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以前在倫敦金融城,就是卑微的存在,這個世界的金融市場走向,何曾輪到華資主導過?
可此刻……
尤利西斯愣愣地望著辦公室的門口。
想著蘇越離去時的那句話和那種淡然間,隱帶的威脅意思,心里涌起無數感慨:“果然不能小瞧華人啊,這姓蘇的,能在港城擊潰西澤和眾多華爾街資本,果然非浪得虛名,看來這次……很多人要吃大虧了。”
蘇越所說的合作,他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多頭還在做著打爆空頭的春秋大夢,可他通過伯明翰、利茲、謝菲爾德等其它城市的調研員深入調查之后返回的數據,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知道了大規模的房貸違約,不可避免,知道了‘次級債’的各種衍生杠桿,必然會在近期,于金融交易市場引爆。
華資手里握著最重要的‘時間籌碼’,握著掀起這場金融風暴的引線。
他,以及他背后大規模持有多頭頭寸的巴克萊銀行,要想安穩地度過這場金融風暴,就不得不順從蘇越的提議,將禍水‘東引’。
想及此處,尤利西斯即刻拿起辦公室的電話,給弗林斯行長撥了過去。
蘇越走出巴克萊銀行之后,就同葉夢茹、馬福軍,直接返回了公司的臨時辦公地點。
交易室里,大家分組明確,在林鋒的指導下,依然在網格式買進計劃中的投資標的,富時100指數,抹平漲幅之后,在權重成分股跌勢緩下來的情況下,又開始慢慢向上爬升,回收跳水跌幅。
326、413、419這三支債券主力期貨,也緩下了跌勢。
網絡上,關于先前那一波迅猛的跳水緣由,各大論壇、新聞社區,投資者們都以為是華資的臨死反撲,是空頭刻意地利用手里籌碼,想要造成市場的恐慌,從而扭轉目前空頭已至絕境的處境。
極少有人提利空的影響,更鮮少有人能夠說出與‘次級債’相關的緣由。
就算偶爾有人提出了‘銀行風險’這個話題,關注和回復者也寥寥無幾,大家依然沉浸在逼空的火熱行情中,意識不到悄然臨近的風暴。
上午放出豪言的亞當基金創始人喬治·布魯斯,在勞埃德銀行,首席投資經理溫德爾的邀請下,已經開始加入了多方陣營,準備給空頭致命一擊。
“溫德爾先生,你們面對這群拼死頑抗的華資,還是太過溫柔了。”
金融城,勞埃德銀行的投資部交易室,喬治·布魯斯盯著盤面,對著溫德爾沉聲說道:“制造出短暫利好,引動跟風資金,一舉就可完全擊潰的事情,為什么非得拖這么久呢?需知道未來是不可預測的,你們給空頭留的時間越足,他們就越能等到時機,絕境翻盤,從而反敗為勝。”
“我們既然占據了優勢,就該以‘閃電戰’的模式,徹底結束戰斗。”
“喬治先生說得好。”溫德爾呵呵笑道,“可能夠驅動資金群起而攻,瘋狂搶籌的利好,也不是那么容易制造的,從目前形勢看,空頭已經在逐步潰散,撐不了多少時間了,卻也沒必要太過著急。”
“不進則退的道理,溫德爾先生應該知道吧?”喬治·布魯斯說道,“目前多頭雖占據足夠優勢,但也不可大意。”
溫德爾想了想,覺得若能快一點解決市場中頑抗的空頭主力。
避免太多變數發生,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他頓了頓,說道:“喬治先生既然這么說,想必你心里應該已經有預案了吧?不妨說一說你的計劃。”
“向市場集中釋放一波利好吧!”
