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華爾街的團隊,人員如何配置?”在眾人激動之中,林鋒問道。
蘇越想了想,說道:“陳經理以及咱們寧州添越4號對沖基金的核心交易團隊,全部進入紐約華爾街,帕特里克經理對華爾街各資本情況,相對了解,也可以暫緩南非的投資業務,帶隊前往,戴娜小姐依舊還是坐鎮倫敦,與咱們遙相呼應,主力資金進攻目標,落在布倫特原油期貨合約上。”
“港城方面……”
“崔經理帶人過去之后,港城分公司具體事務,暫時由羅云峰主理,同時云峰執掌的部分基金資金,也暫時性的不要挪動,作為后備應急資金。”
“咱們寧州,以及南非分公司,兩部共計760億資金,差不多110億美元。”
“以這部分資金,作為前期主力投資資金,應該也差不多了,后續資金供應,主要是以備萬一,防止情況驟然間的突變。”
“資金通道呢?”待蘇越吩咐完之后,遠東銀行行長顏茹君接話,“我們遠東銀行美元儲備不足,不足以支撐110億美元的貨幣轉換。”
“能承接多少?”蘇越問道。
顏茹君回答:“35億美元左右,畢竟紐約分行才建立不久,業務都還沒有完全開展。”
蘇越微微頷首,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寧州分公司,還是走華銀國際的資金通道吧,南非分公司走遠東銀行通道,國內通過四大行,有國家背書,咱們資金騰挪轉換,也放心一些。”
“關于券商機構選擇……”
崔先石急忙回道:“我已經以紐約分公司的名義,在世界各實力投資銀行、知名券商機構中,開設了差不多100個交易賬戶,都可以直接對接紐約華銀國際的資金賬戶。”
“好!”蘇越說道,“崔總辦事,我還是放心的。”
投資第一要務,是保證本金的安全,保證無論何時,資金能從美國安全撤離,這是最根本的一條。
倫敦方面,添越資本已經打開了天地,自然不用蘇越過于擔心。
所以他基本沒有詢問倫敦方面的準備工作。
“董事長,這一次,是我們添越資本單獨出擊嗎?”港城分公司,羅云峰問道,“關于盟友方面……”
蘇越說道:“咱們巨資過境,猶如洪水猛獸,不會沒人注意到的。”
“這一次,是華爾街各系金融巨頭,紛紛陷入了次貸危機之中,依據我們判斷,金融風暴,不得不從華爾街開始爆發,我們不需要造勢,只需要在關鍵時刻,趁火打劫就行,有沒有盟友的幫助,并不重要。”
“畢竟當風暴席卷,一個又一個的金融巨頭,轟然倒下。”
“整個市場的近乎所有投資者,到時候,都會變成我們的盟友。”
“當然,國內的國資,以及大機構們,他們若是有心注意到我們的出擊,愿意跟風,自愿成為咱們在金融市場上的盟友,那我們也歡迎。”
眾人沉默,再無任何疑問。
蘇越見大家討論到這里,也差不多了,不由簡單總結了幾句,然后就結束了此次內部擴大投資會議。
下午,寧州分公司所管理的添越4號對沖基金分支1號基金。
共計500億現金,從華商銀行寧州分行托管賬戶,轉入添越資本在華銀國際所開立的國際資金賬戶,全額兌換成美元,進入美國華爾街。
同時,南非分公司,250億華幣現金。
也經由遠東銀行南非分行,進入遠東銀行紐約分行,全額轉換成美元,進入添越資本開立的各投資賬戶。
500億華幣的巨額資金出境。
在資金到達華銀國際紐約分行那一刻,國內整個金融系統的大佬人物,基本上都知曉了。
下午4點,國資方面的代表,聶遠征再度聯系蘇越。
“小蘇,你們集團,最近是有什么特別大的投資行動嗎?”聶遠征問道,“500億資金出境,可是驚動了不少人啊!”
