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王旅長完成了359旅對桑干河地區的戰斗規劃,借助沐陽之手,啟用了大量的地下黨員,以此幫助部隊攻城。
對于120師的西征,周圍的日軍毫不知情,還以為八路軍120師還活動在冀中地區,不曾想已經開始分批向西移動。
“該不該提一提呢?”
王旅長摸著自己有些胡渣的下巴,他隨便找了匹騾子坐上去歇息,大戰在即,他作為指揮員需要維持足夠的精力。
120師在晉察冀作戰,戰果不小,一年下來殲敵少說也有數千。若是算上偽軍,殲敵會超過五位數。
按理說,乘勝追擊是理所應當的。古語之言“窮寇莫追”,那也是因為不知敵情如何,冒進恐將遇襲罷了,不適用于現代戰爭。
三縱也已經在冀中扎穩腳跟,鞏固冀中軍區的防御。
但延安卻決定120師往西靠攏,其中原因著實有些微妙。
一般的同志肯定是猜不出原因的,但他作為120師核心的一批人,當然是知道一些的。
“我從楊成武那里聽說,晉綏軍派了一個旅進駐玉井鎮,情報屬實么?”
“不清楚,還需要問問師部。”
劉參謀長不敢下定論。
玉井鎮離這里遠嗎?200里的距離,行軍需要好幾天,這樣看來挺遠的。
不過他接下來要進攻的區域,是桑干河兩岸的村鎮。玉井鎮離桑干河不過40里,急行軍頃刻便至,免不了要和晉綏軍的人碰上。
“呵呵,就當他們已經到玉井鎮了吧,正好看看這群晉軍是不是來抗日的。”王旅長找到歇腳的地方后,給沐陽寫了一封信。
“警衛員。”
“到!”
“告訴他,小心晉軍。”
王旅長說干就干,既然沐陽承諾他有兩個月的補給,并且保證每10天為他兩個團補充一次補給,進而保證下面的營連能每5天補充一次物資,那他還有什么顧慮?
他也不是沐陽下屬,不需要向他報告作戰內容,沐陽跟他說過,只需要向他提交補給需求即可。
“給我打!”
一聲令下,王旅長分出一個團,分兵三路攻向懷仁縣城,另一個團則藏在雁山嶺附近待機,隨時準備支援。
“嘭——”一顆迫擊炮彈精準地擊中了城門附近的塔樓上,將整個瞭望塔頂部掀翻,露出了里面的機槍陣地。
“!!”還在懷仁城門口打瞌睡的偽軍立刻被驚得跳了起來,抬頭一看,一大隊八路軍騎兵從身邊呼嘯而過,連帶起一陣狂風,差點將他吹到在地。
“這這這這……”旁邊倒地的偽軍人都傻了。
早上設置的拒馬呢?
以前挖的陷阱呢?
內城的守軍呢?
眼看著旁邊的八路軍越來越多,門口的偽軍只有冷兵器,一看就知道打不贏,連忙丟掉武器就跑。
有膽子大的不怕死的,竟然跟在八路軍騎兵后面,過去看看他們做什么。
本以為八路軍要直接沖進城內,但他們只是沖過了城墻后面的空曠區域,來到民房前面便下了馬,抄起武器就往城里去。
“別擋路!”
719團的打頭營長一腳把這個礙眼的偽軍踹到一旁的河溝里去。
要不是看他們就一桿紅纓槍和大砍刀,他非得把這些人斃了不可。
鬼子為了“中日親善”,往往不會太過放肆,可若是有偽軍帶頭,即使是再克制的鬼子也會跟著一起奸淫擄掠,戰士們對二鬼子可完全拿不出好臉色。
“聽好了,今日攻城,只除首惡,你們這些二鬼子若是想反抗,我就賞你們一顆子彈!”
營長喊了幾句,很快就因為逐漸密集起來的槍炮聲而說不出話來了。
一炮下去耳朵都聾了,鬼才聽得見自己說話。
“……”偽軍們顫顫巍巍地湊在了一起,看到好幾個“普通平民”把那些障礙物拆掉,才知道懷仁城早就進了奸細。
在懷仁城東10里之外,原來應該在懷仁城坐鎮的日軍守備隊長,卻在帶著幾十號人參加當地士紳的婚禮。
嗩吶的尖喊聲貫徹整個石府,其中夾雜著民鼓的聲音,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息。
“謹以此酒,奉祝新人!”
“好!”
“好!”
見到新娘子被婆家人牽到堂前,日軍隊長不由得鼓起了掌。
旁邊的日本兵,都在囫圇吞棗地吃著桌上的雞鴨魚肉,他們這些鄉下農民兵,哪里吃過那么好吃的飯食。
這可比魚肉罐頭好吃多了!
“嗷……唔……”
“山田!這一塊不錯!”
“這有燜雞!”
中隊長回頭看了自己這些部下一眼,見他們吃得開心,就沒有說什么。
比起吃肉,他更喜歡酒,尤其是高質量的酒。
他不喜清酒,反而喜歡家鄉北海道出產的小麥酒,雖然沒有什么酒味,卻有著家鄉的味道。
“嗯……”
小品一口后,一股濃郁的稻香順著喉嚨直達心肺。中隊長非常滿意,這家人太會伺候人了,居然連他這個苛刻的要求都能滿足。
“石……”
“咳咳……石桑?”中隊長忽然感到有些迷糊,有些吃力地坐了起來。
“去哪了?”
他左右環顧,卻發現好端端的婚禮,新郎官和新娘都不見了,連石家的請來的嗩吶手也不見了,外面已經變得一片寂靜。
“不好!”他反應過來,立刻將手槍取了出來。
“……”等了一會,也沒有什么異樣,他還以為自己判斷錯了。
“砰砰砰——”不知哪里伸出一挺輕機槍,對準宴席中東倒西歪的日軍士兵一通亂射,子彈在院子里到處飛射,不知有多少日本兵在睡夢中被打死。
外面埋伏的八路軍戰士壓根沒想要俘虜,在高處架設的機槍打光一個彈匣后,戰士們就立刻丟出了手榴彈。
幾十枚木柄手榴彈從三十多米外扔進來,從天而降宛如天女散花。
“嘣——嘣——”
戰士們不敢待在院墻附近,急忙逃開這個區域。
回頭一看,石家大院已經被炸得粉碎,工兵在這里埋設的炸藥也被一同引爆,連周邊的房梁都炸得斷掉。
房瓦呼地墜落下來,將日軍的尸體掩埋在下面,一開始還只是幾片碎瓦,可后面連帶著柱子也塌了下來。
被壓在下面的日本兵絕無存活的可能。
事件的始作俑者,正在不遠處“觀賞”這一幕。
“同志!此番一炸,你損失著實不小啊。”719團的團長非常感慨,望著轟然倒塌的豪華大院,心里完全改變了對所謂“士坤”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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