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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六章 群賊南渡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明最狠一個山賊

  張可望和其他俘虜都被押到潞安城,由許鼎臣發落。

  許鼎臣也是個狠人,只審了兩天,就把六百多罪大惡極的給拉出去斬了。

  剩余的四百多愿洗心革面,并愿意報效朝廷的俘虜,則全部編入各營,讓他們為朝廷剿匪。

  張可望就在其中。

  許鼎臣是讀書人,深信人之初性本善,在他看來,張可望年紀還小,仍可改造為朝廷棟梁之才。

  但許鼎臣很快就后悔了。

  還沒到一個月,張可望就帶著一百多俘兵逃走了。

  張秉忠殺了惠登相,吞并那數千人馬后,在黎城、涉縣和臨縣一帶來回流竄,四處吞并小股流寇,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又擁有了兩萬兵馬。

  八大王的名頭,依然響亮。

  張可望也很快找到了張秉忠,父子相見,好一頓唏噓。

  得知劉文秀和艾能奇也被姓秦的帶走之后,張秉忠怒不可歇,沖著呂梁山的方向破口大罵,并立下毒誓:今生不殺姓秦的,來世投胎不做人。

  過了好一把嘴癮,張秉忠便帶著張可望和兩萬大軍,前往王屋山和垣曲一帶,跟高迎祥李洪基等人匯合。

  不久前,五臺山的流寇在山上沒東西吃,待了沒多久又一窩蜂跑下上,在群山里兜圈子躲避盧象升和梁甫,然后又跑回了山西和陜西交界處,緊接著又被曹文詔左良玉等人一頓胖揍,最后跑到王屋山一帶找闖王哭訴。

  想繞過潼關入陜西的羅汝才等十數家流寇,也被張宗衡麾下的李卑、虎大威、猛如虎等人揍得屁滾尿流,無奈又跑了回來。

  眼見明軍的包圍圈越縮越小,羅汝才越來越不安,干脆回王屋山找高迎祥等人商議對策。

  十一月,流寇主力云集在了王屋山一帶。

  闖王高迎祥、八大王張秉忠、闖將李洪基、曹操羅汝才、老回回馬守應等,諸多響當當的魁首都云集在此,為了應付明軍日漸縮小的包圍圈,而湊一塊商議對策。

  李洪基沒怎么吭聲,因為他當初跟闖王夸下海口,不出三個月黃河必封凍,如今三個月已過,黃河卻依然沒有結冰的跡象,害得闖王被趕到這三面是山一面是水的絕境。

  黃河不結冰,他們就無法渡河,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明軍徹底包圍在這,到時候,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商議了片刻,羅汝才忽然提議詐降,向京營詐降。

  曹文詔、左良玉、李卑之流都不是什么好相與,相比之下,京營的兩個統軍將領王樸和倪寵,就好相與多了,這兩位來了半年多,沒立下什么大功,若是向他們詐降,他們肯定會欣然接受。

  招降這么多流寇魁首,可是大功一件。

  而且,聽說他們軍中的監軍太監盧九德和楊進朝貪財,拿些金銀財寶給那兩個太監,這事就十拿九穩了。

  只要能穩住官兵,拖上一段時日,等黃河一結冰,他們就能逃出生天了。

  羅汝才此計一出,高迎祥等人紛紛拍大腿叫好,一致決定依此計行事。

  眼看曹文詔和左良玉等各路兵馬勝仗不斷,功勞越打越多,王樸和倪寵急了。

  他們來了那么久,還沒打過多少勝戰,眼看流寇走投無路了,他們再不抓緊時間打幾場大勝仗,這一趟恐怕就撈不到什么功勞了。

  于是,兩人不斷催促屬下加快行軍速度,想趕在其他幾路兵馬之前找到流寇主力。

  趕到濟源一帶時,兩人忽然接到流寇派來的使者,說是愿意歸降兩位將軍,請兩位在濟源稍待些時日,待他們擒殺流寇中幾名不遠歸降的魁首之后,再前來納降。

  與此同時,盧九德和楊進朝各收到了一筆不菲的金銀財寶,兩人開懷不已,便大手一揮,讓王樸和倪寵暫且等些時日,介時流寇自會來降。

  同時,盧九德和楊進朝又遣人知會曹文詔、左良玉、李卑、賀人龍、鄧玘等各路友軍,說他們正跟賊寇談判受降一事,讓各路友軍暫且放慢腳步,莫要對賊寇逼迫太急,以免賊寇驚慌,狗急跳墻受降不成,導致他們的努力付之東流。

