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梔子染織物的技能雖然在人類世界中退化了,可是,它作為藥材的能力卻一點兒也沒減。
每年秋冬時節,梔子果實成熟呈現紅黃色的時候采收,帶回家中除去果梗和雜質之后,就放到鍋里蒸煮或者放到開水里略微燙一下葉,之后取出梔子干燥,便可作為藥材長期儲存。
而每年的夏秋兩季,則可以采挖梔子的根部,洗干凈泥土污漬后曬干,便能入藥。
梔子性味苦,寒。歸心、肺、三焦經。
果實可以瀉火除煩,清熱利尿,涼血解毒。內服一般用于熱病心煩,黃疸尿赤,血淋澀痛,血熱吐衄,目赤腫痛,火毒瘡瘍等病癥。外治則用于扭挫傷痛為多。
梔子的根部與果實藥效相近,可以瀉火解毒,清熱利濕,涼血散瘀。不過,它多用于傳染性肝炎,跌打損傷,風火牙痛。
劉青山走入山中,依靠對山林的了解,很快在距離家中不是很遠的原生灌木叢中找到了掛著紅黃色果實的梔子樹。
現在已經入了冬日,依靠著溫暖的氣候,這些紅黃色的小野果得以在枝頭上飄搖。
這時候時辰還早,山風習習,流泉淙淙,蜂蝶翩然。
對,蜜蜂翩然!
別看這會兒已經是冬季,但因為陽光普照大地,氣溫有所回升,還仍然能看到勤勞的小蜜蜂在山林里嗡嗡的飛來飛去。
所以,這里的山民們一般都要過了冬至才會去尋找野生蜂蜜。
這時候的野生蜂蜜最為香醇甜美。
只不過,隨著山林開荒的日益加劇,村子周圍山林的野生蜂蜜也日漸減少,要到稍微遠一點的山林里才能找到野生蜂蜜。
因為山高水遠路難走,所以最近幾年找野生蜂蜜的人已經沒有了。
劉青山望著在眼前的花木間飛來飛去的蜜蜂,就不由得想起山里的蜂蜜。
山里的蜂蜜該說是天下一絕也不為過。原始的環境,野生的蜜蜂,再加上遠離人類群居地,所以深山里始終保留著這個世界上最為甘醇的蜂蜜。
要說那些深山蜂蜜沒有半點人工雜質還只是普通說法,精確的說,那些蜂蜜完全就是天工之作,自然遺產。
只要吃過那種野生蜂蜜一次,便會有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感覺,之后,不管你吃多高檔多大名牌的蜂蜜,也不管它的價格有多么昂貴,只要不是來自深山野生的,便總會覺得那些蜂蜜不是蜂蜜,更像是人工甜蜜素。
所以,劉青山現在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腳程遠超常人,那他往深山一點的地方去尋找蜂蜜應該沒有問題。
一天找不到就找兩天,兩天找不到就找三天,只要用對法子,肯定能找到蜂蜜。
這么一想,劉青山的口水頓時冒了上來。
過了這個節日,就去山里找蜂蜜!
摘了一些拇指大小的梔子,劉青山就趕緊往回走,然后又到果林里摘了一些柚子葉。
回到家里的時候,也就十點鐘左右。
老媽已經洗好糯米。
洗干凈的糯米白花花的,比煮飯的普通米要白很多,而且個頭也要大一點,圓潤一點。
老媽指著裝在竹籃子里瀝水的糯米吩咐道:“青山,等下你帶著這些糯米去你二爺爺家打粉,知道沒有?”
“哦。”劉青山也不含糊,放下東西,就用干凈的蛇皮袋裝上糯米前往外村。
打糯米粉需要機器。
雖然現在小型的碾米機在農村已經十分常見,但是,劉青山家沒有。
所以,每次逢年過節,都還需要二爺爺幫忙才行。
到了二爺爺家里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村里的婦女等在二爺爺家的院中。
她們穿著普通,身上沒有金銀器物,頭發也是原始的略帶卷曲的自然色頭發。
山里的女人們大多不善于打扮,除非是去外頭的大城市打過工的,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直發膏’‘染發劑’一類神奇的化學品。
但是,去城里頭打工的山民總要到了逼近年關的時候才回來,所以,現在出現在二爺爺家院子里,抱著自家白糯米的婦女,只是山里最為尋常的山村婦女。
她們皮膚粗糙,皺紋密布,一些年紀稍微大點兒的,甚至已經有了半頭銀絲。
但是,不管她們樣貌如何,年紀怎樣,到了節日,山里的女人們總會容光煥發,仿佛一夜之間就年輕了好幾歲。
這會兒,幾個女人正在二爺爺家的院子里討論著自家今天要做的美味。
一個長發大媽抱著十來斤裝在竹籃子里的白花花糯米,說道:“我今年做油冒糍。”
“油冒糍不好吃啊,我們家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做。那時候做,也是為了供神方便。”
“是啊,現在冬至的話,要做就做大肚粑吧。”
“青山,你媽今年做什么糍粑?”一個短發大媽見劉青山站在一旁,就饒有興趣的問道,“今年你小子可賺了不少錢,得讓你媽好好鼓搗鼓搗才行。”
短發大媽這么一說,其他人立馬跟著起哄:“是啊,青山,今年冬至,你媽準備做什么糍粑?”
面對諸多大媽的熱情詢問,劉青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我媽說,就做油冒糍。”
油冒糍,是本地所有糍粑里,最最普通,也是制作手法最簡單,材料成本最便宜的一種糍粑。
以前,山民們日子還不富裕的時候,能做一頓油冒糍吃,就已經十分奢侈了。但是,隨著生活的逐漸向好,大家便開始慢慢冷落了油冒糍。
油冒糍,以糯米粉跟白糖為原料,糯米粉白糖攪拌均勻之后,開水和面,然后抓出雞蛋大小的面團,雙手并用,做出空心的大肚粑形狀。
油冒糍形狀與大肚粑相同,只不過,大肚粑肚子里有餡料,但是油冒糍沒有。
它們的形狀有點像餃子,但比餃子大很多,而且空心的肚子也能鼓得圓圓的,幾乎要把面皮撐破。
做好了空心的油冒糍,就要準備油鍋了。油鍋溫熱后,將油冒糍一個一個放下去,炸至金黃色,就成了山里最為普通的糍粑——油冒糍。
油冒糍剛出鍋的時候十分軟糯,但這時候卻不能吃,因為容易上火。可隔了一夜,冷卻之后的油冒糍卻又會變得僵硬,須得用菜刀切成薄如蟬翼的片圈,然后放入碗里,撒入蔥花,倒入大半碗油茶,便又成了極致的美味。
油冒糍雖然簡單、普通且廉價,但其實,它被油炸出來的香與糯,卻也是其他蒸煮類的糍粑所不能比擬的。
只能說,它敗就敗在身價不高,以至于被山民們冷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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