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昌的話讓殿中其余三派金丹境都向蘇衍望過來,個個眼神異樣,尤其是宋歸平,甚至毫不掩飾的露出嘲笑之意。
因為淳于昌這么安排,等于沒把蘇衍當做正常金丹境用。
否則為何獨獨將他安排去應對天厄教神通境呢?
然而蘇衍既沒有羞惱,也沒有尷尬,而是欣然應道:“善,那四厄交給蘇某便是了。”
淳于昌其實也擔心蘇衍認為他的安排有羞辱之意而不答應,聽蘇衍應下來,不由笑著點頭道:“那此番與天厄教決戰的安排便算是定了。”
接著,淳于昌又與眾人商量如何分派神通境弟子去探查天厄教妖人的蹤跡。
蘇衍沒帶神通境弟子過來,這其中就沒他什么事了,所以完全成了旁聽。
他倒也不尷尬,而是通過殿中幾位金丹境的言行,再以李照、金光上人做對比,揣測他們各自的修為。
最終得出的信息是:這三派金丹境中,只有烈炎宗四位及神木真人、金光上人六人凝結的是中品金丹,金靈真人、神植真人(神木門大長老農信武)凝結的都只是下品金丹,弱得很。
至于六位中品金丹中,自然是淳于昌實力最強。
但若是烈炎宗三位長老結成烈陽刀陣,淳于昌也不敵。
聽聞,上次天厄教南侵時,天厄教主單吾尊都差點隕落在烈陽刀陣之下,由此可知其威力。
隨后,蘇衍又不禁思考起另一問題來。
他覺得,既然上次天厄教南侵敗給三派聯盟,雖說并非大敗,只是被擊退,但此番天厄教再次南侵,恐怕絕不止上次那般實力,很有可能增加了什么底牌。
只是,他對天厄教的了解完全是通過其余三派,在這方面也只能做些猜測,無法獲得更多消息。
他相信,淳于昌等人肯定也有這方面的猜測,至于有沒有應對之法,就不曉得了。
金光大殿中的會盟結束后,其余三派弟子都在金光道弟子的安排下入住一座座院子中。
無極道雖然只來了十人,但也被單獨安排了一座不小的院子,足夠每人一間房。
“無極真人,在下就在那邊的明塵院中,您若是有什么吩咐,盡管傳音。”一位金光道內門弟子笑著對蘇衍道。
蘇衍微微點頭。
這人見狀便道:“那在下就不打擾諸位休息了。”
說完抱了下拳告辭。
待這人走后,無極道幾名弟子才分配好房間,正在梳洗(畢竟趕了幾天山路ꓹ先天境也不免沾了不少塵埃),忽然聽見外面有人在喊話。
“無極真人可在?晚輩烈炎宗內門弟子宋仁籌,聽聞無極道武學精湛,特來向貴派的虛境請教一番。”
這人喊話用上了真元ꓹ聲音極大,讓周圍幾處院子中的人都聽到了。
這些院子里不是烈炎宗的人,就是神木門的人ꓹ聞言立馬有不少人來到附近,個個面帶興奮的圍觀起來。
淳于昌才剛坐下,聽見這喊話聲就不由神色一變ꓹ當即從院子中出來ꓹ皺眉對剛從旁邊一座院子走出來的宋歸平道:“宋長老ꓹ宋仁籌是不是你派去的?這不是故意挑釁無極道么?”
宋歸平笑道:“宗主,這怎么能算挑釁呢?那蘇衍有什么本事咱們不好輕易試探ꓹ但試一試他弟子的成色總沒問題吧?