蘇越微笑道:“能讓聶老這么快給我打這個電話,看來動靜確實不小。”
聶遠征輕咳了一聲,說道:“領導們,其實也是非常支持你們境外投資的,不然這么大資金出境,也不會這么快放行。”
“這我知道。”蘇越微微頷首。
500億資金轉賬途中,無論華商銀行,還是華國銀行,都未進行卡關,這已經足以證明金融高層領導們,對他的態度了。
然而,在同意之后,還要進行詢問。
這也足以證明,領導們對于放行這么大筆資金,還是有些憂慮的,需要蘇越說個明白。
“小蘇,你們這是準備在華爾街掀起風暴了?”聶遠征再次問道,“天量資金枕戈待旦,看來你是察覺到金融市場的大機會了。”
“聶老沒有察覺到嗎?華爾街就快成為次貸風暴的暴風眼了。”蘇越說道。
聶遠征一愣,進而吃驚道:“怎么說?”
“剛剛差點倒閉,被摩根收購的貝爾斯登,以及一季度大幅虧損的雷曼兄弟、違約率、壞賬率越來越高的房利美、房地美、美林集團……各系華爾街金融巨頭,都在次貸深淵中掙扎。”蘇越說道,“美聯儲、美國政府,救一家可以,救兩家可以,但在面對著極為龐大的cds市場風險,它是不敢把風險全往身上攬的。”
“因為,把市場風險,全部轉嫁到國家身上。”
“有時候,不但不會盡數消弭風險,還有可能坍塌整個國家政體。”
“這個風險,美聯儲、美國政府承擔不起,也沒人能承擔得起,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而且只會使火,越燒越旺。”
“這個風暴,據我判斷,是必然會從華爾街爆發的。”
“有這么嚴重嗎?”聶遠征內心大震,說道,“美聯儲、美國政府,不是前面一個月才說次貸風險可控,不會發生全球性金融危機嗎?”ωωω.九九九)xs(
“而且……”
“目前油價、大宗商品,也都是一片紅火啊,價格不但收回了去年年末到今年年初因為次貸危機剛剛爆發時巨大的跌幅,還盡數創出了新高。”
“金融市場,價格的主導因素有很多。”蘇越說道,“大宗商品市場和油價的繁榮,一是因為全球通脹和美元的持續疲軟,二是因為歐佩克大量限產,維持高油價的戰略態勢所致,其真實市場需求,并沒有什么增長。”
“如果聶老你仔細收集市場數據和各方面信息的話,應該能發現這一點。”
“價格與市場需求,出現嚴重背離,其后果是什么,你應該很清楚,目前價格漲得越歡,風暴引爆之時,跌得就越狠。”
“在整個全球經濟基本面迅速惡化和逆轉之中,這個盤,不管是歐佩克,還是中東、華爾街各系投機資本,沒人能托得住。”
說到這里,蘇越想起根據集團收集到的情報資料顯示,國內幾大石油巨頭,為了套期保值,不至于讓自己承受巨大的油價上漲成本壓力,目前都握有巨量的國際原油期貨多單,不禁好心提醒道:“聶老,全球經濟,在次貸風暴進一步深入影響下,國際油價,想繼續維持100美元以上的高價,是很不現實的。”
“國內石油系統內,或者說國資委相關領導。”
“應該有你的朋友存在吧?”
“需得提醒他們注意風險,不然風暴襲來,油價掉頭直線向下,他們手里的單子,面臨的,將是幾十億、上百億、乃至幾百億的巨額虧損。”
聶遠征越聽,心里越是吃驚。
整個添越資本,500億資金出動,進抵華爾街。
他知道,此刻的蘇越,所說的這些判斷,絕不是說笑。
如果,更為強勁的危機風暴,從華爾街引爆,那么,金融危機,勢必席卷全球,目前處于歷史高位的油價、大宗商品,也必然會恐慌暴跌。
國內,各大型國企,在所經營的大宗商品上,為了避免自己承受商品價格的上漲成本壓力,基本上,都進行了國際期貨的套期保值,手上握著的多單,都不在少數,甚至有個別大型國營企業,還做起了期貨投機生意。
這可都是未來形勢惡化下,巨大的風險所在啊!
