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展爺和瓜爺以及陶爺三個人一進入壺鎮,消息就傳到南州城了。
阿拜的母親淑蓉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應對這三個老頭。
她還笑嘻嘻的在電話里里對著給她通風報信的人說,“就讓這三個出土文物來吧,就怕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淑蓉跟真珍婆婆完全是兩個概念,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些邪門。
她的家族是以銅器為主業。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算得上家底殷實。
因為藏品的鑒賞是祖傳手藝,而且很容易讓人產生興趣進而入迷。
淑蓉就成了過早進入行業的年輕群體中的一個。
對于銅器她不但入迷而且有些貪心。
行業又沒有傳男不傳女之類的規矩,很小的時候,她就成了他們家族產業的重要決策者。
淑蓉去銅羅鎮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弄走那只大銅鑼。
她偶然聽到一個行業內的高手告訴說,瓦羅國最值錢的銅器就是銅羅鎮的那面大銅鑼,好多人都想得手卻總也得不到。
起初并沒在意,有一個祖輩合作的外國家說了一句,現在銅器界最高的理想就是能得到銅羅鎮的那面大銅鑼,如果能運出去得話可以換回來的錢買半個瓦羅國都綽綽有余。
她立刻就心動了。
淑蓉是那種鬼心眼子很多的女孩子,她開始籌劃各種可以把這面銅鑼弄到手辦法。
她使出的第一招是花錢請了幾個官方鑒賞專家公開進入銅羅鎮去鑒定那面大銅鑼,隨即新聞上就有了銅鑼價值連城的新聞。
之后,她開始聯絡國際上的各路大盜,告訴他們她愿意出巨資收購這面銅鑼。
因為她出的賞金相當的豐厚,幾乎把所有高手都給吸引出來了,紛紛聚集在銅羅鎮周邊。
好長一段時間,銅羅鎮危機四伏。
最過分的是一個盜賊專們買了兩架戰斗直升機飛臨銅鑼山上空,想強行把大銅鑼拽走。
結果卻失敗了,各路大盜花費了很長時間都束手無策,有的面對不了這種挫折甚至從此銷聲匿跡。
淑蓉則是被那面大銅鑼折磨的寢食難安。
她是那種永遠不認輸的人,她決定親自進入銅羅鎮,她給自己立志大銅鑼不到手一輩子不罷休。
淑蓉先到了壺鎮,想盡辦法掌握銅羅鎮的情況。誰知道那些銅羅鎮的出來人都有些怪異,對于銅鑼山銅鑼廟的事情都不愿意提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決定親自進入銅羅鎮。
淑蓉長得小巧玲瓏,出門這段時間又有些不服水土。顯得更加瘦弱,她就決定利用這一點,扮成一個得了重病的人。
她狠狠心把自己弄得蓬頭垢面,然后租了一輛車把她送進銅羅鎮。
進去了她才知道,鎮上的人并沒有公開的排外,對于外來的人并不排斥和限制行動。
只是在那條寂靜的街道上行走的時候,感覺有一種看不見的戒備,讓人又一種莫名的威懾感。
淑蓉先進了鎮上的一個小診所,那里有一個祖傳的老郎中。這些郎中一般都是靠采草藥給人治病的。
“郎中先生,我得了一種嚴重的病,他們說是對面的山上有一種蓬黃草可以治。”
“哦,那估計是消化系統出問題了。唉,以前這種草到處都是,現在不知道怎么就越來越少了。什么草都少了!都是因為挖礦把根脈挖斷了,還好鎮上有銅鑼護佑!”
“老人家,那對面的山上可以上去嗎?我想上去找找。”
“可以上去的,就是怕找不著!”
“那我也得試試啊,眼看著活不了多久了!我不甘心,我還年輕!”
淑蓉讓自己演的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好吧好吧,你上去找找吧!我也有好多年沒上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這種草了。”
淑蓉背上背了一個很大的登山包,帶著一個小巧的帳篷,各種簡單的戶外設施。以及不太充足的壓縮食品,最有分量的是十幾瓶飲用水。
她準備在上面多呆一段時間,想不出弄走大銅鑼的辦法,她不想離開銅羅鎮。
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銅鑼廟并沒有特別的防御,只有一個老頭像植物人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突然又會像一個機械人那樣猛地彈起來,下地去敲鑼。
那銅鑼的聲音在近處并不覺得有多響亮,在遠處卻能聽得真真切切。她在壺鎮的時候,盡管噪音很嚴重,卻能真真切切聽到敲鑼聲。
山上還有一個大個子年輕人,來來回回的從山下往上背水,倒進銅鑼廟檐子下面的一只大水缸里。
渾身被曬得皮膚顏色跟廟里的銅鑼一樣。
這人好像從來不會正眼看人,加上她把自己弄得跟逃荒這一樣,并不能引起人們的注意。
當時淑蓉對這些并不感興趣。
她只是在意銅鑼周邊的的環境。
她在銅鑼廟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面扎了帳篷住下來的時候,那兩個人也沒有反對。
特別是那個大個子,本來已經看見了,卻好像她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每到吃飯的時候,鎮子里會有人專門給這兩人送返上來。
送飯的那些人倒是愿意說話,總是告訴他,“雷雨天可不敢把帳篷扎在樹下面,很危險的,容易挨雷擊。”
這些人并沒有問她的來歷,也并不干涉她在銅鑼附近逗留。這就讓她更加奇怪,為什么那些在國際上聲名大噪的江洋大盜都不能把這面鑼給弄走?
