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院中間,韓慕俠向伍月抱拳道:“在下韓慕俠,一身所學頗雜,但以形意拳、八卦掌為主,姑娘小心了。”
伍月也抱拳還禮,道:“在下伍月,無極道弟子。閣下盡管出招吧。”
韓慕俠看伍月站在那里,渾身上下都是破綻,卻不敢大意。
他繞著伍月走步,希望引伍月先出手。
伍月果然先出手了。
她化作一道殘影到了韓慕俠身邊,使出了蘭花拂穴手。
韓慕俠沒想到伍月速度這么快,略有點失措。
但他師從張占奎在內的九位武學大師,而今幾乎融合諸多武學為一家,打斗經驗也不少,當下一手攔截,另一手則攻擊伍月要害,逼伍月回手。
伍月也沒料到韓慕俠武技如此精湛,但她看出韓慕俠既沒有真氣,力量也沒超出普通人太多,便仗著肉身之強硬扛下一拳。
同時,她也一掌打在了韓慕俠身上。
因為是切磋,有知道韓慕俠是個“普通人”,她這一掌所用力道連一成都不到。
但韓慕俠還是被打得倒退好幾步,臉色都變了。
旁邊張占魁、尚云祥同樣臉色變了。
“多謝伍姑娘手下留情。”韓慕俠抱拳道。
張占魁轉動著手中的兩枚鐵核桃,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伍月,道:“沒想到伍姑娘年紀輕輕,卻是內外兼修將功夫練到了骨子里。”
聽了這話,蘇衍不禁對伍月傳音感嘆:“這人雖不知你身懷真氣,卻通過剛才的接招判斷出你肉身到了洗髓換血的階段,眼睛真是毒辣。”
伍月卻是想著剛才韓慕俠的招式,不僅沒有依靠真氣的意思,也不依靠力量、速度,完全以技巧取勝,這般武學她還是第一次見識。
再聽了蘇衍的感慨,她便對韓慕俠道:“閣下武功確實精湛,只論招式卻是我輸了。”
韓慕俠道:“伍姑娘謙虛了。”
張占魁則道:“伍姑娘確實謙虛了,所謂‘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真正的武人本就當以練功為主,技巧為輔。姑娘年紀輕輕,便能將功夫練得這般深厚,確實令人敬佩。”
伍月一笑,道:“我還想在領教閣下的武功,不知是否可以?”
“哈哈哈。”張占魁爽朗地笑起來,“老夫正有此意。”
接著,張占魁通報了姓名,待伍月準備好,卻是主動攻過去。
他仿佛化成一只貍貓,一動之下常人眼神根本抓不住,出手更是快若閃電。
伍月速度卻更快一分。
只是張占魁出手十分刁鉆,一招接一招,連環相套,又有料敵先機只能。
伍月又不想再靠著肉身之強硬接,竟然被逼得連連后退。
待被逼到墻根處無路可退時,伍月只能以太極拳劍、乾坤大挪移中的拳理應對。
可惜這兩門武功她都沒學透,而且這兩門武功都是以運用真氣為主的,根本沒有招式。
因此伍月只堪堪攔了張占魁三拳,就被拿住了兩只手腕——這必然是張占魁看在伍月是女子的份上,沒打其他處,由此可見張占魁拳法之精。
收了手,張占魁便抱拳笑道:“姑娘承讓了。”
伍月則誠摯地道:“前輩的拳法已臻至化境,令人敬佩。”
接著伍月又和尚云祥比試了一場。
尚云祥年輕時學的少林拳,后又隨李存義等名家學習形意拳、八卦掌,后又得了郭云深真傳。
故而尚云祥不僅將形意拳練得極深,而且精善八卦掌,又以大槍、半步崩拳、丹田氣打名震武林。
他年歲和張占魁相當,雖然個子矮小,但功力卻并不比張占魁弱。
不過伍月先和韓慕俠、張占魁打過兩場,多少了解了些形意、八卦的打法,故而跟尚云祥交手七八招才輸。
當然,這都是伍月并不以肉身強打的緣故,如果是實戰,伍月即使不動用真氣,也可以在幾招內取勝。
比武之后,伍月在蘇衍的指示下,坐下來跟張占魁三人攀談起來,以了解民國武林。
“說起時下武林,南方拳師我們了解不多,就不跟姑娘亂說了,咱們只說北方的拳師。”
張占魁知道伍月自幼隨師父在深山修行,近來才下山,對武林中事了解不多,便熱心的講述起來。
“我們北方以太極、形意、八卦三門內家拳為尊,向武之人基本上都在學這三門拳法。
但若論時下功夫最深的,除了融太極、形意、八卦于一爐的孫祿堂,另一個卻是練八極拳的李書文。
孫祿堂是河北順平縣人,武林人稱武圣、虎頭太保、天下第一手,這幾年正致力于將編寫武學著作,已經出《形意拳學》、《八卦拳學》,目前正在寫《太極拳學》。
我雖然未曾與他交過手,但他的前兩本著作我確實看了的,確實是將形意、八卦練得極為高深,再加上他的戰績,想必武功已經臻至化境。
至于同臣兄,哦,也就是李書文,我們可就熟悉了。因為他也是我們中華武士會的教習,只是這幾年武士會不景氣,他便回鄉了。
同臣兄號稱‘剛拳無二打,神槍李書文’,他將拳法練得極為高深且不說,一根大槍更是練得出神入化,神槍之名,絕對名副其實···”
張占魁、尚云祥跟伍月講述著民國北方武林的諸多武術名家,而蘇衍卻是借機在用神識細細探查兩人身體。
方才兩人與伍月交手時,蘇衍便看了出來,兩人確實沒有真氣,但一身筋骨卻不知比普通人強了多少。
不多,當蘇衍神識細查兩人身體時,卻發現兩人身體都有很大毛病。
按照蘇衍的煉體經驗,武功練到張占魁、尚云祥這一步,應當氣血很旺盛的,但不知是不是這個世界沒有靈氣的緣故,兩人氣血雖強,卻并不旺,就好像一道流動很湍急卻十分細小的水流。
除此外,兩人身體也都有頗多暗傷,且五氣不調。
這就意味著,他們功夫再高,也會如常人一般生病,甚至被疾病輕易奪走生命。
按照蘇衍的理解,兩人雖然功夫都練得很深,但頂多算是練到臟腑里,并沒有練到骨子里。
倒是張占魁最先說的孫祿堂、李書文極可能將功夫練到了骨子里,也即是洗髓換血的地步。
因此,當探明兩人的身體情況后,蘇衍便很想再用神識探一探孫祿堂、李書文的身體。
這一邊,張占魁、尚云祥感覺跟伍月聊得差不多了,便問道:“伍姑娘此番下山不知有何打算?若是無事可做,不妨在我們中華武士會任教習。以伍姑娘的武功,想必會有不少向武的女子來學習。”
伍月聽了微笑道:“我此番下山,本就是奉師命開設無極道場、廣收門徒的,所以兩位前輩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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