“小蘇,你放心,我會仔細審視目前的形勢變化,將相關問題,報告給相關領導的。”聶遠征說道,“所以……你們這次的目標,是原油價格嗎?”
蘇越微笑地道:“是,也不是!”
“既然我們判斷華爾街注定會成為次貸危機再一次爆發的暴風雨,那么只要做空,無論期市、股市,都是機會。”
蘇越回答之后,笑了笑,又說道:“聶老現在執掌匯金一部,可以動用的資金實力,不比我們添越資本差,要不要大家再合作一次,我們聯合大鬧華爾街,趁火打劫,再賺它幾百億美元。”
“哎……”聶遠征輕嘆了一聲,“國內的事,就夠我忙活的了。”
“這一個月,a股可是跌得慘不忍睹啊,最高連續跌了十二天,一個月以來,更是有4個交易日,跌幅大于5。”
“不但咱們前面救市的成果化為烏有,連3000點保衛戰,也宣告失敗。”
“目前,指數已經跌到了2700多點,比之救市之后的反彈高峰,下挫了1000點,堪稱恐怖。”
“整個市場的投資者,都是怨聲載道。”
“我看啊,華爾街未來不知道慘不慘,但我們國內的金融交易市場,已經算是快徹底崩盤了。”
“現在再喊3000點底部,已經沒人信了。”
“前一波抄底的人,也虧得快懷疑人生了,最近這一個月,國內的基金,虧損表現,也是駭人聽聞,許多都到清盤線了。”
“好在我們在3000點,疏解了流動性,讓國資大基金盡數減倉了。”
“不然,這暴跌風險,必然向整個金融系統蔓延。”
“2700點……”蘇越低語了一句,想起距離真正的底部,還有1000多點的距離,不禁暗自苦笑了一聲,“留在場內的人,恐怕接下來幾個月,在危機爆發中,會更加慘不忍睹,虧到更加絕望。”
整個a股歷史上,最為慘烈的熊市。
從最高點到最低點,個股不跌到只剩十分之一的零頭,是不會罷休的。
能夠堅持穿越整個熊市,而不割肉的人,那就是真正堅韌之輩了。
“好了,我還有許多工作,就不多聊了。”聶遠征也不知道,目前的國內金融市場困局,如何解決,嘆息了一聲,便結束了話題,祝福道,“祝你們在華爾街,也能夠像倫敦一樣,大殺四方,為我華國爭光。”
“一定。”蘇越微笑道。
聶遠征很是欣賞蘇越樂觀、自信的精神,想了想,還是又叮囑了一句:“你的這次行動,我們國資雖未參與,但跟上次性質是一樣的,在外投資,只要合規合法,咱們整個國內金融系統所有人,乃至整個國家,都將是你的后盾。”
“放心吧!”蘇越笑道,“華爾街的利益,也不是一致性的,再加上美國民眾,對于高油價的怨氣,可比我們還要重,我在外的盟友不會少,他們不會有勇氣掀桌子,也不敢在大選關鍵時刻掀桌。”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我也就退回來了。”
經過一個月時間的計劃醞釀和準備,蘇越早就想好了一切可能的變故和應對措施。
“你呀……屬狐貍的,陰謀、計策層出不窮。”聶遠征感嘆了一聲,“但愿我這一切,都是多想。”
蘇越哈哈一笑,繼續寒暄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下午6點的飛機,蘇越走的時候,給妹妹發了信息,同時交代寧素衣盡量多照顧一下妹妹,這才踏上飛往紐約的專機。
大概18個小時后,疲憊的眾人,到達紐約。
此時,正處紐約深夜,好在崔先石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接機、住宿,什么都不用眾人擔心。
到達住宿區之后,蘇越洗漱了一番,倒頭便睡。
醒來之后,紐約正處清晨,蘇越拉開臥室窗簾,透過康拉德酒店總統套房的巨大玻璃窗,望向近在眼前的華爾街,露出燦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