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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神”之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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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聞笛,自然是在虛張聲勢。

  ——但多弗拉明戈又何嘗不是呢?

  “哎呀,多弗拉明戈先生,露怯啦露怯啦。”

  何聞笛此言,同樣出自她當年中二時,對“德雷斯羅薩一戰”的復盤分析。

  當時她跟姐姐爭論,路飛的勝利是何時確定的?

  姐姐說,是羅斬殺特雷波爾的那一刻。自此之后,多弗拉明戈羽翼盡除,孤家寡人,而路飛也能放開手腳,發動“四檔”將其擊敗。另外,解說蓋茨先生的“一拳KO”宣言也很關鍵,讓“時勢”發生了流轉。

  但何聞笛卻認為,勝利的確定還要更早!具體來說,是“SOP”計劃成功,多弗拉明戈憤怒,以“被斬落頭顱的線分身”發出宣言,發動令羅戰栗畏懼的“鳥籠”之時!

  鳥籠是什么?囚禁全島,殺戮一切的法則兵器嗎?

  不!在何聞笛看來,那根本就是賭徒在末日的孤注一擲,是絕無勝理的自尋死路!

  不說別的,鳥籠里關著的人,可是包括藤虎這個不跟世界政府一個鼻孔出氣,為了“平民安樂”,可以藐視海軍權威的“奇葩大將”!

  鳥籠真的收縮到極致,開始殘殺平民的話,藤虎會不出手?會甘心跟平民一起被切碎?搞佛祖的舍身飼虎?

  扯——呢!

  順帶一提,當時的鳥籠里,有潛力擊倒多弗拉明戈的,哪怕不算藤虎,還有索隆、卡文迪許、薩波、居魯士、羅,至少五人。羅是沒力氣出手了,但另外四人里有三人近乎無傷,就算傷得最重的居魯士,也不過是被鐵蒺藜扎出皮肉傷罷了。

  實際上,藤虎當日沒有出手,的確是打了個賭。不過,并不是“多弗拉明戈今天會滅亡”這種顯而易見的事,而是——“路飛會代表正義KO多弗拉明戈,讓這個沉醉于恐怖和壓抑的國家重拾希望,并借機揭發天龍人和七武海的黑暗”!

  他在最后朝向德雷斯羅薩人民的“那一跪”,也無疑是帶有許多時政訴求,并不單純的一次表態!

  這也是何聞笛說“多弗拉明戈本來應該死五次”的含義!

  如果他的手下“更強”、“更堅韌”,或許的確能夠跟草帽大船團打成兩敗俱傷,讓他面對一些可以輕易收割的傷病號。

  但事實上,并無法做到。就說索隆VS琵卡吧,絕大多數時間都在躲貓貓,一旦照面,一招之下琵卡就被秒了。哪怕是對戰同為“超新星”,還吃了SMILE果實意志消沉的基拉時,都沒那么輕松……

  因此,何聞笛認為,“鳥籠”的可怕,僅僅在于它給國民和羅帶來的心理陰影,以及時間上的延宕。真要說這玩意是啥,其實么,就是“我多弗拉明戈一把梭哈了,大家快來揍翻我”,是個色厲內荏的賭命宣言而已……

  如今,“天夜叉”所使用的人偶大軍,也給了何聞笛同樣的印象。

  若是他還有余力,何必要放出這種操縱笨拙,功能不可靠,一旦被解救就會反目為敵的“傀儡集群”?

  若是他能靠自力擊殺何聞笛、水晶,以他那個一人VS一國毫無懼色的高傲秉性,又何嘗會玩弄這樣的丑陋手法?

  ——很明顯啊,他的傷要拖不住了,只靠他自己打不贏了。

  這才會冒著風險,用人偶替自己拖延時間,試圖爭取到喘息的余地,回復再戰。

  這種“讀心”就不依賴表情和語調了,而是依據邏輯,依據多弗拉明戈此人性格做出的“必然性論斷”!

  哪怕你是超人,你是大梟雄,你是神鬼莫測的謀士,在道理邏輯面前,還是得——跪!

  “水晶!”

  何聞笛當機立斷,三個指令一線發出!

  “喚醒‘居魯士先生’!”

