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蜀洲十分熱鬧。
所有蜀洲修士都知道,昆侖圣子已經降臨蜀洲,欲造訪蜀山。
蓋因很多修士,親眼見到一位頭戴鎏金道冠,身穿金絲道袍、背后紋有“昆侖”水墨古篆,腳踩清風流云道靴的俊美少年,手中牽著一位粉雕玉琢的女孩兒,乘御金色鳳凰,在蜀洲上方呼嘯而過,直奔蜀山劍宗方向。
他們已經認出,這是當代昆侖圣子趙昊,也是被昆侖敕封為“天下行走”的天驕。
于是此事一傳十,十傳百……
早已鬧得人盡皆知。
無數修士動身前往蜀山,想要看看,昆侖圣子究竟是何等風采?
人間關于昆侖圣子的傳說,已經數不勝數,但絕大部分修士都未曾親眼見過。
他的長相、他的天資、他的坐騎......
這些無一不讓人好奇。
而今,機會來了。
說不得昆侖圣子還會與當代蜀山劍子,有一場天驕之戰。
想到這里,無數人興奮起來。
若真有,這可真是歷史性一幕,若錯過,他們一定會抱憾終生。
于是,蜀山之下,幾乎每天都有修士聚集。
“劍子,您說那昆侖圣子此次前來拜訪蜀山的目的究竟是為何?”
云層上空,一位身穿青色道袍、腳下踩著一柄長劍,修為約莫在第七境——法相境的青年男子,對他正前方的一個人問道。
這青年男子名叫許騫,是蜀山劍宗的真傳弟子。
而他前方的那個人,看起來十八九歲,身穿灰色道袍,頭上別著一根木簪,面容平平無奇,腳下踩著一把古樸長劍。
好似一個普通修士。
但其眼角不時流露出的森然劍意,又讓人感到心驚!
他正是當代蜀山劍子——孟祁淵。
先天劍體,天生劍骨!
實乃“劍”之一道的寵兒。
年紀輕輕便有第六境——天宮境修為,還得到蜀山神劍——“鎮妖劍”認主。
更難得的是,孟祁淵心性了得,已被蜀山奉為下一代掌門。
在蜀山的地位,同趙昊在昆侖差不多。
不過孟祁淵的名聲較趙昊來說,在人間要小了些。
孟祁淵同樣沒下過山,又加之其魅力比趙昊稍弱,所以他的名聲,大多只在蜀洲和天云洲這兩洲之地流傳。
其余大洲或許有修士在提到蜀山時,才會順著這么提上一句。
不過孟祁淵并不在乎這些虛名。
他此時看向云層下方,不斷向蜀山匯集而來的修士,面色淡然道:
“昆侖圣子或許只是單純來拜訪蜀山而已,許師兄不用多想。”
“可是劍子,最近山下的修士都在傳言,說是昆侖圣子還要來挑戰您,您看,您要不要準備一下?”
許騫問道。
人的名,樹的影。
不說趙昊下山后所做下的種種事跡,但憑他是昆侖圣子這一項身份,就不敢讓許騫小覷。
現在聽說昆侖圣子要上山挑戰劍子,他不得不為孟祁淵感到擔心。
按理說趙昊只有第五境——地脈境,還差了劍子修為一籌,但趙昊可是連半圣殘魂都能鎮壓的存在。
萬一,孟祁淵在本宗落敗于趙昊,對他的名聲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打擊。
孟祁淵內心不為所動。
“許師兄,昆侖圣子如果真要挑戰我,那就應戰了便是,又何須準備什么?”
劍者,直來直去,寧折不彎。
何必耍那么多花花腸子。
再者說,于孟祁淵而言,也沒什么好準備的。
不出意外,昆侖圣子應該就快到蜀山了,難不成他還能在短短時間內,領悟出一門高深劍法不成?
要是這么簡單,他早都學會了。
還用等到趙昊前來,臨陣突破?
許騫一時噎住,不知該如何回話。
半晌后,許騫才緩緩開口,好奇問道:
“劍子,那您覺得,如果真有一戰,您和昆侖圣子,誰的勝算更大?”
孟祁淵搖搖頭。
“我沒見過昆侖圣子,不知道他的實力究竟如何,所以也沒辦法推測。”
趙昊的確是鎮壓了一位半圣殘魂不假,但那是趙昊借助了一道莫名神通。
孟祁淵身為蜀山劍子,蜀山長輩自然是將此事告知給了他。
拋除這一門神通而言,趙昊究竟有多強,孟祁淵就不知道了。
畢竟對他們這種天驕而言,越境而戰,實乃基本操作。
境界,根本不可能成為衡量他們戰力的準則。
“不管如何,劍子,我對您是有信心的。”
許騫并非拍孟祁淵馬屁。
昆侖圣子再如何強,他之前也沒有領略過。
可孟祁淵的劍,曾讓許騫心生絕望。
那種天人合一的感覺,許騫至今不能忘懷。
可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
三年過去,也不知孟祁淵在劍道一途,又成長到了何種境界?
畢竟蜀山年輕一輩中,已沒人能讓他出劍。
聞言,孟祁淵有些高冷的“嗯”聲回道,便沒再說話。
見孟祁淵不愿多提趙昊,許騫也不想多聊,免得漲了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于是他轉變話題,手指著云層之下,問道:
“劍子,您看山下那些人該如何處置?”
孟祁淵隨意看了看,以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
“那些人不用在意,都是來看熱鬧的,正好讓他們領略一下我們蜀山風采。”
現在匯集來蜀山的修士,多是些蜀洲本土的底層修士。
真正的大能,現在視線肯定都集中在昆侖圣子身上。
畢竟他才是最重要的。
一個得到了人道玄黃氣運之龍認可,代表昆侖行走天下的圣子,拜訪蜀山,這可是很久未有之事了。
往前推,還得數昆侖圣主年輕時,曾短暫造訪過蜀山。
聽到孟祁淵的命令,許騫應了一聲。
“是,劍子。”
隨即右手化作劍指,在虛空寫著什么,然后喝道:
“去!”
便見許騫在虛空留下的字跡化作了一道劍光,猛然向著山下而去。
這是許騫在為山下的外門弟子飛劍傳信。
讓那些弟子不用多管外地修士。
他也不怕蜀山劍宗被那些修士擠得人滿為患。
即便蜀山放開山門,讓他們進來,估計也沒幾個人能登上蜀山。
畢竟,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山崖間自主散發的劍氣,沒有幾個低階修士能夠抵擋。
他們最終怕還是要知難而退。
只得在山腳下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