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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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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除夕姜承梟過的不是很開心,因為這是他第一次一個人過的除夕,而且這個除夕從洛陽傳回來的鷹信讓他震驚。

  宇文述篡位,皇帝在養心殿自焚。

  同時,宇文述扶持了三歲小兒登基,改年號昭武。

  這個年號在姜承梟看來是個笑話,現在的晉朝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已經名存實亡了。

  整個天下進入了群雄爭霸的時代。

  關中現在有三股勢力,一股是隴西的李源,一股是占據了延安郡的于秉鴻,另一股就是宇文述。

  并州只有他一股勢力,處于一家獨大的狀態,河北以南群雄混戰。

  青州李法主漸成氣候,目前可以說是東邊的霸主。

  東南吳越故地,南陳復興。

  荊州以及部分蜀地是蕭梁的勢力范圍。

  其余的是一些小勢力。

  比如關北造反,勾結突厥的周牛兒,汝南、南陽、以及其他的一些地方都是如此。

  “宏業九年,天下大變。”

  姜承梟立在‘晉室堪輿圖’前,目光掃視了一遍整個天下。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所處的位置應該是最安全的,同時也是周邊最和諧的。

  河北一帶,河間郡以北都在他的掌控范圍,太行八陘,他已經拿下了一部分,以太原為根基,逐漸擴展勢力范圍。

  這,就是當時趙王告訴的計劃。

  只是趙王......

  想起來父親,姜承梟悠悠的嘆息一聲。

  鷹信中雖然提及了趙王,但是并沒有告訴他趙王的狀態,最后一封信告訴他,趙王在宇文化及兄弟封城之后就失蹤了。

  他離開洛陽之前曾經和趙王有一番深談,按照當時趙王的態度,他應該是不打算離開洛陽的。

  此刻,姜承梟的心情很復雜。

  悲傷有之,難過亦有之。

  轉身走到廊下,外面的雪已經停了。聽太原的老農說,今年應該會有一個好收成。

  這是他在太原買下的宅子,雖然比不上洛陽的梁王府,但也足夠大了。

  買下宅子的那天,尉遲敬就找了修繕晉陽宮的工匠來整修宅子。

  目前整個宅子看起來十分的清雅,并沒有如何的富麗堂皇,但是景致還是十分不錯的。

  一陣腳步聲響起,南霽云出現在側。

  “主上,主母她們快到了。”

  話音落下,姜承梟寬大的衣玦飄蕩,他已經離開了南霽云的視線范圍。

  見狀,南霽云微微一怔,隨后露出些許笑容。

  雖然主上表面上很鎮定,但其實內心中十分擔憂主母她們的安危,好在蒯嗣羽這次做的不錯,安全將主母她們送了回來。

  梁王府前。

  無難從馬車中伸出小腦袋,眨著眼看著牌匾。

  “怎么還是梁王府,我們是不是還在洛陽?”她有些奇怪。

  車中的長孫清漪撲哧一笑,沒好氣的敲了敲她的小腦袋。

  “胡說什么呢,還不下去。”

  “哦。”

  車夫掀開車簾,無難裹著冬衣下了馬車。

  “無難!”姜承梟的身影猛然出現,看著熟悉的寶貝女兒。

  此刻他竟然眼睛有些發熱,天知道他接到洛陽封城的消息有多著急。

  那幾天他幾乎天天睡不好,偶爾睡著也會立即被噩夢驚醒。

  現在看見了寶貝女兒,整個人都放松了。

  “爹爹!”

  無難驚喜的大叫起來,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一路跑過去撲進姜承梟懷中。

  姜承梟將寶貝女兒抱起來,緊緊的摟在懷里面。

  “爹爹想你了。”

  嗅著女兒的發絲,姜承梟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在輕輕的顫抖。

  多日的擔憂,此刻終于能放下心了。

  “無難也好想念爹爹。”無難的兩只小手摟著姜承梟脖子,緊緊的抓著爹爹,生怕一眨眼爹爹又要離開一年的時間。

  “沒事了,沒事了,以后爹爹不會再走了。”

  摸著女兒的小腦袋,姜承梟好生的安慰。

  這時候,其他的家眷也紛紛下了馬車。

  常樂自然也是奔了過來,抱著爹爹。

  一左一右,姜承梟抱著兩個小寶貝,心里面高興極了。

  “爹爹,白姨娘生了一個弟弟。”常樂說。

  侍妾白氏給他生下一個兒子的消息,通過洛陽的鷹信,他已經知道了。

  “那常樂開不開心呢?”

