會找到你的...”
  他掩著肚子踉踉蹌蹌地靠近老婆婆,身上的黑色皮夾克裹得很緊,讓人乍一看無法發現他的傷口。
  韓江走到老婆婆的背后,瞟了一眼她打著補丁的衣服以及磨損不堪的布包,伸手小心勾開一個縫隙,將染著血跡的鉆石放了進去。
  “嗯?”
  老婆婆覺得布包貌似重了一點,但她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對,繼續專心地撿著地上的紙皮。
  韓江回頭看了一眼,將手槍緩緩收入懷中。
  他低著頭望了一眼底下的一抹殷紅,抬起頭就看見那左側停下的紅色的士。
  圣喬治醫院。
  王偉業坐在急診的入口處,右手手腕處包扎了一圈繃帶,除此以外他并沒有大礙。
  他凝望著自己的右手,猶豫了一下,挺直腰板望了一眼那人頭涌涌的電梯。
  “希望...沒有事情吧。”
  大口已經被送入手術室,張志恒等一眾警察也是跟著上去。
  而在王偉業坐在這里的期間,陸續有其他灣仔總部的人過來。
  他試圖與他們介紹一些情況,但是得到的都只有匆匆而過的身影。
  就好像,他并不是他們中的一員。
  又或者說,如果不是自己,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他昂起頭,眼睛直視地著急診的入口,此時天已經黑了,漆黑的前方雖然有著燈光的照耀,但是王偉業覺得自己看不到盡頭。
  “是因為...我嗎?”
  望著這無邊的黑暗,他覺得自己有一點恐懼。
  他曾經嘗試使用很多方法去掩蓋,克服這一點。
  比如說畫畫,“自我訓練”,獻血....不過他的血型是RH陰性O型....也是“特別”的。
  但是最終他發現。
  腦海中的聲音,那個叫做“關力”的人所發出的聲音永遠沒有消失。
  又或者是更多。
  他曾經夢見一場火,夢中的他無能為力,又想起父親的教導,人一定要正義....
  但這一切并沒有遠離。
  唯一可以減輕的時候,就是他穿上這套刻有自己警務編碼的西服的時候。
  他唯有是“警察”,才能讓自己不再去“傾聽”。
  那么,他應該怎么做呢?
  王偉業嘆了一口氣,雙手掩著面部。
  此時,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忽然一瘸一拐地自黑夜中映現。
  一步。
  兩步。
  撲通。
  “哎哎哎!快過來!這里有一個需要救治的患者!”
  醫生和護士迅速圍了上去,不一會兒就將這個人推入了急診的搶救室。
  王偉業站在了原地,若有所感地望了搶救室一眼,這時候里面跑出來一位護士。
  “...情況怎么樣呢?”一位護士問道。
  “...出血很多,但是這個患者的血型是RH陰性的O型血...現在根本不夠啊!”
  護士著急的話語傳入王偉業的耳中,也讓他的腦海再度響起父親的教導。
  “做人一定要正義,應該做的就要去做....”
  “抽我的吧!我是RH陰性!也是O型血!”
  “好!你跟我來!”
  不一會兒,王偉業就躺在了病床上,而對面的就是那一位失血過多的患者。
  針頭刺入血管,殷紅的血液流出,王偉業躺在床上,視線轉向右側,下一刻則是一震!
  這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