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邵緩步行至干尸身前。
干尸虛弱地睜開眼眸,低吼一聲,長滿倒刺的手掌向著前方抓來。
可眼前身影只是輕輕一側身,手掌就抓在了半空。
不是因為李邵速度快,而是因為干尸的速度……太慢!
“這具軀體已經完全報廢了,能夠驅使它行動起來,就已經到達極限。”李邵輕笑道:“你這也算是最為弱小的邪化者了吧?”
沒錯。
現在占據干尸肉身的,正是邪炁意識。
道意是與靈魂綁定的,所以李邵離開干尸之后,道意便也一并帶了出去。
但邪炁就不同了。
本質上屬于一種生命體,不能被寄身面具攜帶,所以在寄身面具脫離之后,邪炁就被留在了干尸體內。
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邪炁意識知道的是壓制自己的那道意識消失不見了,所以連忙趁機占據了軀體。
但讓它沒有想到的是,軀體竟然呈現出高度腐蝕化,不說肌肉,就連骨骼都沒了一大半,能夠勉強操縱行動起來,確實已經到達極限。
“罷了,該取回我的力量了。”
李邵面色忽然一肅,一指伸出,點在干尸額頭。
干尸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體內的邪炁也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意識正在侵入,雖然連忙組織力量抵抗,但就和前面幾次的遭遇一樣,被對方的不滅特性生生磨滅了大半力量之后,成功被壓下。
外界。
一條拇指粗的白色煙柱忽然從干尸額頭翻涌而出,順著手指進入李邵現在的軀體。
片刻后。
白色煙柱緩緩消失。
咔咔咔!
嬰哭將鎧表面忽然出現無數細小的裂紋。
待手指收回之后,將鎧便好像失去支撐一般,迅速散落一地。
干尸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密室地板。
在此之前,都是邪炁吊著最后一口氣,現在邪炁被吞,生命氣息徹底消散,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一具干尸。
李邵微微閉上雙目。
磅礴的邪炁在體內涌動,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個隨時都要撐爆的水桶,急需一個宣泄口地爆發。
而那個宣泄口,很快就出現了。
胸膛。
一道蒼青色的晶線忽然延伸出來,尊貴,華美!
脈輪的本質是一種變異的神經,所以也是無法跟隨面具一道離開的。
當邪炁來到新的軀體之后,肯定是會再次突破一次。
這些李邵早有預料,并且早就做好了準備。
他現在的實力比起上次突破,可謂強了許多,在做了充分準備,加上有意觀察之下,終于看出一些端倪。
那個宣泄口,并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而是與邪炁有關!
邪炁進入體內之后,并不是安心待在某個部位,而是全身上下不斷流竄。
而有一部分邪炁在運轉過程當中,會不斷沖擊某些神經,而當沖擊次數達到一定之時,就會強行轉換神經為一個殘缺脈輪。
宣泄口就由此產生。
血氣瘋狂往殘缺脈輪匯聚,從而導致血池靈力的出現。
三個時辰之后。
李邵緩緩睜開眼眸。
由于這次比上次有準備,更有經驗,所以晉升過程異常順利,沒有出現半點意外。
不僅大大縮短了晉升時間,就連凝聚的脈輪數量也比上次多了四條,達到了五十三條的數量。
這是真正頂尖的上等資質無疑!
心念微動,白色的骨液便迅速奔涌而出,在體表凝固化為一張慘白的骨鎧。
嬰哭將鎧!
不過,現在這幅將鎧比之之前那副,看著更是堅固了許多,想來威力也是更上一層樓的。
李邵輕輕一揮手,將鎧便又重新收回回去。
在干尸身上摸出一疊銀票之后,便颯然離開了密室。
郡城。
城東。
某處大街。
三道人影緩緩從街角走近,為首者正是李邵。
他尋了一個位置,然后隨意坐下,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甲六。
甲六當即踏出一步,喊道:“我們先生欲在此地設立一場賭棋,諸位若是有著興趣,不妨一試……”
規則也很簡單,先交一定銀兩,然后與李邵下一盤棋,若是勝了,那么李邵這邊就會給出十倍于參加人所交銀兩的錢財。
比如說,參加者交了十兩銀子,那么,勝了之后就能得到一百兩。
如果交了一百兩,那么勝了就能獲得一千兩。
以此類推。
但如果輸了的話,雖然不會要求參加者也交出十倍錢財,但一開始交出的銀兩就不可能拿回去了。
當規則講述完之后,頓時就有一個男子站了出來,矮小,精明,尖臉寬額,似乎是附近的一個商販。
他一步坐到李邵面前,大大咧咧道:“我來一試。”
李邵微微頷首,旁邊的甲八立刻從懷中取了一幅棋盤以及棋子下來。
這棋的名號叫做國棋,與李邵前世所玩的象棋倒有幾分類似,都是分作兩國,兩國中不同職位有著不同的棋子。
誰先將對方棋子中的王棋擊殺,誰就取得最后勝利。
商販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放在甲八懷中的托盤之上,然后毫不客氣地拿了自己一方的棋子,下了一步。
片刻后。
“我贏了!”商販叫道。
李邵眸中絲毫不見沮喪之色,反而透露著一股若有所思之色。
甲八立刻就將十兩銀子給了給了下去。
但商販贏了之后還不肯走,叫囂著再來一次。
而李邵當然不會拒絕,所以在他將二十兩銀子放到托盤之上后,兩人之間的棋局又開始了。
“我又贏了!”商販高興地拿著懷中的兩百兩銀票。
“贏了。”商販捂著懷中的兩千兩銀票,望著周圍圍觀的人群,已經有些警惕起來。
“我……輸了!”商販一臉震驚地看著棋盤,接著不敢置信道:“再來一次!”
李邵面帶微笑道:“可以。”
片刻后。
商販一臉灰白地離開了。
雖然一開始贏了幾場,但之后都是輸的。
這么一算,不僅沒有贏得幾兩銀錢,就連這一天的工錢也沒了。
之后再是下了幾場,李邵都是保持著贏多輸少的狀態,甲八托盤上的銀子,銀票也是越來越多。
但李邵不僅沒有一開始的興奮,反而微微皺著眉:“憑借這些人已經磨練不了了……”
就在這時。
“我來試一試吧。”一個看著就很穩重的年輕人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