喬治·布魯斯說道:“比如貨幣寬松化的誘導性言論,比如LME銅庫存減少,需求還在增加的相關言論,還比如金融機構業績方面的利好……只要對多頭有利的數據和言論,都集中在這一兩天,通過媒體傳達到市場上。”
“然后,在這期間,我們利用資金,引導散戶群體的情緒,一舉擊潰空頭的最后防線。”
“只要空頭主力陣營中,有一個動搖了,開始大規模回補,那么空殺空的局面,就會瞬間形成,目前死扛的華資,也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單靠我們勞埃德銀行,可沒這么大的影響力。”溫德爾皺眉說道。
多頭在目前,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他也想一鼓作氣地解決市場空頭主力,但這需要資金面和消息面的共振才行。
目前,美聯儲暫緩降息,全球大規模貨幣寬松化的進程,蒙上了一層陰影。
英國央行特別降息,才剛剛過去三個月不到,再想央行在此刻,做出什么大規模放水的動作,不太可能。
于是,這消息面上,短時間內,也就沒法共振。
達不到快速解決空頭主力的目的。
喬治·布魯斯說的這方法,是利用似是而非的消息,來進一步刺激市場情緒,讓更多目前還在猶豫的投資者,加入多頭陣營,發動對空頭的最后狙殺。
這方法,有一定的實施性,但以他們勞埃德銀行單方,是沒法實現的。
畢竟似是而非的這些利好引導消息,也是需要大金融機構背書,散戶們才會相信的,他們勞埃德銀行在倫敦金融城的影響力有限,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使大量猶豫的投資者,改變對未來的預期,不太現實。
喬治·布魯斯笑了笑,說道:“目前場內的多頭主力,不止是你們勞埃德銀行一家,蘭德證券、英杰投資、匯豐、渣打、巴克萊、安聯資本集團等歐洲資本豪門,可都在場內,聯合一下,很容易就解決的事情。”
“你是說……”溫德爾眼睛一亮。
喬治·布魯斯呵呵笑道:“大家同處一個陣營,理應協同合作,各家持倉雖有輕重,但只要逼得空頭爆倉,華資和紐銀美隆、以及跟風的其余各國資本、華爾街、倫敦等各路游資、散戶投入市場的資金,都會變成各家的利潤。”
“我相信,在利益一致的情況下,這類并不困難的操作計劃,是很容易實現的。”
聽著喬治·布魯斯的話,溫德爾搓了搓手,顯得很是興奮,他已經望見了勝利的曙光,甚至已經看見了LME銅和富時100指數的暴漲,看見了數以十億、幾十億、上百億的英鎊利潤進賬。
這將是他職業生涯,最輝煌的戰績,也將是他一躍成為全球金融界名宿的機會。
“喬治先生,你的計劃很完美,正如你所說,只要大家利益一致,有著同一個目標,那么計劃實施起來,就不會困難。”溫德爾微笑地道,“但我心中也有一個疑惑,那就是你既然已經有了擊潰市場空頭的完美計劃,為何不自己去說服這一個個盟友,而要全盤對我說出,讓我去推動實行呢?”
喬治·布魯斯笑了笑,說道:“因為歐洲,對我并不友好。”
“再者,我此次來歐洲,主要的目的,是想替我師弟報仇,還有就是想緩和一下各位朋友跟我老師的關系。”
“賺錢嘛,倒是最次的目的了。”
“溫德爾先生,這可是你一戰成名的機會,希望你不要錯過,想一想……市場數百億英鎊的空頭主力,這可是至98年亞洲金融風暴后,再沒有過的多空之戰啊。”
溫德爾哈哈大笑,難掩激動之情。
他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先給勞埃爾行長打了個電話,征得了對方的同意,然后才開始利用人脈關系,逐一聯系到大規模持倉市場多頭頭寸的其余幾家主力機構投資負責人。
在溫德爾的提一下,幾位負責人,開了一個簡短的視頻會議。
然后,倫敦時間下午2點過后,關于金融交易市場的各種利好言論,就迅速冒了出來,從預測英國央行和歐洲央行還會在年末繼續降息、全球貨幣寬松化已成定局,到LME銅的全球庫存,較前一個月明顯下滑,亞洲需求進一步猛增等消息,層出不窮,充溢各大新聞的網站和評論社區。
“連瑞銀也出各種買入報告了,看來這次空頭,真是死到臨頭了。”
金融時報的新聞評論社區,廣大投資者的討論,正熱火朝天。
“全球貨幣寬松化,若成定局的話,那大宗商品的價格,就算需求不變,因為貨幣貶值,也得繼續上漲吧?”
