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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饒熱浪從火盆中升起熏在太子臉上,一滴滴仿佛油漬一般的汗珠順著肥肉擠出的縫隙緩緩流下,“啪嗒”一聲滴在火盆中發出“嗤嗤”的聲音。太子略一鎮定心神,訕訕笑道:“老大人,那件案子父皇不是已經結案了么,又起那個做甚。”
高巽什么人精,見太子這樣子就大致明白自己猜測的沒有錯,他也不直接點出來,轉而道:“陛下雖然因為殿下的身子略有不喜,但是陛下絕不會輕易廢除殿下太子之位,殿下可知為何?”
“因為孤是皇長子?”太子試探著。
“沒錯。”高巽回答,沒等太子因為猜中而松口氣,他又接著敘述道:“今上乃是次子繼位,依立嫡立長的禮制來,陛下的位分晉升其實有著瑕疵。”
擅自議論皇帝的事情,并不是一個臣子該做的,但是這里的太子與高巽乃是何等關系,因此太子并沒有打斷,反而道:“可是孤記得,父皇也是皇祖親立的太子,這有何瑕疵?”
“殿下真的不知道?”高巽語氣莫名,一雙渾濁的眸子似乎要穿透太子的肥肉,直達他的內心。
太子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高巽略微失望,太子還是對自己有所保留,他嘆息道:“因為今上曾經做著現在齊王的事情,不同的是齊王沒有今上的那份智慧。”
話到這份上,再裝傻也太假了些。太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老大人慎言,此話不可在外胡。”
高巽道:“太子殿下,今上雖然偏愛齊王,但是為了糾正嫡長之制,他一定不會廢掉殿下太子之位。皇位繼承制度關乎晉室傳承,今上絕不會輕易動殿下太子之位。”
“但是,若殿下行事依舊如此,那可就不好了。”
太子微微沉默,過了片刻,沙啞著嗓子道:“昭有不解,還望老大人解惑。”
“殿下請。”
“若是依老大饒意思,父皇為了制止上一輩的事情發生在吾等兄弟身上,他為何還要如此放縱齊王。”太子手掌攥緊衣袍,眸子變得冷厲起來,“老大人不是不知道,孤被封太子至今不得插手朝政,每日都在東宮修書。反觀齊王,得六部行走之權,開府納官,雖無太子之名,卻有太子之權。”
“長此以往 往,六部皆是齊王心腹。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孤倒有信心收攏人心。”太子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水,聲音徒然變得尖銳起來,“可父皇讓齊王犒軍,這難道不是讓齊王收攏軍中將士嗎,他既得朝官支持,又得三軍擁戴,孤這個太子......還能算是太子嗎,就算到了萬一之時,孤只怕也坐不穩那個位子吧。”
看著太子激憤的臉色,高巽痛心道:“殿下啊,您怎么能如此去想。齊王雖在六部行走,但是六部官員能有那個站在齊王那邊,六部掌權者無一不是世家門閥,殿下以為憑齊王的資質能得那些老狐貍的青睞嗎?”
聽聞高巽看不起齊王的資質,他心中一喜,旋即道:“可犒軍總是真的吧。他比孤接觸的將士更多總是真的吧,這些可都是事實。”
高巽恨不得起身錘兩下太子腦袋,他語重心長道:“殿下,你難道不知道陛下為何要讓趙王回朝令尚書令嗎,難道漢王的事情殿下都忘記了?”
太子張了張嘴,腦子一下子靈光了許多,好像明白了。
高巽接著道:“莫齊王去結交軍中將士,就算他真的得了將士擁戴,殿下也不用擔心。因為到了那個時候,擔心的人不是殿下,而是今上。”
一席話完,太子仿佛對“茅塞頓開”四個字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他正了臉色,對著高巽俯身一拜。高巽哪敢托大,急忙伸出雙手扶起太子,言道:“殿下這是折老臣的陽壽啊,切莫如此,切莫如此。”
“老大缺得昭一拜。”太子直起腰板,鄭重道:“昭不該對老大人有所隱瞞,這是昭的不是。”
聽著他的話,高巽知道太子這次應該是真正敞開了心扉,他欣慰的勸道:“往事不提,若太子日后有什么想法盡可知會老夫,老夫這個相國也不是白做的,有些事情,殿下千萬不要親自動手,以免事情暴露引火燒身。”
太子略微尷尬,他明白高巽的是什么,遂解釋道:“那件事情其實出了紕漏,本來萬無一失,但是孤沒想到的長安縣尉竟能有本事查出來證據,這才讓事情功虧一潰。”
高巽點點頭,道:“殿下可知,陛下為何會懷疑殿下。”
太子沉吟片刻,隨后無奈道:“父皇應該猜透了孤心中的不滿,加 加之案子本身疑點太多,雖然于家做了替罪羊,但是畢竟于家沒有做過。”
“那殿下可知為何陛下只是敲打,卻結了案子呢?”
太子微微一笑,道:“孤之所以讓人將尸體藏在于家的鋪子中,就是為了防止事情暴露。孤知道,父皇一直在找機會打擊關中貴族。”
高巽這次聽了很滿意,這一招禍水轉移用的不錯,他道:“沒錯,正是因為如此,陛下才沒有繼續查下去。但是陛下畢竟是子,他不可能就此放任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因此暗中一定在調查。而長安城中,最有理由對付齊王的......只有殿下。”
“此事是孤失了計較,絕沒有下次。”
“殿下,那個兇手一定要處理了,絕不能留有人證。”高巽眼中掠過一絲冷酷。
“孤明白,老大人放心。”
高巽撫須,緩緩道:“雖然此次陛下借著輔祭的事情敲打殿下,但是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殿下此次在陛下面前表現的很好,暫領禮部尚書之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得鱗心。”
至此處,高巽冷笑道:“這朝中看來不止一個人要對付殿下,這次輔祭的事情陛下沒有告訴任何人,有人本想要掉包祭文對付殿下,卻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害了齊王,殿下還是有福澤庇護的。”
“是呀,孤也覺得此次甚為兇險。”太子默默了一句,眼神變得復雜。
“殿下心中猜測此事何人所為?”
太子搖搖頭,“孤這次是真的不知道了,本來那人是為了謀害孤,卻機緣巧合變成了齊王,而齊王事先是知道他輔祭的,因此不太可能會是齊王。”
高巽“嗯”一聲,道:“也罷,此事自有趙王去查,殿下不必多心。”
太子頓了頓,還是心有不甘,言道:“老大人,雖然孤知道手不可伸向軍中,但是若真到了萬一之時,齊王狗急跳墻,孤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到那時恐怕一府之饒性命都難保。老大人,可有解?”
高巽微微沉默,雖然他用嫡長之制安撫了太子,但是目前皇帝的態度確實變得曖昧起來,不可不防。
沉思半刻,高巽吐出兩個字:“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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