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乒乓作響,徐清陽依然在側室用心操練化身紙人。
  他暫時沒有出去看熱鬧,只一遍一遍地,專心控制化身紙人做不同的動作。
  按照劇情來說,四目道長在耳朵塞了一層又一層的東西,依然被一休大師吵得睡不著覺,就捧著一箱金條怒沖沖地去買一休的房子,一休大師不答應,所以被四目作法拔了顆牙,還把對方念經誦佛的家伙砸了個稀巴爛。
  然后,一休指導菁菁為自己解除咒法,猜到是四目在作怪,就掄起自家法器趕來,用木偶反控制了四目,交給徒弟菁菁來玩耍。
  都差不多了!
  徐清陽心道,他站定身體,微微一笑。
  化身紙人也是負手而立,面上扯出不再生硬的笑容。
  熟練到這個程度,目前來說,可以了。
  徐清陽滿意地點點頭。
  他這才收起化身紙人,走了出去。
  炮仗爆炸的響聲傳來,徐清陽循著聲音看去,就見到刁蠻的菁菁手握炮仗,在質問滿臉被炸得漆黑的四目道長。
  “承不承認?”
  “是我!”
  “為什么要整我師父?”
  “玩玩嘛,玩玩也不行啊?”
  “玩?好,我陪你玩!”
  扔下這句話,菁菁把一根竄天猴插到木排上,又把控制四目道長的木偶調好姿勢,讓它緊緊趴到竄天猴上。
  只要竄天猴一發射,四目就得飛天。
  “哎,別鬧了,會出事的,弄出人命就麻煩了!”
  四目道長剛剛還嘴硬,這下慌了起來。
  “家樂快啊,快,快救命啊!”
  “哦!”
  家樂從門簾后走出來,嘴里應著“哦”,神態卻有點手足無措。
  一邊是頗有好感的心儀女子,一邊是恩情如父的師父。
  到底是要愛情,還是要師父?
  盡管他沒有想到這茬,但不再挪動的腳步,早就做出了選擇。
  那邊,菁菁已經吹著了火折子,往竄天猴引子點去。
  “哎哎,不要,你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四目道長慌得大叫。
  “吱!”
  引子被點燃。
  家樂這兔崽子,完全靠不住吶,這下慘咯!
  四目道長心里哀嚎一聲,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然而,他硬著頭皮等了一會,卻沒有感到自己被玩得飛天。
  難道,是家樂那小子轉性了?
  看來,那小子還是敬我愛我的嘛,不枉我這么“疼”他!
  四目道長心里喜滋滋地想著,睜開緊閉的眼睛,卻發現事情根本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
  家樂木木地站在內門門口,另一邊,菁菁把木偶緊緊捂在懷里。
  她對面,是一臉清冷的師弟徐清陽。
  徐清陽手里拿著一根引子被齊頂切斷的竄天猴,旁邊的木排上,深深鉗著一張紅紙。
  顯然,剛才是他在刻不容緩間,射出紙片削斷燃燒的竄天猴引子,救下了四目道長。
  “你要做什么?”
  菁菁警惕地質問徐清陽。
  徐清陽把竄天猴扔到一邊,沒理會菁菁,反而朝著門口喊道:“一休大師,此事,就這樣算了可好?”
  一休大師的確就躲在廳外,只是他尚未回答,徒弟菁菁就任性地嚷道:“休想!敢整蠱我師父,看我不射他上天。”
  說著,就把手伸向腰間掛著的布兜,掏出了更大一號的竄天猴。
  “喂喂,這樣玩,要死人的啊。”
  四目身體無法動彈,眼角余光見到菁菁動作,心里大驚,冷汗像水一樣,嘩啦啦地從額側滴下。
  手臂這么長這么大的竄天猴,要是沖上天空,那還不得把人摔死?
  看見這情形,徐清陽語氣冷了下來,道:“大師,你再不出來,說不定,今天我得替你老人家教育一番徒弟了。”
  “菁菁先停手!”
  一休大師邁步走進來,朝菁菁擺擺手,轉而對徐清陽說:“既然徐施主開到口,貧僧是無所謂的,就不知道四目道長怎么想。”
  “我拔了你的牙,你徒弟也炸了我一嘴,和尚,這事咱倆扯平了。”
  四目雖然不愿意,但被對方控制著,還在師弟面前出了丑,不得不暫時低頭,捏著鼻子認了。
  “好,那就扯平了!”
  難得看見四目道長低頭,一休大師很滿意,揭過了這樁鬧劇。
  “菁菁,咱們走!”
  四目還處于被控制的狀態,聽到一休要走,急得大喊。
  “喂,和尚,你不幫我解啊?”
  “哦?”
  一休轉身,看見靜立一邊的徐清陽,忍下心里想使的小手段,笑呵呵地說:“徐施主不是在嗎?他乃茅山高徒,手段非常高明,我這一道雕蟲小技,應該隨手就能破,呵呵!”
  說完,一休大師就帶著菁菁離去。
  “喂,師弟。”
  四目道長沒見過徐清陽手段,雖然之前聽九叔吹得厲害,但心底里多多少少有點沒底。
  “和尚這一手頗為玄妙,我也不知道怎么解,你行不行啊?不行別逞強吶。”
  問一個男人行不行,師兄你敢不敢更口不擇言一點?
  徐清陽心里翻了個白眼。
  對方畢竟是師兄,最終,徐清陽還是溫和地回答:“師兄放心,問題不大。”
  把一張紙人拍進四目額頭里,李代桃僵術發動,再扯出來,就解了一休大師的控制之術。
  “好了!”
  “這就好了?”
  四目道長不信,就地一蹦,彈起數尺。
  “先前九師兄稱贊師弟,我還有點不信,這下卻是信了。”
  瞬間,四目道長歡喜無比,贊道:“師弟高明,高明!”
  隨即,他想起了什么,臉一沉,轉頭陰著臉喊道:“家-樂!”
  “額額......師父!”
  家樂慚愧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應道。
  “你,過來!”
  “干嘛呀師父?”
  “讓師父好好‘疼’你呀!”
  “別啊師父,我知道錯了!”
  “知錯?見色忘義的蠢貨,知錯有什么用,別跑!”
  ......
  四目追著家樂就打,木屋里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徐清陽好笑地搖搖頭,也沒管這倆師徒。
  到得這里,鬧劇基本都耍完了。
  明天,千鶴道長該到了吧?
  他返回側室和衣而睡,養精蓄銳等待。
  次日午后,太陽高照,萬物欣欣向榮。
  但是,隨著一股濃郁的陰氣移動過來,山溝里樹枝上棲息的鳥禽,紛紛拍著翅膀驚飛。
  千鶴道長帶著那只邊疆皇族僵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