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40分鐘以后,一行三人來到指定地點。
那是一處獨立的別墅,別墅前有一個很大的花園,花園里,有一個上了年紀,頭發有些花白的人,拿著剪刀,正裁剪著枝葉。
馬福軍微笑地上去詢問,待到確定這里就是昆尼爾·李的家。
這才小跑回來,向蘇越報告。
蘇越點了點頭,從馬福軍手里接過一部在倫敦剛買的新手機,才撥通了那個一直存在自己手機里的號碼。
電話接通以后,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蘇越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后表明自己此刻就在對方的家門口,昆尼爾·李這才急忙掛斷電話,從別墅內迎了出來。
蘇越見對方身材魁梧,雖然已經五十來歲年紀,但看上去依然很是硬朗。
不禁暗自贊嘆了一聲。
“你就是鵬飛的朋友,老燕說的那位蘇同學吧?”昆尼爾·李微笑地看著蘇越,熱情地道,“遠來都是客,快請進!”
說著,他便領著蘇越走向自己家的別墅。
墨小城跟在蘇越身后,馬福軍自然返身轉內,將車停進了別墅的停車庫。
“蘇同學,你們這次來的事,老燕大致都跟我說了。”昆尼爾·李給蘇越和墨小城倒了一杯飲料,“我雖在英國生活了二十多年,但說到底我也還是華人,能幫的忙,我肯定幫的,幫不上的,我也自然無能為力。”
“李先生,你叫我小蘇就可以了。”蘇越微笑地道,“你的話,我明白,你放心,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你既然跟鵬飛是好朋友,那我叫你小蘇,也行!”
昆尼爾·李落落大方地道:“小蘇,你們這次從國內來,準備在倫敦待幾天?你通過老燕,在電話里說希望我能在倫敦給你們當向導,這沒什么問題,畢竟我在這座城市也生活了二十多年,比你們還是了解一些的。”
“原本我們是有這個打算的。”
蘇越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但到了倫敦之后,我才發現,我們隊伍中,原來有一位倫敦通。”
蘇越說著,向昆尼爾·李介紹了一遍馬福軍。
然后繼續說道:“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親自拜訪一下您,當然……也是替鵬飛和燕叔叔來看看您,畢竟他們出國不便,沒法親來。”
“沒啥需要我幫忙的?”昆尼爾·李聽到這里,倒顯得有些失落起來。
遠離祖國二十多年,盡管從身份上,已經劃清了界限,但面對著故國朋友,他還是想盡自己一份力的,就算求個心里安慰,也不錯。
蘇越想了想,微笑地道:“有的,如果李先生認識一些倫敦的,知名財經新聞方面的朋友,不妨給我們牽線介紹一下。”
昆尼爾·李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這大半輩子,就一大老粗,力氣有的是,下苦力活,或者說安保人員之類的,我倒是認識一些,財經新聞方面,就真是兩眼一抹黑了,不過……我妻子從事的是新聞工作,這方面的人,她應該認識一些。”
其實,蘇越知道昆尼爾·李的妻子,麗安娜·尤妮斯的職業。
剛剛那番話,不過是他故意說的而已。
“不過在你們來之前,她剛剛隨我女兒一塊去逛街了。”說著,昆尼爾·李低頭看了看表,繼續道,“按照平時的時間來算,應該快回來了,你們先坐一會吧,我們一塊聊聊天,我已經五年沒有踏上華國的土地了,你們多給我講講國內發生的事。”
蘇越想著自己如何說,才能讓面前這位,還心懷愛國熱情的華裔前輩,頃刻間就明白國內五年的變化。
這個時候,外面汽車的聲音響起,并伴隨著英語的聒噪聲。
應該就是李家的母女二人回來了。
蘇越將目光望向客廳的門口,只見過了一會,先是一位中年美婦提著大袋東西進來,然后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美貌女子出現在視野中。
那女子的容貌與先前進來的中年美婦極為相似,但多了許多東方人的特征。
蘇越將之與自己看過的戴娜·尤妮斯照片進行比對,能夠輕易的確定這位女子,就是奧蘭資本‘卡爾基金’的主理人,目前奧蘭資本內部當紅基金經理。
“爸,他們是……”
戴娜打量了一番自家客廳里,突然出現的三位不速之客,問道。
昆尼爾·李呵呵笑了笑,高興地打斷女兒的話,說道:“故國來的朋友,就是前幾天,你燕叔叔打電話來,說的那位鵬飛的朋友。”
“他們就是來倫敦玩幾天,順便來看看我。”
對于蘇越一行人所涉及的行動,昆尼爾·李一直瞞著妻子和女兒,一個字都未提過。
“哦!”戴娜見蘇越年紀尚小,貌似還在上學的樣子,也沒有多在意,目光在墨小城和馬福軍身上,倒是停留了許多,“難得家里來客人,我去煮幾杯咖啡吧!”
由于來的客人,是華國人。
所以戴娜除了最初那一句疑問外,后面說的都是流利的華語,讓馬福軍心里有些詫異。
麗安娜的華語沒有女兒流利,只是微笑地跟蘇越三人說了一句‘你好’,然后就去幫女兒煮咖啡去了。
十幾分鐘以后,戴娜和麗安娜母女倆再轉回,將咖啡端到蘇越三人面前。
“謝謝!”蘇越盯著戴娜,微笑地道。
戴娜見蘇越面容清秀,頗為禮貌,與父親言談間,也頗為自然,反倒是其余倆人多有拘束,心里略微有些好奇和納悶,回了一句‘不用謝’,然后忍不住問道:“你應該還在讀大學吧?這次到倫敦來,是來旅游?可我記得這時候國內,應該沒放假才對。”
“是來旅游,也是來考察一下市場。”
蘇越笑著回了一句,進而伸出手,一本正經地道:“戴娜小姐,我早就聽說過你了,今天……正式認識一下吧!”