  曹文詔左良玉等人接到消息之后,便放慢了進軍速度,畢竟,他們可不想承擔破壞流寇受降這個罪責。

  如此一來,流寇的危機暫時得到了緩解。

  王樸倪寵和盧九德楊進朝等了十來日,沒等到賊寇來降,卻等到了黃河封凍的消息。

  幾人大驚失色,才猛然意識到,他們中了流寇的緩兵之計了。

  天氣驟降,奇寒無比,黃河必然封凍,如此一來,賊寇便可大舉渡河,逃出生天。

  幾人后悔不迭,急急忙忙率領少量輕騎快馬加鞭趕往王屋山的黃河河畔。

  可他們倒時,一個人影也沒瞧見。

  早在黃河剛封凍那天,高迎祥、張秉忠、李洪基、羅汝才等魁首便率領數萬大軍,連夜從冰面渡河,突襲南岸的明軍,明軍守將袁大權毫無防備,被一舉擊潰,流寇從此天高任鳥飛。

  高迎祥、張秉忠及羅汝才等人立馬兵分數路,撲向洛陽、登封、滎陽、開封等富饒的中原地帶。

  正值河南旱災連年,蝗災又至,到處都是成群結伙四處游蕩的饑民,揭竿而起的流寇多不勝數。

  高迎祥張秉忠等人如魚得水,紛紛裹挾饑民,吞并小股流寇,迅速壯大到二十萬人,蝗蟲似的席卷河南大地,短短一個月內,就連陷十數個州縣。

  黃河以北,王樸、倪寵、盧九德及楊進朝等人臉都綠了。

  婁煩,黑山堡。

  秦川坐在南城墻的鋼筋水泥公事房里,仔細看著一封信件。

  這是許鼎臣發給他的調令,命他前往平陽府翼城一帶平匪。

  看完后,秦川甩手把這調令一扔,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呵呵,天寒地凍的調我南下,只怕到了那,流寇都渡過黃河跑個一干二凈了。”

  一旁的羅大牛拿起調令,微微瞇著眼,認真地看了起來。

  秦川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看不懂就別裝了,叫你多去學堂識字,你倒好,整天往李安茹的閨房跑。”

  “嘿嘿嘿。”

  羅大牛怪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屁股,然后把手中調令遞給旁邊的文成。

  文成接過看了幾眼,道:“大人,許鼎臣不會不知道寒冬行軍的艱辛,這時候調你南下,其中恐怕有詐。”

  秦川眉頭一皺,很快又笑了起來:“看來,朱由檢要對我下殺手了。”

  一旁的王繼宗臉色凝重道:“大人,得早做準備了,朝廷一旦剿滅流寇,就能騰出十萬左右的善戰之兵包圍呂梁山。”

  “放心,他們剿不滅流寇的。”

  這時,門外突然來了一名關帝軍,恭恭敬敬道:“大人,外面來了一支商隊,四百人左右,說是想采買婁煩鐵和鐵鍋。”

  秦川點點頭:“嗯,讓羅文天去跟他們談就行了。”

  “屬下找不到羅先生。”

  “去翠香樓找,十有八九在那。”

  “是。”

  “對了,方才有信使送來一封信,是給王先生的。”

  說著,那名關帝軍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走進來遞給王繼宗。

  “有勞了。”

  王繼宗接過信,拆開蠟印,取出信看了起來。

  只看了兩眼,他忽然臉色大變,雙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秦川皺眉:“發生了什么事?”

  王繼宗閉上眼睛,嘆了一聲:“徐閣老病逝了。”

  “什么?”文成也臉色一邊。

  “徐閣老病逝了,就在上月初八。”

  文成怔怔說不出話來,良久又黯然嘆了一口氣。

  秦川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跟著嘆了一聲。

  他是挺敬佩徐光啟的,這位大明朝的開明之士,一生中做了不少利國利民的好事。

  不竭余力地推廣新作物,寫下《農政全書》和《泰西水法》,為農業發展做了不少貢獻,還著有《幾何原本》《考工記解》等數學和工業相關的書籍。

  只可惜,他生在了腐朽不堪的明末,生在亂世,空有一身才華卻無處施展。

  若是生在明中期或明前期,天下百姓就有福了。

  “去,讓人設香案,拜別徐閣老。”

  又輕嘆一聲后,秦川對旁邊羅大牛說道。

  “是。”

  羅大牛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沒多久,黑山堡外設起了香案,秦川率領王繼宗、文成、陳詹、李學境等人,還有一眾官員,在香案上香祭拜。

  其中,陳詹和李學境長跪不起,泣不成聲。

  他們之前就是工部的官員,也是徐光啟門下,孫元化去登萊時,他們便向徐光啟毛遂自薦,前往登萊協助孫元化造炮。

  眨眼數年,如今已是天人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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