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院中后,伍月看向那漢子,問:“這位兄弟如何稱呼,槍法如何?”
漢子道:“我叫朱國福,用盒子炮的話,五十步內百發百中。”
“那你這一匣子彈有多少顆?”伍月又問。
朱國福道:“我這盒子炮又叫自來得、二十響,可連發二十顆子彈。”
伍月微笑著拿出一千美元晃了晃,道:“好,那你等會兒用心打,只要能打中我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位,我手中這一千美元就歸你了。”
一千美元那就是四千大洋!
朱國福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十歲就參加義和團,不論是洋人,還是山賊土匪,可殺過不少,而今更是總統府的高級護衛,并不怕殺人。
“姑娘,這可是你說的,死了別怨我。”朱國福目露寒光,殺氣騰騰地道。
“嗯。”伍月點頭,“你放心打槍便是。”
這時張占魁、尚云祥也明白了,伍月是要保護他們兩個不被子彈射擊到。
兩人雖然見識過伍月的神功,心里卻仍有些害怕。
可兩人想到所授恩惠,以及無極道護法的身份,便各自一咬牙,走出涼亭站到伍月身邊。
“我要開槍了。”朱國福端起盒子炮道。
“開吧。”伍月點頭。
到了這一刻,別說張占魁、尚云祥,便連亭子中坐著的孫祿堂都緊張起來。
他是有意逼迫伍月表演徒手接子彈,卻沒想讓伍月死,更沒想讓張、尚跟著死。
他此時想的是,倘若這伍館主托大,沒接住全部子彈,三人死在了這里,他豈不是要被武林同道詬病?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只能打定主意,準備隨時出手相助。
不過徒手接兩三顆子彈他有把握,可面對二十響連發的話,他也沒法兒保證三人不傷不死。
就在孫祿堂心神緊繃時,槍響了。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響聲中,只見伍月身影悠忽化作六道。
這六道身影揮手之間皆紫氣繚繞,如煙似霧般的往來穿梭。
一時之間,只讓人覺得那白色身影并不是在施展武功,而是在舞蹈,且舞蹈的不是凡人,而是謫落凡塵的仙女。
不過孫祿堂目光卻并不在伍月身上,而在那一顆顆黃銅子彈上。
他目光如電,看得十分清楚,一連二十響中,每一顆子彈全都讓伍月攬入懷中。
是的,攬入懷中就是最恰當的形容。
等到朱國福瞪大著眼睛,一臉見到鬼的表情愣愣收槍,伍月也站定了。
然后她回身揮手一灑,二十顆子彈殼便連成一條直線,射入廳內,鑲嵌到石桌上,形成兩個字——無極!
隨后,伍月才輕輕拍手,笑問:“我這一手可勝得過孫師傅么?”
孫祿堂起身拱手道:“伍館主神功,在下佩服。”
“那孫師傅可愿做我無極道護法了?若愿意的話,不僅可以拿出一門武功與我交換練氣功法,還能購買我無極道的靈丹妙藥,增進功力。”伍月按照蘇衍的話招攬起孫祿堂來。
孫祿堂聽了一嘆道:“孫某倒是想去做一做貴派的護法,可惜我如今是大總統府的武承宣使,官職在身,恐怕難以答應館主。”
伍月沉默了一會兒。
卻是在聽蘇衍傳音。
隨后她才道:“孫師傅覺得這北洋政府還能存在幾年?”
孫祿堂目光微閃,問:“伍館主這話什么意思?”
伍月根據蘇衍的傳音,索性直言道:“北洋軍閥雖然軍力強橫,但作為滿清遺留,終究要被歷史淘汰,更別說而今他們內部還在傾軋、混戰。
便是孫師傅的恩主,徐世昌徐大總統,這總統位子也做不了幾年。
另外,我無極道的護法并非無極道弟子,而是類似于客卿、幕賓。
因此,孫師傅可以既做這個武承宣使,又但當我無極道的護法。”
孫祿堂聽完一笑道:“伍館主邀我做貴派護法,總不會只為了個名吧?”
伍月道:“為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如我先前所說,仰慕孫師傅的武功,希望能與孫師傅一起將華夏武道發揚光大。”
待伍月這話說完,孫祿堂略一沉思,便道:“好,貴派的護法我做了。如此,伍館主先前所說的交換功法之事可否現在就辦?”
伍月一笑,“當然可以。”
接著,孫祿堂將他自創的孫氏太極拳傳授給伍月。
而伍月則在蘇衍的指示下,把一門黃階練氣功法教授給孫祿堂。
待交換完武功后,坐下來喝茶時,孫祿堂道:“自數月前天地大變,我便打破了身體上的某種禁錮,雖然武道境界未變,但實力提升許多,甚至能打出那種無形勁氣。
伍館主方才也見過那無形勁氣了,不知這方面可有什么指教?”
伍月道:“神槍李書文也練出了這種勁氣,雖然與孫師傅略有不同,但實際都是洗髓換血后所有。”
孫祿堂聽了微微點頭,道:“洗髓換血,我現在確實處在這一步。
只是以前身體受到禁錮,這一步剛開始就停住了,而且害得身體日益虧損。”
伍月道:“以前沒有天地靈氣,人體補益有限,自然難以達到洗髓換血的條件。
故而如孫師傅這等武術宗師,練到這一步不僅無益,反而于身體有害。
但如今不同,天地靈氣充斥世間,草木動物皆會慢慢蘊含靈氣,甚至人也是如此,這筋骨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至于孫師傅與李護法所練的無形勁氣,應該稱為罡氣,必須的洗髓換血到一定地步才能擁有。
煉體到這一步,實力便差不多堪比煉氣武者的先天境界了。”
隨后,蘇衍又借伍月之口,孫祿堂交流了不少煉體、煉氣方面的武道知識與心得。
孫祿堂、張占魁、尚云祥等人自然是獲益匪淺,便是蘇衍,也從孫祿堂這里得到不少武道上的啟發。
因為孫祿堂在北洋軍閥這邊也算是不小的武官,在京城又有不少弟子,還有大總統徐世昌的關系,臨別前伍月便向其打聽杜心武的消息。
“我確實知道杜心武在哪里。”說這話時孫祿堂卻是皺起眉頭,“不過他現在處境不妙,伍館主便是見到他,恐怕也難以讓他答應做無極道的護法。”
“這是為何?”伍月問。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