淑蓉在哪里住了很近十天時間,一個女孩子最不能容忍的是長時間不洗澡。
而那個黑大個卻天天在一個水池子里洗澡。
那水是一個很大的蓄水池,看得出來,那是平時把雨水聚集起來。靠陽面又挖了一個可以容下一個人的小池子,每天把水放進去讓太陽曬。
天氣很熱,真個銅鑼山就跟一面熱鍋似的。
那個黑大個的整個中午和半個下午就是在這個小水池里度過的。
淑蓉遠遠的望著就覺得自己身上很不舒服。
最重要的是飲用水快沒了,食物也吃完了。
而她依然沒有想出如何弄走銅鑼的辦法。
那么龐大的東西,就是堂而皇之的運出鎮子都沒有很好地辦法。
從現在來看,用飛機可能是最有效的辦法。
因為任何起重機械都用不上。
可是那些大盜花了那么大的代價都未能得逞,像自己這樣的合法公民還真是無能為力。
鎮子上有賣東西的,但她知道一旦下山,就再也懶得爬上來了。在上面呆著,她的理由是找草藥。
鎮上又沒有旅館,下去就得離開鎮子,總在鎮上扎個帳篷住下來沒有可以搪塞過去的理由。
該著那天出事。
彈盡糧絕的時候,她不甘心又挨了一天。
結果突然感到頭暈腦脹,口干舌燥。
只能趕緊收拾行囊準備下上。不然自己這條小命說不定就會交代在這座山上。
偏偏迷迷糊糊在收拾帳篷的時候,沒防備附近的草叢中隱藏著一條蛇。
太陽很曬,蛇被驚動以后很暴躁,冷不防跳起來從她身邊竄過。感覺小腿一陣刺痛,她尖叫了一聲就暈過去了。
事后才知道是那個黑大個聽到她尖叫之后跑過來,看見是蛇咬了,先是用嘴巴幫她吸出毒血,然后抱起她就往山下飛奔。
她醒過來以后聽那郎中說,那是一條世界上最毒的蛇,幸虧有人及時吸出毒血,不然就鎮上這條件根本沒救。
那個黑大個當時就蹲在診所的門檻上,看見她醒來了,就咧著嘴傻笑。
“大哥,你過來一下。”
她本來是想面對面說幾句感謝的話。近距離一看這黑大個不僅身體健壯,而且五官有棱有角,完全是外面女孩子選男朋友的優選形象。只是風吹日曬,加上沒有好好地打扮有些掩蓋了他身上的獨特之處。
最關鍵的是她看見他衣襟上還有斑斑血跡,顯然是救她時留下的。
再看看自己受傷的腿腕,十幾天沒洗澡,除了郎中消毒時涂抹的那一小塊之外,整個都不忍看。
這是第一次被一個陌生人接觸自己的肌膚,淑蓉立刻就有了一種復雜的心情。
“大哥,你在山下有住的地方嗎?”
“有有,很多的住處!”
“是啊,姑娘,你必須住一段時間了,身體很虛弱的,不調養會你根本出不了鎮子。”
“那我現在可以離開你的診所嗎?”
“可以的,不過這些藥帶著,每天要吃的。還要好好地吃東西加緊補養身體。每天讓阿端少爺背你來換藥就行。”
“你叫阿端?還是少爺?不不不,郎中先生,必須要有人背嗎?”
“是啊,都城什么樣了!你自己看看還能走嗎?”
淑蓉試了一下,連站起來都很困難。
清清醒醒被阿端背在背上的時候,淑蓉突然間就意識到,自己這一輩子跟這個男人是脫不開干系了。
現在她的人生有了兩個愿望,弄走大銅鑼和還要帶走背著自己的這個男人。
只是那個傻人背著她滿鎮子轉悠,不知道轉了多長時間,還沒有停下的跡象。
“阿端,你的家還沒到嗎?”
“這么多房子,你喜歡住哪間就可以住!我是轉悠著讓你選你喜歡的房間的。”
這句話又把她的心被撩撥了一下。
“傻瓜,那就在診所不遠處,能看見銅鑼廟的地方住吧。”
阿端又背著她往回走。
接下來淑蓉在鎮上住了一年,依然沒有想到可以把大銅鑼弄走的辦法,卻糊里糊涂做了母親。
她跟阿端的兒子阿拜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