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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來,傳閱腦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這個大明太兇猛

  這天朝會,眾臣按著班次,來到奉天殿內外站好。

  大朝會。

  即便是朱國強,也就是減少到每月一次而已。畢竟,總要給官員們“面君”的機會,不過,京官那么多,奉天殿里肯定裝得下,太過擁擠了又成何體統,所以末流京官,只能殿前的廣場里上朝。

  大朝會。壓根就沒有什么意思。

  作為皇帝的朱國強只是坐在那聽著已經在昨天就被內閣處理的事務——皇帝面前甚至放著劇本,各種臺詞都準備好了。

  面對官員的啟奏只需要對臺詞就行了。

  而且臺詞也很簡單,無非就是有功的,與他賞賜。有災的與他減征,諸如此類的的對答,實在是乏味的很。

  一樁樁國家事務,就這樣被六部大佬們說出來,皇帝只需像對劇本一樣對答就行了。至于末等小官小吏,就如同一根根木樁似的杵在那里。但對他們來說,這就是他們與鄉人夸耀的資本——咱也是面過君的人。

  那怕就是站在殿外的廣場之中,那怕就連皇帝的相貌都沒見著,可也是面過君的,君恩似海,怎么個似海?

  就是站在廣場上感受到一下而已。就像很多人看大海一樣。不過也就是在海邊兒上看看海水,吹吹海風。感受一下大海的氛圍,這也就算是見過大海了。

  君恩,也是這樣。對于大多數人而言,也就是遠遠的感受一下而已。

  擱往年,擱在崇禎朝,大朝會的時候,正是言官們的盛宴,可是現在放在乾圣朝,六部給事中們沒有了彈劾權,而都察院也只管貪腐,而且不能風聞奏事,沒有直憑實據是要受罰的。

  對于此,在過去的七年間,大明朝的言官們日子不好過啊。那些曾經讓大佬們不敢得罪的給事中們,現在一個個的只能長吁短嘆,感嘆著“陛下專獨”。往常這個時候,可是他們瘋狂噴皇帝、噴百官的時候,而現在,只能在這里傻杵著。

  實在是無聊啊!

  就在百官們覺得無聊至極時,在那里掐著點等著散朝時,卻有人出列奏事。

  “陛下,臣有本奏。”

  出列的人不是殿中的大佬,而是南直隸學政陳昌言。他這邊持笏出列瞬間,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那些給事中、言官們,無不是變得有精神起來。

  終于有人站出來了!

  按乾圣朝的規矩,大朝會的時候,皇帝與大佬們對答就行,至于過去言官狂噴,乾圣皇爺容不下這個。

  慢慢的人們似乎都忘記了朝會時,大伙還是可以上奏的。而陳昌言卻打破了這個“潛規矩”,持笏站在殿前的他大聲奏道。

  “臣彈劾平海侯鄭芝龍,征伐科倫坡時,為一已私欲盡殺當地富人,掠其錢財土地,私授官兵,犯下“賄軍大罪”,后又將劫掠臟物以貢物之名進貢內庫,置陛下于何地?此為“陷君之罪”,兩罪并處,理應處斬……”

  陳昌言的彈劾讓在場的六部給事中、言官們無不是激動的面色通紅。

  老天保佑!

  終于有人帶頭了!

  彈劾百官,這可咱們的權力啊。

  陛下過去這么多年,受人蒙蔽不分忠奸,實在是……就在倍受鼓舞的給事中、言官們,想要重拾“優良傳統”時,只見陛下走出了宮殿。

  怒氣沖沖的走出了奉天殿!

  “滾!”

  立在殿門朱國強手指著陳昌言大吼:

  “將此人削職為民,立即逐出京城!”

  “陛下三思!”

  群臣紛紛勸阻道。

  宋學朱也幫著求情說:

  “陛下,百官奏事,并無不妥之處。即便陳其言觸怒龍顏,貶官即可也,不應削職為民。”

  連一向在內閣不發一言的李建泰,都忍不住發言:

  “請陛下三思……”

  不等他們說完,朱國強怒斥道。

  “三思,再三思,大明的天下就三思沒有了!”

  “轟”的一聲,奉天殿前一片嘩然,眾人無不是驚愕的看著陛下,陛下說什么?

  什么“大明的天下就三思沒有了”!

  站在殿前,看著面色煞白的陳昌言,朱國強冷笑道。

  “你彈劾鄭芝龍,你告訴朕,你懂兵事嗎?知道科倫坡城在那嗎?你所奏的一切,不過都只是風聞奏事,朕問你,你以文官奏兵事,到底是何居心!”

  什么?

  什么居心?

  陳昌言茫然的抬起頭來,喃喃道。

  “陛下,鄭芝龍殺掠百姓劫掠錢財,樁樁件件、罄竹難書啊……”

  “那又如何!”