  “忽略人群!”

  “全力——擊殺多弗拉明戈!”

  說罷,她已一劍當先,向前奔出。

  “……了解!”

  水晶立時會意,掩護在何聞笛身后,尾隨突擊!

  多弗拉明戈的臉上,終于現出抑制不住的驚愕神情。那深不可測的火烈鳥眼鏡中,閃爍著的是——恐懼?

  “雷歐先生!用這個!”

  水晶的偵查工作,顯然做得比何聞笛更好。憑借聽力,她注意到了攀附在居魯士等人身上,苦苦思索解救方案的小人族。她從“幻刃”上摘下一團金屬,將其變作一把小刀,灌注了微量的地之魔力,丟向居魯士身側。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怎么知道我在?!”雷歐明顯驚了,“好,用這個救人是吧!我知道了!”

  說著,雷歐便將灌注水晶魔力的“振動刀子”,往居魯士身側的線上挑去,成功地解救出了這名堪與多弗拉明戈一戰的強者。雖然其人暫時還未醒來,但多弗拉明戈的臉色,已經越來越不好看了。

  “天夜叉”還在頑抗!他同時操縱著“荒浪白線”與人偶軍團,向何聞笛和水晶涌來!即使兩人用“月步”飛上天空,也有他早已架好的蛛網等候,戰場狹窄難突!

  “令單于折箭,六軍辟易……”何聞笛輕聲叨念,“水晶!‘段譽與虛竹’!”

  “哦,知道了!”

  正如剛才玩的那個天龍八部梗,一人身法穿梭,一人剛力直闖。

  何聞笛的身形在剎那間消失,“無光瀚海”加“流流舞”,從多弗拉明戈尚未封死的人群空隙間游魚般穿梭,片刻便到了大敵面前,斜斜向上揮出一刀。

  水晶則用幻刃護住身體,招架幾波襲擊后,看準局勢,抓住對面高個傀儡的肩膀,一個漂亮的引體向上動作,便躍上了人群頂端,蜻蜓點水般踩過他們的腦袋,高飛下撲,朝著多弗拉明戈的面門一拳打去。。

  十秒,是兩人穿越人群,抵達多弗拉明戈面前所用的時間。

  然而多弗拉明戈還不泄氣!

  他怒吼,“‘隱線’!‘蛛網墻’!”

  兩名女孩的動作突然停止,四肢、身體上被勒出血痕!因為沖得過快,她們倆沒有注意到多弗拉明戈最細的絲線陷阱,終于是,踩到了他的算計之上!

  “神誅殺……!”

  多弗拉明戈陰鷙而又僥幸地一笑,小眼睛在墨鏡背后突然睜大!

  他雙手揮動,“荒浪白線”從四周聚集起來,如同兇惡的子彈,轟向兩名女孩的心臟!

  ——在這里被翻盤?

  ——最后還是中了多弗拉明戈的“激將法”?

  “唉。”

  何聞笛嘆氣。她的表情天真無邪,還有點真摯的惋惜,但看向多弗拉明戈的視線,卻帶著壓倒性的,不可捉摸的“黑”——

  “得,水晶,交底牌咯。‘飄揚果實’,解除。”

  “‘過載模式·幻刃百兵’,啟動!”水晶也立刻應和。

  ……什么?什么招式?

  從何聞笛的懷里,掉落出無數的輕盈、飄零的紙片,但遇到空氣時,它們齊齊膨脹,咔滋,咔滋,在兩個女孩身側,化作如羽翼展開的“一十八把重型槍械”。

  槍械的品種有,重型手槍、突擊步槍、重機槍、霰彈槍、榴彈發射器、火焰噴射器、洛書開發的節能型鐳射裝置、從競技場怪人手里搶的冰凍噴射器,甚至還有參考冥王炸彈設計的“風來炮·聚變型號”……

  而且,這些槍全都吸附了水晶的“幻刃用變形金屬”,可以方便地浮空和遠程操作。展開和瞄準由何聞笛控制,齊射和消除后坐力則交給水晶。

  誠然是,二人合作的“現代化武器奧義”……

  不過,這些武器的槍口,沒有瞄準多弗拉明戈。按照何聞笛之前的分析,貼臉齊射是可以干掉“四皇以下”大部分高手的,但她存了點兒理想主義,并沒有那么做。

  ——總不能最后,還做跟多弗拉明戈,或者‘黑胡子’一樣的事吧?亂槍殺人什么的,太容易讓目擊者“染上殘暴”了。

  “……水晶,打散這些‘線’。”

  “了解,發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轟轟轟轟轟轟!

