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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世子爺閣老給你送大禮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這個大明太兇猛

  朱國強肯定不記得范復粹,那怕是有陳長庚的提醒——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印象。

  現在他還沒等他從崇禎的操作中回過神來,就被范復粹的操作雷的懵了圈。

  他們當真是君臣啊!

  真以為自己不會過河?

  范復粹一到清河就下令撤出黃河北岸守軍的舉動,完全出乎朱國強的意料,這是什么操作?

  他就不怕自己殺過黃河嗎?

  就在朱國強盯著對岸已經敞開的大門時,實在是摸不著崇禎、范復粹這對君臣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時,突如其來的稟報更是把他雷的外焦里嫩,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范復粹來了!

  只身一人過河來了,也不是只身一人,身邊還有一仆人,可,這著實讓朱國強驚詫不已,這人未免也太大膽了。

  “世子爺,當年范復粹丁憂返鄉時,曾途徑濟南,在王府里逗留時,曾指點過您文章,與世子爺也算是有半師之情。”

  作為二十幾年的老長吏,陳長庚對王府里的事情,自然了若指掌,當然也知道范復粹與王府的舊情。

  “長吏,擱官場上這半師之情算不了什么,擱沙場上,更是毛都算不上!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話糙理不糙,盡管知道那點情誼算不了什么,但是朱國強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范復粹壓根就不想打!

  估且不問他有沒有軍事才能,他既然下令兵馬回營,而且又只身過江,只能說明一件事,他不想打!他想談!

  范復粹確實想談!

  他想談的原因并不僅僅是他相信朱慈穎絕不會反,更重要的原因是,朝廷沒錢了!

  其實朝廷一直都沒有錢。只不過現在更困難一些,但是真正的苦日子還在后面。

  畢竟現在南京讓眼前的這位德世子給占了。他不僅占了南京,而且還掌握了揚州。

  只要她愿意,今年南直隸就不可能有一文錢的稅銀解到北京,甚至于就連江南的漕糧也無法起運——杭州正好卡住了大運河!

  這對于本身就窮困莫名的大明朝廷來說,自然是再致命不過的打擊。

  從崇禎元年進京,期間雖說巡按江西,陜西兩地,但是回京后先進大理寺,后直接升任禮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已大理寺之職代理刑部,進入內閣,可以說是大明朝罕見的提拔。也正因如此,對今上他一直懷有極深的感情,這也是他主動請旨督師的原因。

  因為他很清楚,一旦逼反朱慈穎,朝廷恐怕連三個月都支撐不住,現在的情況是朱慈穎占著南京、據著揚州,死死卡住了朝廷的命門!

  漕糧斷絕、餉稅斷絕,還怎么打?

  甚至于,通過私下的幾次試探,他相信陛下也知道眼下的困境,但他在硬撐著。可這些事情,不是硬撐的啊,朱慈穎再怎么著也是宗室,雖說行事偏激,可大抵上還是在框子里的啊!

  當然,打從朱慈穎在黃河岸邊止兵不前后,范復粹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不想反!

  同樣也在等待著朝廷做出選擇,到底是逼反他。還是做出其他的選擇?

  逼反他對于大明而言,沒有絲毫的好處。

  好吧!

  既然眾人皆醉,那就由范某人出面吧!

  于是乎這才有了范復粹的主動請旨督師,當然,那篇《討建奴檄》也讓他明白了德世子的初心。

  宗室清貴,身份超然,按道理即便是一品大員也得向宗室行禮,可實際上那都是舊黃歷了,擱現在就是“封國”知府拜見,也是平禮相見。但今日亦非往日,盡管范復粹貴為輔臣,可也是他主動行禮,而朱國強只是淡淡的說了聲“范先生是我大明輔臣,一路辛苦,不必拘禮,請坐。”

  如此就算是見了禮。

  “謝世子賜坐。”

  看吧,按禮輔臣在世子面前也沒有坐的份,不像現在,一個知府就敢于王爺平起平坐,說白了,都是替皇帝彈壓宗室。宗室不貴,皇家又能貴到那去?

