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殷素素也不全信滅絕所說,見張翠山也有此憂慮,她想了想便道:“不如明日你我一起去見她,聽她說怎么醫治俞三哥,又怎么能令義兄心甘情愿交出屠龍刀,如何?”
“好。”張翠山答應了下來。
到了這一步,殷素素知道有些事必須要坦白了。
于是她當即下床拉住張翠山的雙手,道:“五哥,你會因為我十年前犯的錯不要我么?”
張翠山聽了微笑,撫摸著殷素素的烏發,道:“素素,你知道的,我這一輩子都是不能離開你的。”
聽了張翠山這話,殷素素很是情動,當即鼓足勇氣,道:“俞三哥的傷其實于我有關。”
“什么?!”張翠山聽了震動,差點抓斷殷素素的頭發。
“你干嘛呀,弄疼我了!”殷素素柳眉緊促。
張翠山則激動道:“素素,你說明白些,到底怎么回事?三哥的不會是你打成那樣的吧?”
“我會少林的大力金剛指嗎?”殷素素大眼睛瞪向張翠山,接著又語氣一緩,解釋道:“當年為了屠龍刀,是我用三根蚊須針傷了俞三哥,致使他一時不能動。
本來我哥是要殺了他的,卻被我攔住了。隨后我便雇傭龍門鏢局的人,讓他們將俞三哥安全的送回武當,交由你師父醫治。
誰能知曉龍門鏢局的人竟然半路出了岔子,讓奸人將俞三哥打傷成那樣呢?現在,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滅龍門鏢局滿門了吧?”
聽完殷素素所說,張翠山跌坐在床上,愣愣好一會兒后,不由喃喃道:“可若非你先用飛針上了三哥,他如何會遭此劫難?”
殷素素一嘆道:“確實如此。五哥,你若不能原諒我,便一掌將我打死,給俞三哥一個交代吧。”
“我怎能,我怎能···”張翠山看著殷素素搖著頭,漸漸流下眼淚,“便是我死,也不會殺你啊···”
“五哥···”殷素素也不由流淚,撲入張翠山懷中。
夫妻二人抱頭痛哭。
次日,兩人主動來見滅絕。
等兩人道明來意,滅絕得到蘇衍指示便道:“先說俞三俠的事吧,他確實是少林大力金剛指所傷,但這天下間會大力金剛指的卻并非只有少林一家。張五俠可向張真人詢問昔日火工頭陀之事,便明白了。”
聽滅絕這么說,兩人都不由恍然。
隨即殷素素不由道:“那人縱使為了逼問屠龍刀下落,也可選別的刑訊手段,也沒必要非將俞三俠弄成殘廢吧?”
滅絕道:“人死不過一時之痛,可若是成了俞三俠這樣,武當與少林間便有了仇怨。所以,那人不僅是為了屠龍刀,還想挑起少林與武當的紛爭。”
這時張翠山又問:“師太如何能使我義兄心甘情愿交出屠龍刀?”
滅絕一笑反問:“張五俠覺得謝遜在荒島研究十年屠龍刀的秘密未果,現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張五俠不是杠精,立馬跟著滅絕的隱刀脫口道:“得知屠龍刀的秘密!”
滅絕微笑不語。
殷素素卻不禁和張翠山交流了下眼神,暗想:這滅絕竟然知道屠龍刀的秘密,還敢吐露出來,當真是不可思議。
從峨眉派居住的院子離開后,張翠山立即去找張三豐詢問火工頭陀之事。
張三豐到底年紀大了,此前一時沒想到這上面來,聽張翠山問起火工頭陀,才恍然道:“原來如此。”
“師父,真有火工頭陀其人?”張翠山問道。
張三豐嘆了一聲,道:“此事是少林秘辛,發生在七十多年前···”
等張三豐將火工頭陀與金剛門的事講完,卻又道:“縱然岱巖是金剛門的人所傷,可他們遠在西域,不知蹤跡,我們如何能尋得呢?”
殷素素聽張翠山出來復述了火工頭陀、金剛門之事后,便道:“怪不得滅絕如此干脆地給出了火工頭陀的提示,想來她定然知道如何尋找金剛門人。五哥,看來我們必須答應滅絕說的事了。”
“嗯。”張翠山也拿定了主意,重重點頭。
接著,兩人又去找滅絕言明同意此事。
滅絕為了防止殷素素唆使張翠山背叛約定,便要張翠山當場發誓。
等張翠山發了誓,滅絕才滿意地道:“據我所知,金剛門雖在西域,卻已經歸附元室,而今有三位門人在為汝陽王效力。
因金剛門動輒斷人手腳,且自己練功也多容易受筋骨之傷,故研制出一種奇藥,名為黑玉斷續膏。
所以,等張真人百歲大壽過后,集齊你我兩派高手,闖一闖汝陽王府,捉拿到那金剛門人,便可獲得此藥,為俞三俠醫治了。”
張翠山道:“我三哥已受傷十年,此藥真能將其治好?”
滅絕道:“只需將其筋骨斷處重新捏斷便是,痊愈之后,他的武功或許無法恢復如前,但恢復個五六成當是沒問題的。”
張翠山當即拜道:“若我三哥真能恢復,武當上下必對師太銘感五內!”
滅絕道:“張五俠不必如此,我也只是為了屠龍刀而已。”
隨后,殷素素也客氣了兩句,便要與張翠山離開。
這時滅絕得到蘇衍提醒,又叫住兩人,道:“明日張真人大壽,恐怕其他武林中人會借機逼迫二位。值此之際,武當上下需團結一心方能度過難關。
故而,我覺得二位最好今日便將事情向俞三俠解釋清楚。俞三俠為人大度,且此事已過去十年,而今又有方法為他醫治,想來他會原諒張夫人昔日所為的。”
聽了這話,殷素素不由慚愧。
她這兩日心神多為兒子失蹤之事牽累,竟然沒有想到這一節,若非滅絕提醒,說不定明日便會局面艱難。
于是她便拉著張翠山再向滅絕道謝,這次可比之前誠心多了。
張翠山夫婦如何與俞岱巖交代的且不提,次日,當張三豐百歲大壽時,各路前來賀壽的武林人士,以少林、昆侖、崆峒、華山四大派為首,果然向這夫婦二人發難了。
這種局面下,滅絕沒有胡亂插手,而是帶領峨眉眾弟子在一旁看著。
蘇衍也是如此。
而今逼問的門派中不僅少了峨眉,且武當七俠間也沒了誤會,再有殷素素之智,若還不能對付以四大派為首的這群武林人,就有些無能了。
等到最后少林派提出龍門鏢局被滅門之事,張翠山自是不愿說兇手是殷素素。
這時張松溪道:“空聞大師,我俞二哥為少林大力金剛指重傷成殘廢,少林又如何交代?”
空聞宣了聲佛號,道:“慚愧,此事本寺也追查多年,可惜一直未能找到兇手。”
張松溪當即道:“若我們可以幫少林找出兇手,還少林清白,龍門鏢局之事可否就此了結?”
“這···”空聞驟起花白的濃眉,猶豫起來。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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