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礁石,將伍月也送上了岸。
“咳咳。”
伍月咳出一口海水,睜眼看向四周,透過烏云密布下的微光,見是一個頗大的海島,才稍稍寬心。
她在海水中不知泡了多久,一襲破舊的麻衣緊貼在身上,海風一吹,她不由打了個哆嗦。
‘不行,再累也不能躺在這里,不然怕是要得風寒。何況暴風雨就要來了,必須盡快找地方躲避。’
作為生活在海邊的采珠女,伍月深知暴風雨有多么可怕。
她在海水中泡那么久,體溫本就降到極低,若是躺在這礁石上不動,再任暴風雨吹打,即使不被海浪卷走,也會得風寒。
這個小島看起來不大,不大可能有人有大夫,她若得了風寒,怕是會喪命。
想到這里,伍月一咬貝齒,拖著疲憊的身體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向島內走去。
想起之前的遭遇,伍月蒼白的俏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澀。
她怎么都沒想到,以前待她和奶奶頗為不錯的秦叔竟然會趁單獨帶她出海采珠的機會非禮她。
如果不是她果斷跳海,恐怕就毀了清白。
‘還說什么都怪我生得太美,控制不住喜歡我之類的,卻不想想自己是個有妻兒的人···哼,分明就是饞我的身子。’
想起秦叔在船上的丑態,伍月簡直惡心。
轟隆!
雷聲響起。
不過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就噼里啪啦地打了下來。
伍月收斂思緒,竭力加快腳步往島內走。
島上沒有多少的高大樹木,卻灌木、雜草叢生,山石嶙峋,在水汽和閃電的映襯下顯得有些恐怖。
伍月努力往島內小山處走,以她的經驗,那里應該能找到勉強躲雨的地方。
不過她之前在海上漂流體力透支得厲害,上山時被石頭拌了下,竟然摔了一跤,往另一側陡崖滾去。
倉促間,她抓住了一根藤蔓,這才止住身形。
爬了起來,伍月驚訝地發現,被她扯開藤蔓的地方竟然露出了一個山洞!
‘這島不大,還該不會有猛獸吧?’
心里這么想,又見暴風雨更大,伍月鼓起勇氣走進山洞。
因為處在一個斜坡,洞里也是往上傾斜的,因此很干燥。
進入洞中,沒聞到什么怪味兒,伍月就摸黑繼續往里走。
沒走幾步,她就踢到了一堆東西,蹲下來一摸,不由露出喜色。
原來地上竟然是一堆枯枝和茅草,雖然落滿了灰塵,但卻是干的。
‘聽說有的獵人會用石頭引火,這山洞里石頭不少,或許我可以試試。’
伍月是個敢想敢干的少女,不然也不會在十三歲起就下海采珠照顧奶奶。
而在奶奶走了的這一年中,她一個人生活,就更堅強、獨立了。
心中有了想法,她梳理了下茅草,又摸到兩個石塊,就開始嘗試。
讓伍月驚喜的是,其中一塊石頭一碰就有火星冒出來。
“竟然是火石?”
訝然了聲,伍月更賣力了。
因為引火經驗豐富,伍月很快就燒起一小堆火。
怕洞中柴火不夠,她不敢燒得太大。
接著,她就借著火光收集洞內的枯枝、雜草等能燒的東西。
然而當轉身面向山洞里壁時,借著火光她竟然看到一個人影,嚇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果是一般女子,估計要么嚇得不能動,要么就轉身跑了。
但伍月沒有。
“你是人是鬼?”她大聲問了句。
那人影沒動,也不搭話。
伍月屏住呼吸,順手抓過一根燃著的樹枝,扔了過去。
借著更亮的火光,她終于看清,那人影竟然是一個盤坐在石塊上的男子···或者是尸體?
伍月有些不確定。
因為那男子身上落滿了灰塵,還結了一層蛛網,讓她分辨不出是不是干尸。
“喊這么大聲他都沒反應,應該是尸體吧?”
自語了句,也是進一步試探男子,見對方仍沒反應,伍月便拿起一把燃著的樹枝,大膽地湊了過去。
靠近后,伍月用另一只手拿著的草束小心地彈掃男子身上的蛛網和灰塵。
或許是時間太久,男子的袍子被草莖一劃就破裂了。
見此,伍月基本確認這男子是尸體。
出于對死者的禮敬,她彈掃地更小心了。
可當清理出男子左手時,伍月不禁身子一顫,連退三步。
因為她發現這男子肌膚竟然絲毫腐爛的跡象都沒有,就和活人一樣!
‘難道他是活人?’
‘可看他身上的灰塵還有一動就破的袍子,起碼在這山洞中坐了幾十年吧?活人怎么可能呆這么久?如果是活人,喊他為什么不理?’
心念轉動,伍月又大著膽子喊道:“前輩?”
男子還是沒動靜。
‘聽人說那些富貴人家死后會含著寶珠下葬,可保尸體千年不朽,莫非這位前輩嘴里就含著那種寶珠?’