  坐下后,范復粹也沒有和德世子套近乎,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下臣昨夜誦讀《討建奴檄》,此文筆力雄肆,鼓舞人心,其作用當不亞于一支千人勁旅。但愿遼東之地,憑此一紙檄文而定。”

  對此朱國強自然點頭表示贊同。

  “倘能真如范先生所言,則實為國家之福,萬民之幸了。”

  看著十幾年未見的德世子,范復粹很難相信,當年那個喜好山水書畫德世子,居然長成了殺伐似二祖的性格,感嘆之間,他不露聲色的摸著胡須,正色說道。

  “大軍出師,頒發討伐檄文,以振人心而作士氣,自古為統帥所重。故當年湯王伐桀,有《湯誓》傳世,武王伐紂,先作《泰誓》,后作《牧誓》。征討有罪,恭行天罰。徐敬業起兵伐武媚,駱賓王為其作《討武氏檄》,一代名文由此千古傳誦。世子爺出師伐虜,亦將永載史冊,《討建奴檄》一文配上此次出師,自發布之日起,便已傳遍南北兩岸千家萬戶,日后也定當如《討武氏檄》一樣流傳下去。但可惜的是以今日之處境,世子爺恐怕是有志而不能展吧!”

  這個馬屁拍的朱國強自己都有些臉紅,畢竟這篇文章基本上是他半抄半改過來的。

  當然尷尬之余,同樣也注意到他最后的那句話,于是便皺了皺眉頭。。

  見德世子眉頭微皺,范復粹心知自己已經經說到他的心底,便繼續說道。

  “所以,老朽抵達清河后,才下令各營兵馬回營,讓出北岸,給世子爺讓出北上擊虜的去路!”

  什么!

  朱國強的心里吃了一驚,坐在一旁的陳長庚等人也感到意外。范復粹的這幾句話,如同石破天驚般震動了屋內眾人。朱國強坐在椅子上,睜大眼睛,想將眼前這位閣老看個清楚,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他這是什么意思?

  震驚之余,朱國強微笑著說道。

  “閣老讓路予我,就不怕陛下怪罪嗎?”

  其實他心里更想問的是——你就不怕我去清君側嗎?

  現在這么大么,大量的把路給讓了出來。難不成真的想要投奔我?就是說當年咱們之間的交情有那么深?

  “陛下怪罪?”

  范復粹先是哈哈大笑,然后又沉聲說道。

  “東虜暴虐,行同禽獸,所過之處,殺戮劫擄,無惡不做!據我遼東,盡戮遼東之民,僥幸不死者,亦為奴為婢,受盡欺凌,剃發易服,變我衣冠,遼東遍地腥膻!東虜屢屢入寇,糜爛畿輔,老弱殺盡,丁壯為奴,丁女為婢,接連數次入關,糜爛畿輔于前,殺擄南直于后,殺我百姓豈止千萬!毀我宗祠寺廟何止千百!如此,但凡稍有血性之男兒,又豈能坐視?世子爺身為高皇之后,自然不會坐視如此夷狄禽獸暴虐,世子爺領兵抗擊韃虜,保衛家國,陛下又怎么可能會怪罪呢?”

  怎么可能怪罪?

  他崇禎的肚量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豁達了?

  他要是個豁達大度的皇帝,估計大明的天下都不至于到這個份上!

  現在范復粹的話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崇禎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不對啊,按歷史上的說法,那位可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這樣的人在路又怎么可能會變得那么快?

  想到這朱國強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對于崇禎的態度他確實是深表懷疑呀。

  見狀范復粹心知德世子的心里必定有些疑惑,便說道:

  “還請世子爺屏退左右,范某尚有幾句話要與世子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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