若他弟子太過草包ꓹ想必他的實力也高不到哪兒去,那樣的話ꓹ便是對上四厄也未必能穩勝啊。”
聽到這番話,淳于昌沒再多說了。
一則是宋歸平說的有那么點道理ꓹ二則事情已經發生了ꓹ無極道若不應戰ꓹ恐怕會被其余三派的人笑話。
所以ꓹ他這時候反而不能去將宋仁籌叫回來。
于是,他只能與宋歸平以及剛出來的項志酬、李照一起,找個位置,不遠不近地觀看那邊的情況。
無極道眾人居住的院子中,聽見宋仁籌的喊話,薛繡衣立即柳眉一皺,冷哼道:“此人居然逼我與他比武···祖師,弟子這就出去好好教訓他一番。”
后一話卻是向蘇衍請示。
蘇衍盤膝坐在屋內榻上,聞言出聲道:“想來先前在大殿中有人看清了你的修為,所以外面這人修為與你一般,只是虛境一重。
既然如此,卻是不需你去應對了。晏無雙,你去教訓下這人,省得那些目中無人之輩總來添麻煩。”
同在院中的晏無雙聞言立馬一抱拳,應道:“是。”
卻說晏無雙因為擁有著“邪魅玄身”,不僅沒有性別,更是修煉辟邪劍譜的完美體質。
所以,蘇衍在以辟邪劍譜心法為主,先融合九陰真經的易經鍛骨章、先天功,后又融合了小無相功,創出了一門更適合晏無雙且能直接修煉到神通境的《辟邪心經》。
如今,晏無雙通過修煉《辟邪心經》已經達到了先天七重,并且煉化出了一成真元。
除此外,他還精通獨孤九劍、凌波微步、無極劍、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陽掌等地階、天階武學。
辟邪劍譜內功心法原本就能讓人敏捷大大提高,戰斗起來猶如鬼魅,在配上上述幾門地階、天階武學,蘇衍覺得,晏無雙越一個大境界戰虛境問題不大。
宋仁籌喊話完等了十來息,正準備再喊些更猛的話,就見九名無極道弟子陸續走出了院門,為首者正是跟隨在蘇衍身邊的那位虛境女弟子。
說實話,近看的時候他發現對方比遠看時還漂亮,不由心想:聽說那個蘇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既然如此,待會兒比武時我倒是可以借機調息她一番,嘿嘿。
然后他便一本正經地向薛繡衣抱拳,道:“在下烈炎宗內門弟子宋仁籌,特來討教。”
薛繡衣冷冷看著他不說話。
這時卻有另一人走出來,用冷而脆的聲音道:“在下晏無雙,無極道第四代真傳弟子,愿領教閣下高招。”
宋仁籌聞聲看向這人,頓時雙眼發亮,不少圍觀的三派男弟子也都不由目露驚艷之色。
只見這晏無雙雖然束著男子單髻,也沒什么胸,但身材卻十分窈窕,最重要是還要勝過薛繡衣兩三分,說是人間絕色也不為過。
另外,宋仁籌還覺得晏無雙給他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他在別的女子身上都未曾感受到過的。
不過,宋仁籌倒沒有被美色迷昏了頭腦,很快就回過神來,意識到一個問題。
派他來做此事的真傳師兄說過,無極道只有那名女子是虛境,那究竟是眼前這位絕色美女,還是那位看起來有點兇的正常美女?
就在他疑惑時,忽然耳邊聽到那位師兄的傳音。
“此人只是先天境。”
聽到這話,宋仁籌暗惱,當即神色不善地對晏無雙道:“你區區一個先天境,還沒有資格與我切磋吧?”
晏無雙眸子微寒,道:“有沒有資格,打過便知道了。”
宋仁籌卻是很想與晏無雙“交手”一番,于是便笑道:“好,那我就先解決了你再說。”
說完,強得一聲拔出了腰間長刀。
晏無雙站在距離宋仁籌十步之遠的地方,也拔出了所配長劍。
這算是宣布比武正式開始。
因此晏無雙沒有多說什么,人一動,悠忽化作九道幻影,每一個都蹤跡飄忽地從不同路線沖向宋仁籌!
他所用正是辟邪加速版的螺旋九影加凌波微步!
宋仁籌瞧見這一幕人都傻了。
他一時間根本分不出哪道幻影是晏無雙真身。
而在別人看來,就算宋仁籌分辨出哪道是真身也沒用,因為晏無雙太快了。
幾乎是眨眼間,掠到宋仁籌背后的三道幻影便同時出劍,一劍就刺破了宋仁籌火紅色的護體真氣,長劍直抵其后腦勺。
“你輸了。”
晏無雙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冷而脆,但劍尖傳來刺骨的鋒寒,卻讓宋仁籌多了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因為宋仁籌清楚地知道,倘若不是比武,而是生死相爭,他在一個照面下已經被晏無雙殺了!
遠近圍觀的三派弟子同樣一個個滿臉驚訝之色,因為誰也沒想到宋仁籌會輸,而且還輸得如此干脆利落。
但沒人懷疑宋仁籌放水,因為晏無雙的武功眾人方才都看到了,很多虛境都覺得,即使換成自己,恐怕也會被晏無雙一招秒掉!
這一發現,讓圍觀的眾人更加震驚。
隨即很多人想的便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無極道,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絕學?
淳于昌則是看向旁邊的三位長老,道:“你們看方才那晏無雙用了幾門堪比偽神通的絕學?”