  “開心!”常樂點頭,“以后又有弟弟可以陪我和姐姐玩了。”

  姜承梟失笑,原來弟弟就是用來玩的么。

  這個時候,長孫清漪抱著姜恒,尉遲熾繁抱著姜恪,白氏抱著自己的兒子,紛紛走了過來。

  看見夫君,長孫清漪鼻尖一酸,考慮這是大庭廣眾之下,她硬生生壓抑著相思擔憂之情。

  “你們還不下來,爹爹還沒看新出生的弟弟呢。”長孫清漪瞪了一眼無難和常樂。

  她心里面有些吃味,自家夫君平常從來不在人前顯露感情,就算是她,那也只有閨房之時才會恩愛的如膠似漆,情意綿綿。

  可是今日夫君對兩個女兒的摸樣,真讓她又是高興又是小小的嫉妒。

  姜承梟微微一笑,對著兩個女兒商量道:“乖女兒,能不能讓爹爹先看看弟弟呢?”

  無難和常樂點了點頭。

  姜承梟將她們放了下來,不過兩個女兒似乎嘴上同意,但是動作卻不同意,仍舊抓著姜承梟衣角。

  見到這一幕,長孫清漪又好氣又好笑。

  姜承梟并沒有直接去看白氏生下的兒子,而是走到長孫清漪身邊,拉著她的手。

  “這一路,夫人辛苦了,為夫在此立誓,絕不會有下次。”

  長孫清漪心中小小的吃味頓時煙消云散,這些日子受的苦,吃的罪,一剎那便消失不見了。

  “這是妾身應該做的。”長孫清漪語氣輕微顫抖。

  她很想撲進夫君懷中抱著他,但是因為身份,她不能那么做,只能壓抑著感情。

  姜承梟知道這一點,因此也沒有抱著長孫清漪,只是輕輕的捏了捏夫人柔嫩的小手。

  惹得后者一陣白眼,不過她心里倒也喜歡自家夫君這種登徒子行徑。

  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小樂趣。

  旋即,姜承梟又看了看姜恒。

  姜恒是宏業七年春夏交接之際出生的,現在已經兩歲了,能說一些簡單的話。

  “恒兒,叫爹爹。”長孫清漪逗弄著兒子。

  姜恒眨了眨眼,艱難的吐出一個字,“爹”

  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爹爹是什么意思,只是阿娘教導的久了,他本能的說了出來。

  姜承梟微微一笑,刮了刮兒子的小鼻子。

  姜承梟將目光轉向另一邊的尉遲熾繁母子。

  “夫郎。”尉遲熾繁紅著眼,眼淚眼看就要落下。

  “沒事了,有我在,以后都不會有事了。”姜承梟伸手給她擦去眼淚,寬慰她。

  此次洛陽的事情給了她們很大的沖擊,如果她們慢走一步,說不定現在已經成了階下囚,成為了別人拿捏她們夫君的工具。

  與尉遲熾繁說了一會兒話,姜承梟最后才走到白氏身邊。

  他承認,他對白氏并沒有感情。

  收下白氏,一來是為了惡心報復姜義成,二來則是因為他的本性作祟。

  饞她的身子!

  后來有了長孫清漪,有了尉遲熾繁,他的心思更不在白氏身上。

  只是偶然長孫清漪等人身子不便侍寢的時候,他才會去白氏那邊歇一歇。

  白氏也沒什么怨言,姜承梟想要玩什么花樣,她都全力配合,加之其一直恪守本分,所以久而久之,姜承梟對她也就有了幾分憐愛。

  沒想到,她給自己生了一個兒子。

  白氏抱著兒子,盈盈施了一禮。

  “好了,不用多禮。”姜承梟扶起她,“這一路你也辛苦了,日后在府中好好休養,別落下什么病根。”

  她剛剛生完孩子就一路勞頓的來了太原,身體只怕是有些吃不消。

  白氏點了點頭,“妾身記住了,謝殿下體諒。”

  姜承梟點了點頭,伸手從她懷中接過了三兒子。

  嗯......

  怎么說呢,他的三個兒子貌似骨相都不一樣。

  長子恒大氣飽滿,次子恪規整有度。

  三子么......看起來頗為文弱,有點像是女孩子。

  當然,現在還沒長開。

  比如姜恒,現在已經能從眉宇之間看見一點點姜承梟的影子了。

  “你母親生下你就要受苦......就叫恤兒吧。”

  姜承梟捏了捏三兒子臉蛋,“出則銜恤,入則靡至,希望你以后要好好的孝順母親,不要辜負她的生養之恩。”

  姜恤此刻正在熟睡,哪能知道這些。

  “你一出生就遭受顛沛之災,我再給你取個小名,就叫無災吧。”

  白氏臉色一喜,她其實一開始有些擔心丈夫會隨意給孩子起名。

  畢竟她身份不如長孫清漪尊貴,同時也沒有尉遲熾繁與丈夫之間的感情基礎。

  是故她所生的孩子自然也沒有長子和次子尊貴。

  沒想到丈夫一視同仁,還給孩子取了小名,這下子她放心了。

  “謝王爺。”白氏感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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