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盡管不知道蘇越用了什么方法,在短時間內,聚集了這么多的跟風盤,但市場行情的主動權,還在他這邊。
紐約,只要弄明白了原因,巴澤爾相信,多空形勢一定會再度翻轉。
倫敦,各系資本全線入場,已經和他組成了利益共同體,通過這些資本、人脈關系,他可以直達英格蘭銀行內部,直接影響央行關于利率的相關決策。
金融交易之中,技巧、手段,只是輔助。
真正能決定多空勝敗的,還是規則的制定者,以及真實的市場供需關系。
當他鎖住倫敦股市、債市的流動性之后,隨著外資的不斷流入,英鎊流動性趨緊的征兆,確實是越來越明顯的。
這是無可更改、真實反映的市場表現。
再加上他能驅使英國央行從中助力,適時收緊流動性,英鎊的上漲,將無法阻止,巴澤爾不認為市場的趨勢,在真實的供需基本面推動下,是可以靠單純的資金打壓,就可以改變的。
這是匯市,是金融交易市場中,最為龐大的交易市場。
在真實的基本面趨勢面前,任何資金,都不可能強行改變趨勢,強行扭轉多空局面。
不管蘇越聚集起多少資金,在英鎊必然上漲的趨勢中,巴澤爾認為,這都不過是拉進更多的陪葬者罷了。
沉思間,助理蘭德爾,已經替他撥通了渣打銀行行長沃爾里希的電話。
巴澤爾接過助理遞上的手機,微笑道:“沃爾里希先生,抱歉,打擾您了,今天中午,能一塊吃個午飯嗎?”
“巴澤爾先生客氣了。”沃爾里希笑呵呵地回答,“可以的,正好我中午有空。”
約下了時間后,倆人簡單聊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隨后,喬治·布魯斯返回,告訴巴澤爾,紐約的情況是‘紐銀美隆’在暗中發布各種利空消息,引動空頭跟風賣空英鎊。
“‘紐銀美隆’,難怪……”
巴澤爾明白了過來:“他們在英鎊上,也有不少空單頭寸吧?這樣就容易理解了,喬治……讓紐約的多頭機構,把‘紐銀美隆’的陰謀,都披露出來吧,斷了他們的念想,同時,讓各機構,散播出聯儲將在下個月議息會議中降息25個基點的消息。”
“伯南克不是格林斯藩那個屠夫。”
“他是主張貨幣寬松的,特別是在這個敏感時期。”
“目前的市場,各大資本、投行,雖然預測下次聯儲會議,會保持利率不變,但由于‘次貸風暴’,降息的預期,也是存在的。”
“我們釋放出這個信號,市場中的投資者,信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只要流言散播下,降息的預期一旦形成,美元就再難維持強勢,只要英國央行維持目前貨幣政策不動,或者說稍微收緊流動性,那英鎊走強,就是非常確定的事情了。”
“聯儲方面,我們不能左右,但英國央行方面,我們卻是能夠影響一二的。”
“今天中午,我會去見沃爾里希行長,他是英格蘭銀行的理事之一,而且以渣打銀行在英國的影響力,他能影響的英格蘭銀行理事至少超過6名。”
“在16名理事中,我們若能影響超過半數,那就能決定英鎊的未來了。”
“在這16名理事中,大多數都是各銀行的行長,現下,這些行長在英鎊多頭上,大多都有持倉。”
“想要說動他們,不會太過困難。”
“英格蘭銀行的一應決策,雖然是由理事會決定,但是……財政大臣布萊茲和英格蘭銀行行長弗朗西斯的意見,依然是占了絕對的主動權。”喬治·布魯斯說道,“理事會的其他理事,是沒法公然反駁財政大臣和行長的共同意見的。”
“我會說動弗朗西斯行長的。”
巴澤爾知道喬治說得在理,自信地道:“只要我說的,確實是對英國目前的經濟形勢有利的決策,他們一定會采納的。”
說完,巴澤爾拍了拍喬治的肩膀,看了一眼時間,讓喬治主管交易事務。
隨后,就同助理一塊,走出了交易室。
中午,金融城一家西餐廳,巴澤爾、沃爾里希、以及阿爾弗雷德三人相對而坐,彼此談論著英鎊的行情和英國的未來。
“巴澤爾先生想見弗朗西斯行長?”沃爾里希問道。
“正是!”巴澤爾點了點頭,“目前‘次貸’造成的銀行危機,雖然已經過去,但匯市上的危機,卻并沒有消散。”
“我知道,英格蘭銀行手里,并沒有多少英鎊儲備。”
“沃爾里希行長應該知道,這在雙向利率調節中,其實是大忌,如果接下來英鎊持續暴漲,出現當初港城那種港幣跳漲,一日間,大幅惡性升值的狀況,我相信,英國的經濟,肯定也會遭遇重創。”
“現在,英鎊已經出現流動性趨緊的征兆,出現升值的趨勢。”
“這種惡性的匯率跳漲,完全有可能發生。”
“所以我建議貴國央行,是不是可以趁著目前市場英鎊流動性還不是嚴重緊張的時候,大規模地買進一些本幣,以做預防。”
沃爾里希呵呵笑道:“巴澤爾先生,你進入倫敦之后,便開始做多英鎊,如今手握大把英鎊多頭頭寸,是不是早就瞧準了我國央行手里沒有多少本幣儲備,所以……以此來要挾我國央行,讓英格蘭銀行為了穩定匯率,必須購進英鎊,以做未來應對,成為你們獵殺華資為首的空頭幫兇?”
“我這也是為了貴國考慮。”
巴澤爾臉色不變,自信滿滿地微笑道:“沃爾里希行長的渣打銀行,不也手握大把英鎊多頭頭寸嗎?”
“我這不是在逼迫貴國央行。”
“而是在幫助大家,設身處地的為大家考慮,為大家謀利。”
正如沃爾里希所說,巴澤爾就是看見英國央行手里本幣儲備,少得可憐,才進入倫敦,發動了做多英鎊的投資計劃。
當然,他不是他的老師,沒那么激進。
這一次,他在瞧準機會之后,選擇了跟倫敦、歐洲資本合作,而不是一味地逼迫英格蘭銀行。
華資,不可一世的蘇越,才是他此次的真正對手。
而歐洲資本、倫敦一系銀行大佬,在這一次獵殺行動中,都是他發展的盟友,都是他可以利用的利益團體。
他沒想著獵殺英格蘭銀行這個龐然大物,而是想把英格蘭銀行變成自己有利的幫手。
變成剿殺華資、剿殺整個空頭資本的鋒利刀鋒,徹底埋葬空頭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