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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煩人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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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葉凡仁胡思亂想之際,木棚前的煙袋老者突然不知從哪里取出了一根筷子,而后嚴肅的看向眾人。

  “現在告訴我,你們看到了什么?”

  “啊?”

  幾個少年面面相覷。

  這就是第七峰的考核?

  不就是一根筷子么,還能看到什么?

  眾人疑惑不解。

  而就在此時,一名身穿錦衣的少年上前一步,對著煙袋老者行了一禮。

  “前輩,我看到了前途……”

  “哦?”

  煙袋老者看著那錦衣少年,臉上露出笑意:“此話怎講?”

  其他少年同樣面露疑惑,好好一根筷子,怎么成了前途?

  看到煙袋老者的笑容,再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錦衣少年明顯有些得意,這才不急不緩的解釋道:

  “此為竹,本生長于荒山亂嶺之中,受風吹雨淋,蟲食之苦。

  然,萬千青竹之中,唯有此竹前途無量,被人選中離開了荒山,從此為人所用,有了用武之地,所以……它是前途。”

  錦衣少年侃侃而談,雖然年紀不大,卻帶著幾分氣勢,一看就是從小受到過很好的熏陶。

  “哈哈哈,好好好,倒也有幾分道理。”

  煙袋老者的心情似乎很不錯,連著說了三聲好,就連他身后的鐵塔壯漢也露出了憨笑。

  “謝前輩夸獎。”

  錦衣少年眼中閃爍著得意之色,臉上卻很好的掩飾了下來,退在一旁,靜靜的站著。

  “原來如此。”

  “我知道了,這是在考驗我們的悟性啊……”

  有了錦衣少年的開頭,讓后面的幾個少年立馬茅塞頓開,都明白了老者的‘深意’。

  “嗯?”

  葉凡仁摸了摸鼻子,難道這就是‘考點’?

  很快,又有一名胖胖的少年站了出來。

  “前輩,我看到了伯樂。”

  “哦?說出你的看法。”

  “是。”

  小胖子清了清嗓子,開始組織語言:

  “那本是一根竹子,和荒山中的萬千竹子沒有什么不同。

  但幸運的是,它遇到了識竹的伯樂,將它從萬千竹子中選了出來,經過雕琢打磨,這才成了一根筷子,有了用武之地。

  由此可見伯樂的重要性,足以改變普通人的一生,所以前輩就是我們的伯樂,晚輩原做您手中的竹子。”

  小胖子在說完之后,還不忘順便拍個馬屁。

  “嗯,這么說也有幾分道理。”煙袋老者點了點頭,笑容不變。

  小胖子又美滋滋的行了一禮,然后走到一旁,同樣露出得意之色。

  在小胖子之后,其余少年立馬爭先恐后開口。

  “前輩,我看到了希望,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是竹子就總有被做成筷子的一天,這就是希望。”

  “我看到了堅持,哪怕生于平凡,但只要我們肯堅持,就會有成功的一天……”

  “我看到了破釜沉舟的精神……”

  “我看到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七嘴八舌起來,全都說的有模有樣。

  唯獨站在最后面的葉凡仁齜牙咧嘴的直戳牙花子。

  不就一根筷子么,怎么被說的好像成了精似的。

  有沒有那么夸張啊?

  煙袋老者笑瞇瞇的聽著幾個少年侃侃而談,待所有人都回答完畢,這才抬了抬眼睛,看向最后面的葉凡仁。

  “那個小子呢,你看到了什么?”

  “我?”

  葉凡仁眨了眨眼睛,在眾人的注視下很沒有底氣的道:

  “我只看到了一根筷子,而且……還、還有油漬沒洗干凈。”

  “啊?”

  其余少年全都愣愣的看著,誰也沒想到他會回答的這么直白。

  錦衣少年和小胖子更是露出譏諷之色,在他們眼中,葉凡仁實在太嫩了,不過看到他臟兮兮的的外表后,倒也釋然了。

  修真之人,講究的是天賦悟性。

  誰不知道那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筷子,可是能那么說么?

  難道人家還不認識一根筷子。

  不僅如此,就連始終坐在木棚里,未曾說一句話的白袍少年也轉過頭來,眉頭微皺著看向葉凡仁。

  與此同時,煙袋老者重新取出大煙桿,又從煙袋包里取出煙葉添上。

  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只是在煙袋鍋上隨后一抹,立馬將煙葉點燃。

  深吸了一口煙之后,煙袋老者沖著最后面的葉凡仁頷了頷首。

  “恭喜你,通過考核了。”

  煙袋老者話音落下時,木棚內的鐵塔壯漢和白袍少年同時露出笑容。

  “憑什么?”

  “我不服。”

  “那我們呢……?”

  還不待葉凡仁有所反應,其他少年們已經叫了起來。

  尤其是錦衣少年和小胖子,五官都變得猙獰了起來。

  這結果大大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不是考悟性么?憑什么他一點悟性都沒有反而能獲勝了?

  煙袋老者目光在幾個少年臉上掃過,再次露出招牌式的瞇眼笑。

  “老夫問你們看到了什么,這明明就是一根筷子嘛,沒想到這么簡單的問題竟然都答錯了,自然算考核失敗了。”

  “什么?”

  錦衣少年再也控制不住情緒,面紅耳赤的瞪著那煙袋老者。

  “這就是你的考核?問我們這么愚蠢的問題,你是在羞辱我們么?”

  隨著錦衣少年的話語落下,其余少年也都上前一步,怒目而視,顯然他們此時也有同樣的感受。

  面對著少年們的無禮,煙袋老者并沒有生氣,又吸了幾口煙,這才不緩不慢的繼續道:

  “我念你們拜師不易,所以才隨便問了個問題,目的就是幫你們通過考核,奈何你們都理解歪了,曲解了我的好意,這怨得著誰?”