“黃金最近非常強勢,就是明證。”
“全球利率進入下行周期,對于金融機構,才是真的利好,富時100指數中,金融股票相對于其它股票,本就顯得稍微低估,這下……更應該漲了。”
“這么多機構,同時發聲,應該是要對市場空頭,發動總攻了吧?”
“空頭本就該死,這些家伙,還妄圖做空整個倫敦,本來就是找死,讓他們爆倉,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快看,富時100指數,已經完全收回先前那波跳水跌幅了。”
“LME銅,又要創出新高。”
“無論股市、債市、期市,成交量都在進一步暴增,價格全部在大幅向上,這應該是追多的最好時機。”
“全倉跟進了,空頭主力,最遲明天,必然爆倉。”
“當空頭主力大規模開始回補,無論是富時100指數期貨,還是LME銅、326、413、419這三支債券主力期貨,肯定都會迎來瞬間的暴漲,這是真正撿錢的時候啊。”
“我也全倉跟進了,這么多機構都開始逼空,肯定已到了最后的時刻。”
隨著線上、線下的討論和利好轟炸,越來越熱烈,盤面上,在臨近收盤前,無論富時100指數,還是LME銅、債券主力期貨等品種,全部都收回跳水跌幅,回到了歷史新高點位附近。
在這期間,巴克萊銀行的尤利西斯。
一邊答應溫德爾同步釋放利好消息,繼續壓迫空頭,一邊親自帶著各種調研回來的糟糕數據和分析結果,向行長弗林斯親自報告,迅速執行蘇越提出的合作計劃。
弗林斯在看完尤利西斯帶來的各種文件和分析結果之后,聽著尤利西斯的講解,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急忙召開臨時董事會,同各位銀行高層,商量了許久。
這才正式同意尤利西斯提出的,按照與華資的合作協議,轉讓己方所持有的部分市場多頭頭寸給安聯資本集團。
身處柏林的安聯資本集團總裁安德烈先生,在接到弗林斯的電話之后,楞了一陣,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掛了電話,召集相關高層,開了一個簡短的視頻會議。
會議中,作為安聯保險的艾德里安,不同意接手巴克萊銀行準備出售的相關債券和富時100、債券期貨合約等多頭頭寸,但身在倫敦,正參與對空對決之戰的安普頓和瓦爾特古,卻非常贊同。
倆人覺得,無論巴克萊銀行,出于何種目的,想要轉讓手里這部分持倉權益,從而回籠資金。
單從交易本身上來說,這是一筆有利可圖的交易,值得這么做。
畢竟,收盤前,勞埃德銀行、蘭德證券、英杰投資,乃至匯豐、渣打,都已經利用媒體消息,發動了對于空頭的全面總攻。ωωω.九九九)xs(
而且,這些大資本,大機構,在場內的多頭持倉,并不低。
他們敢如此大規模的逼空,那就證明已是勝券在握。
既然如此,巴克萊銀行轉讓的這些債券,以及多頭持倉籌碼,那就是必然能帶來盈利的,沒道理不接手。
再者,巴克萊銀行,并不是全部轉讓,而是轉讓部分權益。
艾德里安所說的陷阱成分,概率還是非常低的。
安德烈在會議中,聽取了各方意見,最終沉吟片刻,還是同意了弗林斯的提議,鑒于兩方長期良好的合作關系,接手了巴克萊銀行在金融市場上的大量持倉籌碼和326、413、419以及北巖銀行006大量債券份額。
在兩方的初步協議達成之后。
弗林斯表示巴克萊銀行在開拓北美市場中,遇到困境。
希望安聯資本能早點交易,好讓巴克萊銀行流動資金充足,以應對危機,不然,北美市場的糟糕消息傳到倫敦,巴克萊銀行恐有擠兌風險。
同時,弗林斯也表示,巴克萊出售這些優質資產,也實屬無奈之舉。
