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申！請！交！易！”
范天銘一字一頓地說道。
說完之后，轉身離開，走到門口，轉過身來對大衛·菲茲戴爾說道：“菲茲戴爾教練，一個小時之內我的交易申請將會送到斯科特·佩里的辦公室，就這樣了。對了對了……”
范天銘又指著莫里斯輕蔑地說道：“我恥于與你為伍。”
“砰！”范天銘摔門而去，留下一張張錯愕的面孔。
斯科特·佩里的辦公室里，吉姆大喇喇地靠在沙發上，兩條腿交疊著架在茶幾上：“范天銘的具體訴求我已經寫在了文件上，你看著辦吧。”
斯科特·佩里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份文件，大大的A4紙，打印著比手機還大的兩個單詞——“申請交易”，后面跟著三個感嘆號。
佩里可不想“放走”范天銘，過去的這段時間，佩里風評急轉。
從一個“最無能的總經理”一躍成為“最具慧眼與魄力的總經理”，一切都是因為簽下范天銘的緣故。
現在要他送走范天銘，等于抽他的筋、挖他家的祖墳。
佩里把翻來覆去看著那張紙，“這就是你的文件？申請交易總得有個理由吧？”
“沒有理由，就是要交易！”
“怎么能沒有理由呢？那孩子鬧情緒了？”
“鬧情緒？他哪敢喲！尼克斯海大，各種海獸，輪不到范天銘那樣的小泥鰍鬧情緒。”
“……分明是氣話嘛，好了好了，說說看，到底什么理由，總得有個理由對不對？”
吉姆哼了一聲，愛答不理地瞧了佩里一眼：“你還問我理由，我倒要問問你，發生了什么你不了解嗎？不了解就是你的失職！”
“呃呃……好吧好吧，我失職，你別著急，喝咖啡，慢慢談談到底怎么回事。”
“既然如此，我就談一談，不過我這人脾氣不好，說到生氣的地方我可管不住我的嘴，罵人話說出來你可別覺得我素質低。”吉姆擺出奇貨可居的傲慢而有無理取鬧的表情。
他太了解各支球隊的管理層和總經理了，想要留下好球員，他們恨不得跪舔經紀人。如果要賣掉一個看不順眼的球員，經紀人跪舔他們也沒用。
“別著急，慢慢說。”佩里親自給吉姆泡上咖啡，隔著茶幾坐在吉姆的對面，表情客氣得像個要從吉姆手里承攬工程的承包商。
吉姆很享受現在的感覺，啜了一口咖啡，氣勢凌人地問道：
“如果你是一支球隊的基石球員，拿著微薄的收入，艱難地扛著一支球隊前進，全場拿下49分，雖然沒有贏下比賽，卻贏得對手的尊重和球迷的喜愛。可是下場之后卻被一些個‘把腦子落在娘胎里’的隊員們無理攻擊、聯合排擠，你會怎么辦？”
“還有這樣的事情？”
“你會怎么辦？”
“誰攻擊了范天銘？哪些人聯合排擠他？”
“你會怎么辦？”
“我……會罵人吧！”
“會不會寒心？”
“會吧。”
“想不想離開那群爛人？”
“想……不是，真有那樣的事情嗎？到底是誰攻擊和排擠范天銘？”
“要不我說你這個總經理當得不合格，家里都快鬧翻了天，你還在辦公室里喝著咖啡抽著煙！
“算了，我懶得跟你扯淡，交易范天銘吧，或者你索性直接把他買斷，讓那條小泥鰍感受一下大海的風浪、自生自滅去吧！
“萬一在外面找不到工作，忍饑挨餓走投無路，再回來求你賞一碗飯吃也說不定。”
吉姆冷嘲熱諷，佩里尬笑迎合：“別開玩笑了，交易范天銘是不可能的，買斷更不可能，說吧，到底是誰欺負范天銘？”
“你讓我說的，那我就說，馬庫斯·莫里斯、埃爾弗里德·佩頓和凱文·諾克斯。”
“他媽的，我就知道是他們。簽下莫里斯就是個巨大的錯誤！你放心，我去找他們談談？”
“談談？就談談嗎？這是成人的世界，你當他們都是小學生嗎？道個歉、握個手，抱一抱、摟一摟，大家還是好朋友……算了算了，你還是交易范天銘吧。我們知道，馬庫斯他們是尼克斯未來的棟梁，他們將帶領尼克斯走向復興，爭奪總冠軍，他們是你的依靠，你要靠他們保住你的飯碗……”
又一頓拉著荊棘的嘲諷，措辭要刀子一樣把佩里損得臉皮發紫。
佩里實在不想得罪范天銘的人：“好吧吉姆，說說你的要求吧，我想聽一聽你的意見。”
“我不想讓你為難！”
“不為難。”
“我真不想讓你為難，我這個人吧向來與人為善，不想給管理層添亂，我們小泥鰍還要仰仗著你們大領導賞點泥巴果腹呢！”
“吉姆你就別損我了好嗎？說說你的要求吧，交易范天銘是不可能的。”
吉姆終于把兩條腿從茶幾上放下來，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范天銘說，他恥于與馬庫斯·莫里斯等人為伍，所以，要想留下范天銘，那就交易馬庫斯他們。
“當然了，我這個人與人為善，只要你說不行，我絕對不為難你。范天銘就是一條小泥鰍，丁點小的小泥鰍而已……”
佩里早已料到吉姆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拳頭的關節頂著牙齒沉默了許久，抬頭問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吉姆一攤手：“我就說你會為難吧？”
“不是為難”，佩里說道，“但交易不是最好的辦法，新賽季才打了三場比賽而已。這不是好的時機，沒有球隊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做交易，他們都還在考察現有的球員，看看馬庫斯的數據，前場三比賽他的場均得分才6分多，防守端也沒有表現出足夠的活力。
“如果我們選擇這個時候交易馬庫斯·莫里斯，他們就會想：馬庫斯·莫里斯一定出了問題，然后他們就會死命地壓價。
“最后的結果是，我們沒有辦法利用馬庫斯換來任何有價值的球員，給范天銘帶來等價而又強硬的幫手。”
吉姆無所謂地說：“我不是說了嗎，你完全不必交易馬庫斯，你可以選擇交易范天銘。就憑他前三場的表現，全聯盟都會感興趣。
“你甚至可以找藍網把凱里·歐文換過來，你知道的，籃網的老板蔡崇新喜歡范天銘。交易達成之后，莫里斯一定不敢跟凱里炸刺，更衣室也和諧了不是嗎？退一步說，就算蔡崇新不愿意放棄凱里，至少也會給你一個好價格。”
吉姆以退為進，繼續施壓，佩里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
“吉姆你就不要開玩笑了，范天銘是非賣品，我說什么也不會把它放走。你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好嗎？我要找大衛·菲茲戴爾商量一下，還要向多蘭老板匯報，我的一貫主張是，就算交易也要先培養球員的價值，高點拋售。”
“好吧。”吉姆對佩里的態度總體滿意。他站起身來，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在嘴里漱了漱，吐回到杯子里：“我還是更喜歡蔡老板的咖啡，你的咖啡太苦，希望你的行動不會像咖啡一樣讓我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