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師兄,師父與人發生如此激戰后卻這么多天都沒消息,會不會已經發生了不測?”黃連生臉色微白地問。
和濟這時也不鎮定了,臉色有些難看地道:“師父雖是中品金丹,可我們火云宗武學、神通非凡,尤其是師父還會火云訣,雖然尚未修煉出神通符文,可以一旦施展開來,也絕非尋常金丹境可擋,云海這般偏僻之地誰能殺他?”
“蘇衍啊。”黃連生道,“這里距離青龍城雖然尚有數百里路,卻已經算是青龍城勢力范圍的邊緣。那蘇衍能斬殺半步法相,而且還是頗為有名的卜劍真人,聽說還會一門身法類大神通,若是他想殺師父,恐怕師父逃都···”
“你給我閉嘴!”聽著黃連生的話,和濟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忍不住喝斷了黃連生的話。
因為他實在不敢想象師父被殺了的后果——那樣一來,他們在火云宗可就和沒了爹娘的孩子差不多了,未來的路會很艱難。
廖天正雖然待他們稱不上多好,可至少是他們在宗內的依靠。
所以,廖天正若死了,于他們而言無異于山崩。
“師父就算打不過蘇衍,大可報出宗門來,那蘇衍縱然實力強橫,也絕對不敢招惹我們火云宗···我們可以去青龍城打聽此事!”
似是自言自語的說了句,和濟就要動身前往青龍城。
黃連生趕緊拉住了和濟,道:“和師兄,倘若真是蘇衍殺了師父,你我現在去青龍城與送死何異?不會回去將此事稟告宗內長輩,讓他們處理。”
和濟道:“便是宗內來人,也不可能僅憑你我的猜疑就對無極道怎樣,最終還是得找到相關證據才行···這樣,你回宗內,我去青龍城。”
“那···好吧。”黃連生應下了。
他有點膽小怕事,覺得只要不是他去青龍城,就能接受。
至于和濟,他也只能祝其好運了。
兩人分開后,和濟找了個村寨“借”了一身衣服,喬裝打扮了番,很快就趕到了青龍城。
可在青龍城呆了三天,他卻半點消息都沒探聽到,以至于他都生出了擒拿一個無極道弟子審問的想法···
火云宗在晴川,與云海毗鄰,倒不是很遠,因此黃連生用了十來天時間便趕回了火云宗。
他雖然怕死,卻并不代表對師父可能遇害之事無動于衷——如果他真這般表現,恐怕以后在宗內將無容身之地。
所以在路上他就考慮好了回到宗內該如何做。
‘宗內和師父關系最好的莫過于唐師伯,可是唐師伯已經閉關數年,現在出關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么接下來和師父關系最好的是···田師伯?又或者是蔡師伯?
哎,感覺師父平時和他們關系一般般啊,但如今沒有辦法,就都問問吧,若是能請動他們一起出馬那就更好了。
若是無法勸說得動,我便透露青云種的消息,想必看在這消息的份兒上,他們也會插手此事吧?’
火云宗作為蒼南四大頂級宗門之一,晴川的最大門派,不僅有五位法相境坐鎮,更有二十幾名金丹境真傳弟子。
這么多金丹境真傳,又需要競爭火云宗的各種修煉資源,當然不可能所有人都處得一團和氣。
廖天正因為性格倨傲卻又有點小敏感,所以在宗內真正親近的師兄弟并沒幾個。
這些人也都有各自的師門任務、修煉計劃,僅憑廖天正失蹤半月就推測其出了事,是不可能讓宗內大多數人重視的。
這不,當黃連云將此事向田玉東說了后,田玉東不以為意地道:“黃師侄,我們金丹境不論是外出游歷還是閉關修煉,花費個一年半載的時間都很正常,你們僅憑一些打斗的痕跡就判斷廖師弟出了事,是不是太過敏感了?”
黃連生平時連對師長大聲說話都不敢,此時為了師父的事只能硬著頭皮道:“田師伯,師父若是有別的事,總會跟我們說聲吧?如今他可是什么消息都沒留下,就消失了近一個月啊。”
“興許是有什么急事,來不及給你們留消息呢?”
聽田玉東這么說,黃連生就知道這位師伯是不想管這事了,只能嘆息一聲告退。
隨后,他又去找了另一位平時與廖天正關系稍微好些的師伯蔡康。
結果蔡康卻也是和田玉東一般的說辭,只是語氣更加溫和些。
“黃師侄,廖師弟實力不凡且不說,我火云宗更是蒼南四大頂級宗門之一,在云海那般偏僻之地,誰敢招惹他?
你就聽我一句勸,把和濟叫回來,一起耐心在宗內立功等消息,說不定過個三五月廖師弟就回來了呢?”
雖然蔡康話語很溫和,可黃連生還是覺得心里涼颼颼的,心想:怪不得當年烈炎宗老祖會從宗內獨立出去,實在是宗內的蠅營狗茍太多,太缺少同門情誼啊。
感嘆之后,黃連生準備拋出最后的底牌。
他深吸了口氣道:“蔡師伯,實不相瞞,師父此番之所以南下云海,是因為聽到了青云種的消息。
我想,師父若是在尋找青云種的過程中,和誰因為寶物起了爭執,恐怕便是火云宗的名頭也難解殺身之禍吧?”
剛才還云淡風輕的蔡康一聽這話立馬站了起來,直盯著黃連生道:“你說什么?青云種?!”
黃連生點頭,“是的,就是傳說中生長在白云之上的頂級天材地寶,可以直接提升金丹品相的青云種!”
聽黃連生肯定,蔡康明顯呼吸都停滯了。
他左右走了幾步,隨即又問道:“青云種的消息可靠嗎?”
“應該可靠,不然師父不會帶我們去云海找了兩三個月都不放棄。”
蔡康背著手繼續來回走不,心里不斷思量著。
‘青云種,青云種···倘若廖師弟真是在找到這寶物時被什么人看到,還真可能引來殺身之禍,畢竟這可是法相境都覬覦的頂級天材地寶啊。
不過,云海這地方能殺他的似乎沒有吧?嘶,無極道的蘇衍倒是有著實力,難不成會是無極道動的手?’
思慮了一會兒后,蔡康坐了下來,看著黃連生道:“你來找我之前,還去找了別人吧?”
黃連生一聽還以為蔡康知道了他去找田玉東的事,便道:“是,弟子還找了田師伯,但田師伯不愿插手此事。”
“你可和他說了青云種之事?”
“這個···弟子沒有。”
聽了這回答,蔡康稍稍沉默,忽然揮手道:“你走吧,這事我管不了。”
黃連生驚訝地看向蔡康,他怎么都沒想到,他都吐露青云種的事了,蔡康竟然還不愿插手。
這時蔡康又解釋了一句,“黃師侄,我也憂心廖師弟,不過我如今正好修煉到了一個關鍵時刻,一年半載內實在脫不開身,你還是另尋他人吧。”
黃連生雖然不太信蔡康的理由,卻也不敢反駁,只能郁悶地退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蔡康一直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他走出門口,才緩緩收回目光。
‘那蘇衍可不是好對付的,既然已經知曉青云種之事,我又何必沖在最前面呢?
若是其他人知道這事,應該也不會向宗主和幾位長老匯報吧?
畢竟,倘若讓那幾位知道,青云種可就沒我們這些晚輩什么事了啊。只是不知哪位師兄弟會成為探路的人呢?還真是令我期待啊。’
想到最后,蔡康嘴角露出一絲略顯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