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法力結界安然無恙,像蛋殼一樣罩著這片區域。
  在朱洪兩人之前,后面出來的修士,早就有人打開了天眼察看。
  “的確沒碎,想來是撕縫裂門的上等破界手段!”
  “看那里,裂縫在自動閉合。”
  “破界的手法很玄妙,除了金丹境,恐怕只有大派弟子才有!”
  驚奇的議論聲響起,后面出來的修士對徐清陽多了點好奇。
  這人是什么來歷?
  手段不凡啊!
  這些人的心態,頗像吃瓜群眾,驚奇過后,就沒有其他感想。
  而朱、洪兩人,卻是羞紅了臉,沒有繼續再跳。
  “誤會一場,結界沒事,大家回去吧!”
  白柔柔拍了拍手,定下結論,然后轉向徐清陽:“道友這邊請,不知道你是從何而來?”
  徐清陽看了笑盈盈的白柔柔一眼,回答:“茅山!”
  原來是茅山高徒,難怪會有這種玄妙的破界手段!
  一眾修士恍然大悟。
  隨后,在白柔柔的招呼下,眾人重新回到客棧內。
  “道友是要投宿還是吃飯?”
  幻靈客棧似乎沒有小二,白柔柔親自招呼徐清陽。
  “投宿,以及吃飯!”
  徐清陽簡短地回答。
  “投宿一夜,十枚大洋,包含制式酒菜飯食,現付。”
  柜臺處,白柔柔取出算盤:“不知道道友要投宿幾夜?”
  “一夜!”
  徐清陽拋了十枚大洋過去。
  說實話,對比凡俗,這幻靈客棧的收費堪稱離譜。
  不過,徐清陽不在乎。
  只要能聽到銅甲尸的消息,一切都值得。
  “好的!”
  白柔柔收好大洋和算盤,遞出一枚房間鑰匙,習慣性詢問:“道友是現在就要用膳嗎?大廳還是送去房間?”
  “大廳!”
  徐清陽往四周掃了眼。
  客棧大廳內坐得很滿,沒有空桌。
  白柔柔反應過來,頓時有點為難。
  “這”
  她看了看大廳,勸道:“道友,這幾日人多,在大廳用膳,或要與人拼桌。不如到房內用膳,等會兒我親自把酒菜給你送過去。”
  白柔柔雙目眨啊眨的,帶著懇求和水汽,有種“攻略”的味道。
  她的話里并無其他意思,只不過天生媚態,在那些關注的客人看來,是有那么一點不同的意味。
  “白掌柜,這可不對,怎么不見你給我等送菜?”
  “就是,莫非是茅山高徒別有待遇?”
  “我想回房內用膳,白掌柜可否給我送來?”
  一陣起哄的聲音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各位說笑了!”
  白柔柔嬌滴滴地翻了個白眼,也不怕得罪人,底氣十足地輕喝了聲:“別鬧!”
  帶著嬉鬧的笑聲息下,沒有人再起哄。
  從這點可以看出,白柔柔應該頗有背景。
  不過,徐清陽不關心。
  他來這里,只是為了打探消息的。
  大廳人多,又是吃飯期間,自有訊息橫傳,正好!
  白柔柔人如其名,很柔,很嬌。
  她一舉一動,都是嬌滴滴的樣子,神態卻不艷俗。
  面對她懇求的目光,要是換作尋常修士,或是會應承下來。
  但徐清陽不一樣,他搖了搖頭,堅決地說:“就在這里。”
  “這樣呀”
  白柔柔沉吟了下:“那就只能委屈道友與人拼桌了!”
  徐清陽自無不可,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她踩著碎步走出柜臺,領著徐清陽朝廳角走去。
  在略微擁擠的客棧大廳內,那個位置有點清冷。
  客棧里人多,通常都是四人一桌。
  但是那里,卻一人獨占一桌。
  那個人氣息陰冷,正臨窗獨酌。
  他看著窗外,完全沒有留意客棧內發生的事。
  徐清陽剛才破界而入,鬧出了不小動靜,又因為來自茅山,所以一直被人關注。
  “咦?莫非白掌柜是要帶他去那里拼桌?”
  “除了那里,哪還有空位啊,自然是了!”
  “哈,這下有好戲看了!”
  議論聲不大,都刻意壓低了聲線。
  客棧里的修士似乎認識臨窗那人,都饒有興趣地看過去。
  徐清陽六覺敏銳,聽得清這些議論。
  拼桌而已,難道還會鬧什么幺蛾子?
  他微不可查地揚了下眉頭,有點好奇,內心卻是并不在意。
  “葛道友!”
  白柔柔輕呼一聲,那人轉頭。
  一張清瘦的老臉映入徐清陽眸中。
  葛道人顴骨極高,面上留著八字胡,小眼睛里仿佛有寒芒閃動,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與的人。
  “什么事?”
  沙啞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就像利器在摩擦竹片,讓人立馬心生不適之感。
  “客棧人多,要委屈你與這位道友拼桌,不知道可否行個方便?”
  白柔柔先是解釋了下,然后非常客氣地詢問。
  她站在三步之外,沒有走近葛道人桌邊,似乎心存忌憚。
  “嗯?”
  葛道人瞇起一雙小眼睛,打量了幾下白柔柔和徐清陽。
  “可以!”
  他的八字胡翹起,面上泛起耐人尋味的表情:“不過,我這桌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坐的,就怕他坐不安生!”
  白柔柔看向徐清陽,目光中帶著詢問之色。
  葛道人這里無人拼桌,是有原因的。
  這里的空氣,帶著股淡淡的異味。
  而空椅子上,爬著些肉眼看不見的蟲子。
  只要有人坐上去,這些數量不明的蟲子,就會蜂擁而上。
  后果,自然是不好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而各色修士聚集的地方,更是個險惡的江湖。
  人心有善,也有惡。
  在兇險莫測的靈幻界里,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
  說不定什么時候,也說不定什么原因,就會被人種下手段。
  徐清陽明白這個道理。
  他以前修為和手段都不足,為了避免惹上麻煩,所以行事低調。
  如今修為上去,倒是無所謂。
  那些蟲子雖然細小,但在他天眼內無所遁形。
  這是瘙/癢蟲,還是被人用旁門手法祭煉過的污穢之物。
  一旦爬上人身,就除之不掉,讓人瘙/癢難耐,生不如死。
  “就這里吧!”
  迎著白柔柔的目光,徐清陽不以為意地點點頭。
  白柔柔看了徐清陽一眼,有點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默默離去。
  修行中人不乏好斗和性情古怪的,為了臉面啥的,小摩擦很常見。
  這些事,白柔柔管不著,也不會管。
  靈幻界強者為尊,自有其規則。
  只要不鬧出人命,一切都沒問題。
  幻靈客棧是她的地頭,她有這個自信。
  隨著白柔柔離去,徐清陽緩緩走近桌邊。
  “嘿嘿,嘿嘿!”
  桀桀的冷笑聲低低響起。
  葛道人瞇了瞇小眼睛:“年輕人,你還真敢坐啊?”
  “呵呵!”
  徐清陽笑了笑,大袖一揮。
  風起,發凈穢咒!
  這道咒術無聲無光,被他用得圓潤無比。
  只見窗邊清風一拂,宛如尋常夜風吹過,污穢盡散。
  凈穢咒下,不單是爬在椅子上的瘙癢蟲,就連空氣里流露的異味,都被清除一空。
  他施施然坐了上去,不帶一絲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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