項志酬嘆道:“至少三門!”
李照則神色復雜地道:“看來那蘇衍能凝結中品金丹并非沒有緣由啊,怕不是得了什么隱秘門派的武學傳承。”
最尷尬的就是宋歸平了,但他聞言卻仍嘴硬道:“中品金丹又如何?再有高明的武學傳承,他也是個癱子!”
這次淳于昌立馬不客氣的呵斥道:“宋長老慎言!”
宋歸平老臉紅了下,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最終一甩衣袖,回自己居住的院子去了。
項志酬看了眼宋歸平的背影,不禁道:“他也真是,與那無極道無冤無仇的,為何總是針對人家呢?”
李照故作出苦笑的樣子,道:“他哪里是針對人家無極道啊,他是在針對我。”
淳于昌微皺著眉頭,沒接兩人的話,徑直回他居住的院子去了。
遠近圍觀的人也相繼離開,而隨著這些人散開的,則是無極道晏無雙以先天七重一招戰勝烈炎宗虛境宋仁籌之事。
于是,其余三派的人都知道,這無極道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弱,不好招惹。
在四派于金丘會盟之際,天厄教金丹境、神通境以及近百名虛境,已經于爛柯山某座山峰隱蔽處安營扎寨了。
此處距離金丘不過百里而已。
一處較為寬敞的石臺上,單吾尊與天厄教三尊以及堵明軒各自坐著馬扎,四厄魔使則因為輩分、實力在一旁站著。
只天厄教的十三護法,卻是連與會資格都沒有。
單吾尊環視幾人一眼,朗聲道:“我們的蹤跡既然已經被金光道的人發現,突襲金丘想來是無用了。各位都說說吧,接下來該怎么辦?”
長得高瘦、容貌較為枯槁,好像得了什么病一樣的難尊傅從師先開口道:“根據下面人打探的消息,烈炎宗、神木門的高手似乎都已經聚集到了金丘。
此時他們本派必定空虛,不如我們繞過金丘,去偷襲烈炎宗和神木門。”
長相粗豪的命尊向天佑卻發出一種比較柔細的聲音,道:“烈炎山、神木嶺距離此處都在千里以上,這個繞路偷襲可不好搞。”
煞尊梁左丘卻是長得斯斯文文,一派書生模樣,聞言微微一笑,看了堵明軒一眼,卻沒說話。
不過他這意思眾人都明白——此次天厄教怎么打,其實取決于堵明軒肯出多大力。
單吾尊雖然已經不愛和堵明軒說話了,但此時卻不得不輕咳一聲,問:“明軒兄,你以為呢?”
堵明軒原本在閉目養神,此時聽到單吾尊問話竟然也不睜眼,只淡淡地道:“有什么可想的?那三派高手既然都在金丘,我們直接去下戰書尋求決戰便是。有我在,自可一戰滅盡三派金丹。”
聽見這話,單吾尊、三尊以及一旁站著的四厄都不由眼角微抽。
幾人心里都浮現同一個想法:好狂。
但仔細想想,人家卜劍真人確實有狂的資格。
上品金丹,大神通,外加一柄上品神劍,說云海那些金丹境都可一劍破之可不是吹的。
于是,單吾尊深吸了口氣,道:“那好,就按明軒兄說來得,正好速戰速決。不過,這下戰書的事誰去辦呢?”
說著,單吾尊目光掃向三尊,顯然是希望三人中有人主動站出來領取任務。
三人相互看了眼,然后煞尊梁左丘抱拳道:“就由屬下走一趟吧。”
單吾尊笑道:“好,你輕功卓絕,不遜于本座,此去當無任何問題。”
隨即,單吾尊就去寫了一封戰書,交給梁左丘。
等梁左丘走后,其他人也都散去,厄命使者聞人秀卻來求見單吾尊。
“何事?”單吾尊問。
聞人秀道:“師尊,金丘之戰有卜劍真人出手,想來已無懸念。因此弟子想提前前往青龍城,為郭胄報仇。”
“你倒是挺···重義氣,”其實單吾尊原本是想說聞人秀挺記仇的,但反應過來這么說不好,就改了口。
他也覺得聞人秀的離開不影響金丘之戰,便接著道:“你去吧。但不要大意,畢竟青龍城那邊殺郭胄的是金丹境還是神通境尚且未知。”
“弟子明白。”
抱拳應了聲,聞人秀當即獨自離開營地,向南飛掠而去。
二合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