想到了傳說中的寶珠,伍月膽子就更大了些,開始上前繼續清理男子尸體。
伍月手腳很麻利,不過一會兒男子身上的灰塵、蛛網就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同時男子樣貌也顯露在伍月面前。
出乎她的意料,男子雖然留著的短須,但看臉上紋絡,年齡似乎只有三十多歲,眉梢如劍,鼻梁挺拔,相貌很是俊朗。
最主要的是,即使其人閉著眼,毫無聲息,卻仍有一種卓爾不凡的氣質,讓五月不由心折。
她十三歲就下海采珠,而今已經十六七,見識不少,可還沒見過這么俊朗且氣質不凡的男子呢。
不過很快她就轉移了注意力。
因為在清掃過程中,她將男子袍子弄破更多處,卻露出里面一層灰白色的絲質衣袍。
開始她只是為那衣袍質地吸引,下意識地摸了下,隨后就發現這絲袍竟然不像外袍那樣一劃就破,反而結實無比,且冰涼絲滑,觸感奇異。
哪怕沒聽說過這樣的衣物,伍月也意識到這是件寶物。
男子嘴里可能有的寶珠她可以不取,因為她不知道還能否離開這座小島,可男子這件絲袍卻是她所需要的——她現在太冷了。
動手扒男子絲袍前伍月猶豫了下,然后就在男子尸體前跪下,誠摯地道:“小女子伍月流落此荒島,與前輩相遇于此實是緣分。然小女子當下饑寒交迫,需取前輩衣袍一用,不敬之處,還請見諒。”
說完,咚咚咚地給男子尸體磕響頭。
誰知磕到第三下,所磕處地面忽然塌陷下去,露出一個不大石坑。
借著火光,伍月赫然發現里面放著一把古劍和一暗金色卷軸!
伍月立馬被吸引住了。
她先拿古劍,發現入手頗沉,很可能有十幾斤。
劍很容易就拔了出來,劍身烏黑,劍刃卻隱含鋒芒。
另外,一邊劍脊上刻著兩個她所不認識的古怪文字。
她又拿起卷軸,到火堆旁借著火光觀看起來。
她雖是采珠女,但因奶奶的教導而識字,做文章肯定不行,讀一些官府簡白的告示卻沒問題。
不過當拿起卷軸仔細看時,伍月再次驚訝了。
因為這卷軸似乎含著真金,只是以某種她所不知道的手法,制成了卷軸。
打開來看,卷軸正面似乎是一幅海圖,伍月看不太懂。
再看背面,卻寫滿了殷紅的俊逸小楷——
吾名蘇衍,闖蕩此世四十載,得入先天。
本欲追求武道極致,破碎虛空,然先天修煉難如登天,二十載光陰如白駒過隙,吾之境界仍不過先天三重。
吾心意始改,帶領七弟子建立無極道,傳吾武學。
十數年,無極道即為天下一流,吾亦入先天四重。
值此時,偶知海外仙門之說,故造大船,遠赴海外。
然煙波浩渺,仙門難尋,反遭劫難。
船隊傾覆,吾雖逃得升天,卻因被海中異獸重創,生機難續。
于此荒島彌留之際,留此遺書和佩劍,望有緣人拜吾為師,習吾功法,送吾之遺骸至昆吾山無極道。
無極功(上卷)
可修煉至后天六重,中卷、下卷可向無極門當代掌門領取···
‘原來這竟是一個門派祖師的遺物!’
伍月雙眸閃亮。
她曾在集市上聽過不少武林人士的傳聞,比如懲奸除惡的大俠、掌控一地的幫會之主、一劍斬斷河流的武林高手,等等。
其他少女聽到這類傳聞,多半幻想的是和某少俠偶遇,來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
伍月卻幻想著能成為一位女俠,闖蕩江湖,見識更廣闊的天地。
因此,激動之余她立即就想修煉這無極功。
看過之后卻無奈地發現,功法涉及到不少經脈、穴位,還有一些她不懂的氣感描述,她根本看不懂。
伍月沒有氣餒,反倒靜下心來。
‘既然決定練功成為一位女俠,那就要拜這位蘇衍前輩為師了。只是···無極道很有名嗎?似乎沒聽過說啊?’
這么想,伍月當即拿著卷軸和古劍放在男子尸體前面,跪下來,恭敬地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伍月跪拜。”
說完,大拜三次。
然后她又認真地道:“師父請放心,弟子一定完成您的遺愿,將您的尸身送回無極道。”
···
‘唉,我居然就這么死了。’
‘咦,我又活了?’
死亡到來,蘇衍意識沉入無盡黑暗,卻又忽的復蘇。
隨即他就聽見一個奇怪的聲音。
“祖師模擬器檢測到用戶達成啟動要求,模擬器啟動中···”
“模擬器成功開啟,請用戶自行摸索功用。”
接著,蘇衍就發現“視覺”不再受困于黑暗,而是如光般向四周擴散,至三丈方圓才停止。
但他的視角卻有些奇特,并非他所習慣的雙眼視角,而是好像以他顱內某點為中心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攝像頭。
不過,當這種“視覺”在遇到地面、山洞墻壁時卻范圍卻驟減,而且越往遠處越模糊。
比如地下,他現在能“看”一丈深,但能看清楚的土層卻只有一尺。
然后只探索了這種“視覺”一會兒,蘇衍就感到了疲憊,困意席卷。
驚奇的發現讓他強撐著,暗想道:這樣的感覺和功能和傳說中的神識很像啊。
可據我通過一些殘缺的典籍推測,不是至少得修煉到虛境,感應到元神才可能誕生神識嗎?
難道我不僅沒死,反而因禍得福進入了先天之上的虛境?
這念頭一出來,蘇衍就激動得想動。
結果發現他根本動不了,或者說,根本沒有身體的感覺!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我沒活?依舊是死的?
疑惑中,蘇衍想到了剛才那奇特的聲音,進而想到了祖師模擬器。
然后意識中就出現一個奇特的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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