  聽了煙袋老者的話,眾人呆若木雞。

  尤其是錦衣少年,更是雙眼通紅,想要反駁什么,卻無言以對,頹廢的站在那里。

  感覺身體被掏空……

  煙袋老者看著他們沮喪的神情,笑著搖了搖頭。

  “修道需要保持一顆赤子之心,才能不染凡塵,感悟天地大道,你們小小年紀就這般復雜心思,當心誤入歧途啊。”

  說罷,煙袋老者大袖一揮,一股柔和的勁風撲面掃過。

  下一刻,那些少年已經到了十丈之外,面露茫然和沮喪。

  ‘這就是術法么?’

  葉凡仁目光灼灼,煙袋老者輕描淡寫的一手,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行吧,雖然收獲不大,但總算是完成了師尊的囑托,可以打道回府了。”

  鐵塔壯漢在后面伸了個懶腰,然后繞過煙袋老者,居高臨下的看著葉凡仁。

  “小家伙,歡迎入伙……額,入門第七峰,以后你就是老四了,我是你二師兄方圖,這老頭是大師兄九門,后面那個裝深沉的是你三師兄千鈺峰。”

  “啊?”

  葉凡仁仰這小臉看著面前的‘鐵塔’,多少有些緊張,但還是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我叫葉凡仁,拜見三位師兄。”

  “也煩人?咳咳,你這名字……挺有個性哈。”

  壯漢方圖調笑了一聲,剛想繼續打趣一番,卻被身后的九門推開,而后對著葉凡仁招了招手。

  頓時,葉凡仁立馬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他包裹,下一刻已經被‘拽’到了九門身旁。

  “煩人師弟,走吧,跟我回去見師尊。”

  “是凡仁,不是煩人。”葉凡仁滿頭黑線的強調,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不對。

  “嗯,都一樣,走吧。”九門敷衍的點了點頭,而后對著木棚里的白袍少年一招手:“走了,老三。”

  呼……

  葉凡仁還想再解釋一番,突然眼前一花。

  待雙眼再次恢復清明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半空中,腳下踩著一根巨大的煙袋鍋。

  飛了?

  葉凡仁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抓住身旁九門的袖子。

  “九師兄,能不能飛低點,我、我恐高……”

  九門聞言瞪了他一眼:“是大師兄,不是九師兄。”

  “好的,大九師兄,我們……嗚嗚……”

  下一刻,猛烈的大風灌入口中,終于讓葉凡仁閉上了嘴。

  雖然心里怕的要死,但是不知為何,葉凡仁還是忍不住想往下看。

  此刻身在半空中,下方的城池和山脈盡收眼底。

  如之前了解的那般,七星宗主要由七座高聳的山峰組成,位于一座山脈的外圍,與七星城相接壤。

  七座高聳的山峰之間呈‘勺子’狀,與天上的北斗七星排位絲毫不差。

  此刻四人飛過時,葉凡仁還能隱隱的看到下方山峰上的人影,偶爾也有修士從一旁飛過。

  “老四,記住了,以后飛行就保持在這個高度,不要飛太高,會觸發護山大陣的知道么?”

  飛行中,九門還不忘提醒他一些注意事項。

  “啊?我么?”

  葉凡仁迎著大風,含糊不清的說道:“師兄,您放心吧,我不會……飛。”

  “沒關系,早晚會學會的。”

  九門笑瞇瞇的說道。

  腳下山巒疾馳,為了減輕恐懼,轉移注意力,葉凡仁只好沒話找話。

  “那個,師兄,剛才你用筷子考核我們,是認真的么?”

  聽了葉凡仁的問話,另一邊的方圖頓時哈哈大笑,就連千鈺峰也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咳咳……這個嘛……”

  九門老臉微紅,略有尷尬的向葉凡仁解釋道:

  “師弟有所不知,我們修行之人最講究一個緣字,我出的那道考題并不是臆想出來的,而是因為……”

  “因為什么?”

  “因為師尊吃飯時不小心掉了一根筷子,按照凡人說法,掉筷子是添人進口的征兆,所以……”

  “所以師尊便派你們到山門前招人?”

  九門重重的點了點頭。

  “然也。”

  葉凡仁眨了眨小眼睛露出迷惘之色:“修士也玩封建迷信?”

  下一刻,突然一股失重感襲來。

  四人極速下降,片刻后落在一座山峰中。

  第七峰,瑤光峰。

  與一路上看到的其他山峰相比,這第七峰明顯冷清許多,山頂上有幾間茅草屋,還有一些雜碎之物,一條青石小路從山頂蜿蜒至山腳……

  “走吧,帶你去見師尊老人家。”

  九門看了葉凡仁一眼,然后當先向最上方的草屋走去。

  身后,壯漢方圖突然用粗壯的胳膊碰了碰他。

  “老四,可別說當師兄的沒提醒你,等下見到師尊你可要當心,咱們師尊他老人家……”

  說到這里時,方圖明顯頓了頓,偷偷瞄了瞄山頂的方向。

  “他老人家怎樣?”葉凡仁被勾起了好奇心。

  “師尊老人家這兒有問題。”說話時,方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啊?師尊腦子有病?嗚嗚……”

  葉凡仁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方圖捂住了嘴巴。

  “小祖宗啊,你敢不敢小點聲?”

  虎背熊腰的方圖,竟露出心虛膽怯的神色,不停抬頭往山頂上瞟,似乎對所謂的師尊十分畏懼。

  看到方圖的表情,葉凡仁心底突然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我不會是進了什么……不正經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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