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手機提示音著實有點懷舊啊，不過很快就被掩飾。
“應該是紅星那邊有消息了。宏朝兄不妨一起看。”明生很大方，這種在目標公司安插眼線的事情，在業內都是慣例，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做的人，才是傻子，才會被人看低。
”好。“宏朝沒有客氣，正要起身到對面時，兜里的手機也響了起來，頓時瞇著眼睛一笑，”呵呵，看來是不必了，我的也來了。“宏朝重新坐了下來。
明生也不以為意，這很正常，他們兩個人不僅僅是盟友，從根本上來說，他們還是對手。他們只不過在紅星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
“不如我們猜猜，這消息里都講的什么？”
“好啊，難得宏朝兄有次雅興。”
別怪兩人裝模作樣，實則兩人是個三國迷，特別是資本場上沉浮久了，各個自比諸葛孔明。這不，兩人又玩起了諸葛和周瑜赤壁玩的猜字游戲。
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他們兩恨不得生在那波瀾壯闊的史詩中，但是沒辦法，投胎晚了，如今，卻只能在這資本場上兜兜轉轉。
遺憾，遺憾啊。
“我猜，王紅星應該在大發脾氣，表演給我們看，然后準備和我們談條件？”
“哈哈，英雄所見略同，發脾氣是應該的，以我對他的了解，應該馬上回電話或者上門來，站在正義的立場上，痛斥我們一頓，然后，再和我們談接下來的合作條件。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怎么才是最有利的選擇。”
”來，喝了這杯茶，我們一起看消息。如何？“
“好。”
一口飲盡，兩人同時收聽微信消息。
聽完似乎有點意外，但是，終究沒太多差距。
據他們的內線報道，王紅星一個下午悶在辦公室，雖然沒有大發雷霆，但是臉色很難看，而剛剛，王紅星帶著助手王宏偉出門了。
“你怎么看?“宏朝舔了一口茶水。
“沒有發脾氣，我更高看這王紅星一眼了，是個人物，不過這次，他輸定了。”
“沒錯，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沉得住氣，確實是個人物，而臉色難看，形色匆匆，帶著文件和助手出門。估計，是來找我們了。”
“呵呵，不錯。那我們就在這等著？”
“哈哈，正有此意。”
“來，繼續喝茶。”
“請！”
“請！”
他們并沒有直接通知王紅星他們所在位置的想法，等到王紅星到他們公司吃了癟之后，他們的助理自然會告訴他們現在的地方。
沒有什么，比看著孫猴子在自己手心里跳更愉悅的享受了，賺錢是享受，這賺錢的過程，也是種享受。看到一個個對手的無力，憤怒，悲傷和被玩弄，他們就止不住有種難以壓制的快感。
茶水漸少。添了又添。
眼瞅著，分針繞著轉盤又轉了兩圈，夜已經很深，兩人俱是中年，此時也有些犯困了。
“怎么還沒到？”
“沒錯啊，這個時間點，哪怕是吃了癟，也該找到我們才對了。”
“會不會，這王紅星生氣，一氣之下一走了之了？”
“不會吧，他不會這么不明智。”
“可他畢竟才三十多歲，沖動之下，做出什么完全有可能的。”
“……”
腦補沒有邊界。
腦補是可怕的，而對意外腦補的結果，往往是自己嚇自己。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后果。
“要不？再等等？”
宏朝看了看手表，已經夜里十一點多，也不差那么點時間了，”再等等吧。“
“沒錯，越是關鍵時候，越要沉住氣，原本還高看他一眼，沒想到還玩這種幼稚的把戲。一會等他來了，我們兩個可要好好教育教育年輕人啊。”
“那是必然。”
兩人臉色有些難看，習慣了戲耍別人，享受那種快感，要是自己被戲耍那就很不愉快了。他們感覺到自己的人格被侮辱了。
越想越氣，離12點越近他們就越氣。
茶都不好喝了。
一壺茶喝到現在，淡的跟個鳥一樣。
廁所都上了好多回了，人還沒到，什么鬼，人呢？人去哪了，爬也該爬來了吧！
在無數念頭的翻騰下，時間終于抵達了午夜12點。
兩人也顧不上互相吹捧了，直接拿起電話打向各自的助手。
“什么？沒來過？”
“沒來過？”
“沒見過？”
“你確定？”
快速通過電話，得到的答案讓兩人瞠目結舌，助理告訴他們，王紅星壓根沒來過，這讓兩人情不自禁回想起先前兩人在這里互相吹捧。
一副指點江山，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樣，還要等王紅星來了如何如何。
結果，他特么的打臉了，人家壓根就沒來。
面色脹紅，頓時有點頭暈目眩，宏朝立刻醒悟了，連忙從衣兜里掏出了降壓藥，咕嘟咕嘟，伴著茶水灌了下去。
MD，這筆賬得記在王紅星頭上。讓老子熬夜又吃藥。
隔壁明生看到宏朝的動作，秒懂，他也有點上頭了，差點站不穩，哆嗦著從兜里掏出藥丸，藥丸包裝的像糖果一樣，生怕別人看出他在吃藥，此時卻成了麻煩，哆嗦著怎么撕也撕不開包裝糖衣。
快啊。快啊。
還是撕不開。
明生干脆心一橫，連著糖衣，一塊倒到了嘴里，然后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恥辱啊，恥辱，以后堅決不再給藥丸上包裝了。
關鍵時候，要屎人的。
良久，兩人終于平穩了下來，互相看了看，盡是尷尬。
原來，你也是高血壓。
呵呵。
“我們必須弄清楚，王紅星到底去哪了？”
“是的，沒錯！”
“我就不信，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有誰會給他投那個錢，能給他投錢的，我們都已經通過各種方式談妥了。”
“沒錯。”
”明天我們不喝茶，去釣魚，我就不信，我們萬事俱備了，還釣不起他這條魚上來。“
“沒錯。”
“走。”
兩人一陣瞎鼓勁，終于找回點顏面，雖然沒有觀眾，但是重在暗示自己，精神勝利法無處不在。這是強者的標配，只有這樣，才能堅持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