安德烈聽完老友的抱怨之后,再度詢問了幾位董事的意見,最終把這些‘優質資產’劃轉到資金目前還比較充裕的‘太平洋資管’和‘奧蘭資本’旗下,讓安普頓和瓦爾特古盡早落實。
“瓦爾特古,這下,你的‘太平洋資管’,可是撿了大便宜了。”
掛斷總裁從柏林打過來的電話之后,安普頓凝目望著老友和實質的競爭對手,微笑地道。
瓦爾特古呵呵笑道:“說不定,前方正有一個陷阱,等著我呢,雖說市場的空頭主力,眼看著就剩一口氣了,但要徹底擊潰他們,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啊。”
“你覺得,還有變數?”安普頓詫異道。
“我們以前在華爾街,與西澤交過手,這人看著年輕,可不好對付,我們吃過他的虧。”瓦爾特古說道,“華資能在港城擊潰他,不是運氣好那么簡單,‘添越資本’那位姓蘇的,從入場以來,除了一路退守,好像沒鬧出太大的反擊動靜,我總覺得……這不正常。”
“華資這么大規模的資金,投入到倫敦市場上,肯定不會這么輕而易舉地就被擊潰的。”
“我看呀,變數,肯定不少。”
“不過,倫敦的金融市場話語權,主要還是在各大金融機構手中,匯豐、渣打、巴克萊、勞埃德、蘭德、英杰可都是倫敦資本市場的巨頭,他們在市場中,有大量的多頭頭寸,縱然有什么變數,也不會改變最終的戰局。”
“這也是我同意接手巴克萊銀行那些債券、股票、期指、期貨多頭頭寸的原因。”
“其實,我還挺期待變數的發生的,這樣……在多空拉鋸中,就有更大的利益可圖了,太早結束戰斗,我在匯市上的布局,就會白費。”
安普頓吃驚地看著瓦爾特古,沉聲道:“老家伙,你太貪心了!”
“既然已經入場了,貪心一下,也沒什么不對。”瓦爾特古哈哈笑道,“我真心希望這位從港城崛起的蘇越先生,能多撐幾個回合。”
“難!”安普頓說道,“如果沒有華爾街喬治·布魯斯的參與,咱們慢慢壓迫對手,謀取更大利益,還有可能。”
“但喬治·布魯斯這家伙……”
“他這次來倫敦,可是帶著復仇的目的來的,恨不得一夜之間,就擊潰華資,讓‘添越資本’的這位蘇姓小朋友也隕落在倫敦金融城。”
“這是一個已經失去理智的人,利潤在他眼里,成了次級目標。”
“聽說今天勞埃德銀行的溫德爾先生主動聯合各大多頭主力機構,集中釋放利好,以‘閃電戰’形式,明天一舉擊潰空頭主力,就是這位索羅斯大師的高徒,在背后指揮。”
“金融市場中,喪失理智,并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瓦爾特古皺了皺眉,“明天看吧,我并不認為空頭,就會由此潰敗。”
倆人討論中,時間迅速流逝。
晚間,美股三大指數和北美期貨交易市場,在沒有明顯的利好、利空刺激下,走得相對平穩,沒有暴漲、暴跌。
第二天,亞洲金融市場,先于歐洲交易。
日經指數跟風美股,進行小區間震蕩,港股和A股出現大跌,滬指再一次跌落5800點位。
但港股和A股的大跌,根本影響不了歐洲股市。
倫敦交易所開始交易之后,攜帶著各大金融機構發布的,轟炸了一夜的各種利好消息,富時100指數跳空高開,越過了前高1172點位,再一次創出歷史新高;LME銅連續交易下,已經沖破了8400美元的價位;326債券期貨主力合約,倒是依然在104.5元價位附近,只是空單銳減,回補的空頭越來越多。
“小蘇,多頭進逼得越來越狠了。”
‘添越資本’倫敦交易室,林鋒額上已經浸出了汗水:“大量空頭回補,市場中的空頭主力,就只有我們和紐銀美隆還在苦撐了。”
“他們投入,應該跟我們差不多,但我想回撤肯定不小。”
“一旦紐銀美隆也開始回補,那咱們……恐怕來不及釋放各種利空消息,將多頭打壓下去,就得完蛋了。”
蘇越看了一眼主控電腦上,已經到達23的持倉虧損幅度。
呼出一口氣,說道:“再等等!”