  萬花筒一樣的火器集錦,向四面八方綻放出火光。

  無論是“荒浪白線”還是“蜘蛛之巢”,都被這超越時代的重火器轟擊給一掃而光。

  依然沒有放棄的多弗拉明戈,凌空躍起,雙足揮線向何聞笛攻來。

  然而——水晶早他一步,用很小卻堅實的雙手招架下了攻擊,讓他的殊死一搏無功而返。

  “……我沒力氣了。何聞笛!”

  “交給我!”

  何聞笛躍上半空,武裝色在劍上聚集。

  多弗拉明戈冷笑,“即使我死了,我依然是王,是‘神’……”

  “是啊!”何聞笛以冷對冷,以笑對笑,“掛科的王、落伍的神。本來想說得更毒的,但……保留兩分尊敬吧,你說呢?”

  “——輝夜!”

  沒有借助無光瀚海,而是利用了水晶固定住多弗拉明戈的瞬間,以及自己進一步提升的速度,揮出此“慈悲之刃”。

  選擇的攻擊部位,也不是脖子而是胸口。

  何聞笛需要多弗拉明戈活著。再活幾分鐘。

  血液濺起——

  慈雨之劍,卻如月光乍現,雷霆一閃——

  少女落到地上,身體酸痛,堅實的刀子都砍豁口了——

  “天夜叉”魁梧的身體失去了意識,后腦勺重重地落到地上,表情依然狂傲,甚至還笑著,卻也摻雜者一絲,以往絕不會在他臉上出現的“萬念俱灰”——

  “羅西南迪……”

  意識模糊之間,他的口中涌現了一個人名。

  被他親手所殺的那個“臥底弟弟”……羅的恩人的名字。

  何聞笛有些錯愕,難道這家伙還有親情?

  但隨即的一句話,讓她心下釋然了。

  “羅西南迪,為何……不肯順從我……把……手術……實……交……出……”

  原來這樣啊。

  何聞笛搖了搖頭,撩了下沾血的頭發,在多弗拉明戈身側跪下,輕聲迎合著他這“人之將死,其言不善”。

  “無論如何,你還記得他,是嗎?”

  “手術……羅……永生……”

  “只是被淹沒在了宏大的野心里呢。”

  “永……虛空……伊姆……”

  “實在太過宏大了,不近人情。”

  “……大海之……王……”

  “啊啊,是啊,那個夢想。我當然不會貶損男兒的夢想!只是,可惜啊,你的夢想早就折斷了呢。”

  “……王……海賊……王……”

  “折斷在,你殺死羅西南迪,在親人和霸道間做出選擇的那一天。失去人性的那一天。”

  “……”

  “都說你五歲開始就是天生的惡棍,我可不那么覺得。至少,年輕時的你還會恐懼,會猶豫,會流淚。會像你鄙夷的人類那樣‘軟弱’。”

  “……”

  “話說,你覺得,你弟弟死前那句‘不想被你討厭’,是對誰說的?大家都覺得是對躲在附近的羅,但我覺得……是雙方。”

  “……我……”

  多弗拉明戈的最后一句話沒能說完,便頭一歪,魁梧的身體失去了意識。

  那副火烈鳥般的墨鏡,并沒像被路飛打中時那樣碎掉,而是仍然固執地嵌在鼻梁上。

  何聞笛聳了聳肩,心有戚戚地站起來,跟身邊的水晶稍微摟了一摟。

  “不是第一次殺人了吧?”

  “嗯,但這次……稍微有點取巧。心里不痛快。”

  “‘勝者才是正義’,”水晶指向地上瀕死的火烈鳥男人,“他說的。”

  “嗨,這也行嗎?”何聞笛苦笑,“好吧!處理完今天的收尾工作,把咱們海賊團的事跡通報世界,就撤退。最后的戰斗已經臨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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