  不顧殿諸臣的臉色驟變,朱國強冷笑道。

  “鄭芝龍若是犯法,自有軍中都監上書都督府,有都督府上奏彈劾懲戒,朕自然會處理,你是文官,以文涉武,到底是何居心!”

  到底什么居心!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明白了陛下惱火的原因了!

  文不言武!

  乾圣的原則就是,文官干涉兵事,無論對錯是非!

  按照陛下的說法,過去大明的武將在前線打仗,文官懂軍事也好,不懂也罷,反正就是一個字——噴!

  給事中們噴武將無能,苛暴虐民,浪費軍餉,高官們言必稱督師誤國。反正一句話,他們大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痛。他們不需要為自己說的任何話負責。

  不說武將,就是那些督師,盧象升、孫承宗、楊嗣昌他們在前線作戰的時候,最大的敵人是誰?

  不是滿清,不是流賊,而是朝中給事中,朝中官員,是他們自己的同僚,前線幾天沒有打仗,他們就說督師按兵不動,打了一場勝仗,剛要休整,他們又指責督師沒有乘勝追擊,要是打了敗仗……你瞧,我之前說對了吧,無能誤國,這樣人……該殺。

  碰到有主見的皇帝的還好,碰到崇禎那樣沒有什么主見的皇帝,就被那些混帳玩意給忽悠暈了,暈著暈著大明的天下暈沒了。

  大明的天下是崇禎勤政勤沒有的?

  不是!

  是文官貪沒有的?

  不是!

  是文官賣掉的?

  也不是。

  但大明的每一次戰場上的失利,都和那些官員以及給事中的“赤膽忠心”、““嘴”于國事”有著撇不開的關系。

  不說其它人,就是孫傳庭被逼出關,是誰逼的?

  皇帝?

  不是,在孫傳庭傾盡全力訓練的“陜西秦軍”的時候,逼他出關的指責他“浪費軍餉”、“坐視流賊壯大”的,就是那些給事中,就是朝廷中樞的文官。

  當然,陛下的這種看法并不是什么秘密,但這事已經過去幾年了,大伙早就記不清了,可現在陛下接連反問“是何居心”,讓大伙明白了原因。

  “陛下,三思啊,陳昌言也是拳拳之心,實在是想要為君分憂!”

  又有大臣站出來大聲奏道,然后接連又有上百個大臣,站出來奏請“三思”。

  “三思,朕今天要是三思了,不出一百年,大明的天下遲早會亡在這上面!煤山的那棵歪脖子樹,你們一個個的都忘了嗎?”

  面對這些大臣們的呈請,朱國強直接炸毛了。

  為什么,大明的皇帝一次又一次的妥協,就是大臣們集體逼宮。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逼宮的待遇。立即冷笑道。

  “哼哼,當年孫傳庭幾次上書請求暫緩出關,就像你們一個個言稱其誤國,逼其出關!”

  朱國強的神情越來越冰冷。

  “傳庭死,明亡矣。縱然上皇有心中興,臣將懷才經世,然而上下不一、內外相逼,最終只能國破家亡……原本朕以為甲申國禍,諸臣公應該會汲取教訓,但朕卻錯了。自此之后,除非應旨奏答,否則文官擅奏兵事者,誅!”

  陛下的話聲傳來時,奉天殿內外皆是一片嘩然,他們沒想到陛下會“三思”出這么一個圣旨。

  就在一片嘩然時,又聽陛下說道。

  “正所謂“不教而殺是為虐”,然“矯枉必須過正”,陳昌言身為學政卻妄議兵事,風聞彈劾軍中大將,殺!其它妄言三思,逼宮君父者,一率削職為民。”

  “臣冤啊!臣冤啊……”

  面色煞白的陳昌言雙膝一軟,人就跪倒下去。可是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他哭訴了,就在他哭著冤枉時,人就被大漢將軍拖了出去。

  而那些跪在地請陛下三思的大小官員,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用無辜的眼神望向群臣,神情得似乎隨時都要哭出來。

  因勸諫皇帝而遭廷杖,或者被貶官的,大明朝數不勝數,可那都可以邀名買直,那怕就是被當場打死還能留下清名,當然,被打死的可能性為零。

  可削職為民是什么玩意?

  一切全都沒啦!

  欲哭無淚的眾臣,心里那個郁結啊,更慘的是他們連怎么回事都說不清楚。

  一時間,文武百官則若有所思,他們都明白了皇帝的逆鱗是什么——妄議兵事!

  南京沒有歪脖子樹,大伙想送陛下過去,陛下肯定會兌現他的諾言,先送大伙過去。

  一時間,眾臣皆是沉默。

  見狀,朱國強又冷笑道。

  “把他的腦袋捧上來,教諸臣好生傳閱。”

  圣旨一下,很快就有大漢將軍捧著一個木盤過來了,上面赫然一個血淋淋的人頭。眾人的臉色無不是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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