他在等巴克萊銀行尤利西斯的電話,在等‘太平洋資管’和‘奧蘭資本’,以及喬治·布魯斯完全落入陷阱之內。
林鋒見蘇越依舊一臉淡定,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沉默了片刻。
也不再勸說,轉回身,繼續去布置交易。
5分鐘以后,隨著富時100指數和LME銅的暴漲,聶遠征那頭打來了電話,詢問蘇越意見。
蘇越知他話里雖沒說什么,但想必要安撫整個團隊此刻的情緒,也不是易事。
蘇越依然還是那句‘再等等’,然后就掛了電話。
緊接著,他與周明華單線聯系的電話,也響了起來,蘇越接通之后,周明華表示他已經暫時拒絕了沃克給他的指導交易意見,會盡全力配合蘇越,除了爆倉,不會提前回補任何多頭倉位。
蘇越知道周明華是賭上了前途和命運,要在倫敦這片金融市場中死磕對手。
輕輕地應了一聲,沒有說什么,即掛斷了電話。
倫敦時間,上午10點,在整個市場空頭,陷入巨大虧損,跟風的不堅定分子,已經紛紛開始大規模回補之時。
尤利西斯終于給蘇越打來了電話。
“抱歉,蘇先生,離你約定的12個小時,晚了差不多10個小時左右。”尤利西斯說道,“但我完成了與你的約定,目前巴克萊銀行的半數多頭頭寸,以及大量風險債券,已經轉移到安聯資本旗下的‘太平洋資管’和‘奧蘭資本’手里。”
“很好!”蘇越松了一口氣,“回補空單吧,我不會再給多頭任何機會了。”
尤利西斯聽見蘇越的話,也暗自松了一口氣,說道:“多謝蘇先生多給的10個小時時間,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夠順利,也希望未來能與你有更多的合作機會。”
蘇越淡淡地‘嗯’了一聲,迅速掛斷電話。
然后,他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里已經充滿了一股凌利的鋒芒。
他握著手機,迅速撥通了顧云汐的電話:“云汐姐,立刻讓華銀港城控股的張行長,吩咐他在倫敦的人,親赴北巖銀行,抽離當初存入北巖銀行活期賬戶,作為緩解北巖銀行資金流的5億英鎊。”
“好,我馬上通知張行長。”顧云汐急忙應道。
蘇越掛斷電話,走出辦公室,對著交易室大喊道:“馬福軍,讓你聯絡的所有媒體記者做好準備,把我們辛苦收集的各種關于北巖銀行瀕臨破產的資料和文件,傳送給他們,讓他們迅速曝光在整個金融市場上。”
“還有,半個小時以后,帶著你那位朋友,也就是金融時報的貝拉·卡洛兒小姐,直接去北巖銀行總行,現場采訪。”
“除北巖銀行以外,反應NBS銀行、CBG銀行運營困難,資金鏈緊繃的那些資料文件,也一并發給媒體。”
“同時,關于歐洲除倫敦、柏林、巴黎等核心大城市以外的。”
“關于調研員們經過大半個月辛苦,走訪各城市,實地調查的房屋最近一個月慘淡的成交記錄,以及迅速走低的房價,這些掩蓋在核心大城市美好數據之下,還沒有來得及被官方錄入的殘酷數據,也一并通過媒體披露出來。”
“注意,所有新聞,能頭條的,必須頭條,不能的,也要在最顯眼的位置。”
“這時候,為了信息宣傳,花多少錢,都值得。”
馬福軍知道真正反擊的時候到了,心里如同一團火在燃燒,大聲回道:“明白,蘇總,我一定把這事辦好。”
蘇越點了點頭,看著他帶著部門眾多人離去,這才重新轉回交易室的辦公桌旁。
他拿起桌上的辦公電話,給聶遠征回了過去:“聶老,股市、期市、債市,空單……打到8成倉位,最終的反擊時刻,就是現在。”
“好!”聶遠征大笑,“大家一直苦等的,就是這一刻。”
蘇越‘嗯’了一聲,放下話筒,將同樣的指令,通過短信,也迅速傳達給了周明華。
“倫敦……”
蘇越再度抬起眼,透過交易室的落地窗,望向對面不遠處的金融城,望向那矗立在城市中央的無數金融機構、資本巨頭,微笑道:“從這一刻開始,真正的全球金融風暴,就要從你的腳下,席卷整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