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他一路向前快步走去,一邊叫道,“青山,你在哪里呢?”
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回應。
而且,更為奇怪的是,這花廊從外面看,明明就幾十米長,可走進來之后,卻給人一種很長的感覺,好像愣是走了幾分鐘才看到出口。
看著前面的光亮,胖大叔也顧不得多想,連忙跑出去。
可剛站在太陽底下,他便愣住了。
這,這兒不就是剛剛走進去的拱門嗎?他怎么又從這邊出來了?
“青山?”他叫了一聲。
“干嘛?”院子那頭傳來劉青山的聲音。
胖大叔急忙扭頭看向花廊的盡頭,只見劉青山正悠然的從花廊另一端走出來。
看到這一幕,胖大叔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這是怎么回事?明明他們都是從這個入口進入的,而且,進入花廊之后,他明明沒有回過頭,可劉青山從另一頭出來了,而他卻又回到了入口的地方。
太奇怪了!
他瞥了一眼男子,見男子正一臉笑意的盯著劉青山看,心里越發疑惑不解。
他心里有些發毛,就朝劉青山說道:“快點走啦,還要去你家呢。”
“哦哦哦。”劉青山回頭看了一眼花廊,有些羨慕。
男子笑呵呵的看著劉青山問道:“怎么樣?我這花廊漂亮吧。”
劉青山雙眼發亮的點點頭:“太漂亮了,里面的花五顏六色的,根本數不過來有多少種顏色,而且,陽光從枝葉里穿下來的時候,地面的過路黃好像都閃著金光一樣,太漂亮了,太有創意了。”
胖大叔一臉懵逼。
他剛剛也走進去了,那就是一堆普通的藤本植物啊,雖然說開了花,也確實有陽光從頂部打下來,可把那陽光比喻成金子,未免也太夸張了吧。
“只可惜,我這里沒有蝴蝶。”男子有些遺憾的說道。
劉青山看著旁邊幾只白色的小蝴蝶在花間飛舞,就指著那幾只小蝴蝶說道:“那不就是蝴蝶嗎?”
男子搖搖頭,笑了笑:“那不算蝴蝶,七彩的蝴蝶,才算蝴蝶。”
臥槽,神經病哦。
還七彩的蝴蝶,你咋不說七仙女啊。
劉青山皺眉,頓時覺得這男子有些神經質。
蝴蝶就蝴蝶嘛,還說什么那些不算蝴蝶,還要七彩的蝴蝶才算蝴蝶。你真當自己是言情天王了?
“哎呀,別說那么多了,青山,咱們走吧。”胖大叔一邊往外走,一邊催促。
劉青山只好跟上他的腳步,并回頭朝站在太陽底下的男子揮手道:“那我們先走了,再見啊。”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七彩蝴蝶,請把它帶來我這里,我可以達成你的任何愿望。”男人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劉青山也沒當回事,只把這男人當成了孤獨的神經病人。
畢竟,就他一戶人家孤獨的住在這里,可不是要神經質嘛。
他安慰似的點了點頭:“哈哈,放心吧,如果我真遇到了七彩的蝴蝶,我就帶來給你。”
這世上哪有什么七彩的蝴蝶啊。
不管是七色花,還是七色云,或者是什么七彩的蝴蝶,不過都是那些狗屁文人胡編亂造出來的事物而已,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這個世界上。
就像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生死輪回,不存在妖魔鬼怪一樣,那些東西,都不過是人類吃得太飽,胡謅出來以豐富精神世界的事物罷了。
劉青山小時候這么覺得,現在也這么覺得。
如果這世上真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英年早逝的大爺爺早就回來找大奶奶了,爺爺也早回來看他了。
所以,他只當這男子是精神錯亂,有了臆想癥而已。
離開院子后,劉青山開皮卡車,胖大叔開摩托車,兩人快速離開此地,奔赴西山村。
西山村很山,很偏僻,很窮,但卻青山綠水,空氣清新。這是胖大叔對這個村子的第一印象。
對他這種有點錢,兒子當官,兒媳婦做小生意的人來說,這偏僻的小山村就像是那白居易詩詞里的世外桃源一樣: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
但是,胖大叔畢竟也算是個本地人,就算覺得這村子有世外桃源之感,但他也很清楚,這對外人來說像世外桃源的地方,對于這些生活在這里的山民來說,卻是生活中一道難以逾越的障礙。
留在大山,就很難跟上時代的腳步以及高速飛漲的物價。
離開大山,就只能顛沛流離,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陌生的高樓大廈間尋求活命的根本。
去或留,對于這些山民來說,都是很艱難的選擇。
到了劉青山家里時,胖大叔的三觀再次被顛覆了。
尼瑪,在這個人均收入好幾萬元的時代,怎么還會有這么窮的人家?居然獨一戶的住在這么深的大山里,而且住的房子還是幾十年前的泥磚瓦房。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易地搬遷針對的可就是這樣的村子,更是這樣的人家啊。可為什么,這樣山的地方,還住著這樣的人家?
胖大叔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劉青山沒把村子搬遷名額被搶的事情如實相告,只是說了自己的感受:“其實我覺得吧,住在這里也挺好的啊,冬暖夏涼,一年四季都有吃不完的野菜,而且,地廣人稀,養多少雞鴨都沒問題,挺好的呀。”
“那倒也是。”見劉青山這么豁達,胖大叔也沒再問什么。
卸下了車上的東西,他就要走了。
劉青山急忙挽留:“不是說要吃了油茶雞才走的嘛?怎么現在就要走?”
胖大叔回想起半山別墅的事情,心里還有點發毛,可他卻只是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以為我要吃了晚飯才走啊,不吃了,我還得回去幫我兒媳婦送貨。”
“那你冬至來。”劉青山說道,“冬至我家慣節,到時候客人也多,菜也有所準備,到時候你來的話,一定能吃上油茶雞。”
“行。”胖大叔上了車,揮揮手,又看了一眼坡道上方的老房子,便走了。
劉青山目送大叔離去后,就開始搬運這些花盆。
因為坡道上不了皮卡車,所以只能卸在這塊空地上。
這空地西側高出兩米的地方就是二爺爺家的老房子,北面就是前往劉青山家的坡道。
搬運這些花盆不難,沒一會兒,劉青山就把所有花盆都搬到了院子里。
劉遠河看到兒子居然買了這么多花盆,心里很是不高興,但他沒有立即發作,只是板著臉,問道:“青山,你的這些花盆多少錢買的?”
“不貴。”劉青山隨口回道,“也就五百塊錢而已!”
什么?五百塊錢還不貴?
劉遠河頓時想起上次自己把山藥便宜三百塊錢賣掉,結果回來就被趕出家門的事情。
他有些生氣的譏諷道:“五百塊錢?你可真闊綽啊,有這五百塊錢,你買點別的東西不好?買什么花盆?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這些東西能當飯吃還是能當被子蓋?”
劉青山聽到老爸教訓自己,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花我自己的錢買東西,又沒花你的錢,你管我這么多干什么?”
一句話就噎得劉遠河無話可說。
呵,我是你老子,我還不能管你了?
得,你給我等著!看我怎么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