“你是……”戴娜握了握他的手,表達了禮貌,非常疑惑地看著蘇越。
蘇越微笑地道:“‘添越資本’蘇越,戴娜小姐執掌‘卡爾基金’,縱橫金融交易市場,應該聽說過吧?”
“你就是在港城擊敗西澤,逼退華爾街的那個……”
戴娜吃驚地看著面前的青年,內心極為震驚:“各公司的資料上,沒有你明確的照片,沒想到……你年紀這么小。”
最初的震驚之后,戴娜突然反應過來。
死死地盯著蘇越,沉聲說道:“你怎么知道我這么詳細的資料?”
蘇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客廳的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外面陽光明媚的花園,說道:“我們出去走走吧,邊走我邊告訴你。”
這話說得像是約會。
麗安娜和丈夫,都沒想到倆人居然是同行,而且好像還都認識,一時有些愣神,還未來得及說話阻止。
就見戴娜點了點頭,當先走了出去。
倆人來到花香沁鼻的花園里,戴娜轉身看著身后跟著的蘇越,說道:“為什么知道我這么多事,還有為什么來我家里,可以說了吧?”
知道蘇越的真實身份之后。
戴娜再也不敢小瞧眼前的這個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笑容很甜,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青年。
“你的信息,是你們‘奧蘭資本’內部,一位叫葉修國的人,透露給我的。”蘇越說道,“其實也不止是你的資料,你們‘奧蘭資本’大部分基金經理和具體基金規模的資料,他都透露給我了。”
“當然……我猜測,這也是你們公司高層授意的。”
“葉修國?”戴娜秀眉微蹙,想了想,說道,“你是說辛普森·葉嗎?”
“他在你們內部,叫這個名字?”蘇越詫異道,“如果你們公司內部中高層里面,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葉姓華人的話,那就肯定是他了。”
“他好像不常在公司,我入職幾年,也沒有見過他幾面,這名字,我還是在公司市場部的名單里見過。”戴娜說道,“我偶爾見到他的那幾次,大家都叫他葉老師。”
“那就沒錯了!”蘇越點了點頭。
戴娜沉默了一會,繼續問道:“我們公司為何要將內部敏感資料文件,通過你說的這位葉修國先生,發給你呢?”
“因為想引我入局唄。”蘇越笑了笑,“這也是我為何在倫敦的理由。”
“引你入局?”戴娜微微一愣,想及自己前兩周被公司從美國調回倫敦的經過,說道,“你是想重演西澤在港城的那一幕?”
“可這里是倫敦,世界金融中心,你要想在這里掀起風暴,恐怕并不容易。”
“而且,據我所知,你的‘添越資本’上一次,在港城能擊潰西澤所率領的華爾街資本,那也是在華國國資龐大的資金體量支持下,才完成的。”
“現如今,你身居國外,再無華國國資作為你的后盾,你能掀起什么風浪?”
“倫敦,大資本金融機構多如牛毛,你們‘添越資本’身處其中,不過就是一顆小水滴,應該不值得我們公司這么針對吧?”
“誰知道呢?”蘇越攤了攤手,笑道,“也許你們公司,就瞧上了我這點小錢呢?”
戴娜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就算是我們公司針對你,想在金融市場上吃掉你們‘添越資本’,但這些事你既然看穿了,又為何執意來倫敦呢?而且……你找到我的家里,還跟我說這些,是想干嘛?你不怕我回去之后,就把你今天跟我說的所有話,都吐露給領導,然后改變策略來對付你?”
“我看穿了,還執意來倫敦,是我也瞧上了你們‘奧蘭資本’,想一口氣吃掉你們,在倫敦站穩腳跟,發展‘添越資本’的業務。”蘇越笑道,“至于為什么來你家,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一條短信。”
“短信?什么短信!”戴娜疑惑道。
蘇越微笑道:“兩年前,你在港城的時候,是不是給燕鵬飛發過一條短信。”
“也是因為那條短信,國安局連同外管局布置在外匯市場上的大量狙擊資金,才避免了爆倉的結局。”
“那一夜,美指異動,你們‘奧蘭資本’撤離了在華的絕大部分資金。”
“而那部分資金中,多數都是從華國境內賺到的黑金。”
“那條短信,對于整個事件的結果影響,極其重要,后來……經過查證,當夜短信的信號發送地,是在港城。”
“是由一張不記名的電話卡發出的。”
“這位暗中幫助國安局扭轉局面的神秘人,誰也查不出來是誰,后來直到我發現你們家與燕家的關系,發現你居然是‘奧蘭資本’的核心基金經理,這才找到了一些端倪。”
戴娜心里十分驚訝,臉上卻故作茫然地道:“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蘇越笑了笑,說道,“事實就是事實,它并不會因為你不承認,就沒發生過。”
“你的故事很精彩,但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戴娜搖了搖頭,死活不承認。
時過境遷,蘇越也拿不出鐵證,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不跟你糾結這事了,還是說我這次來找你的目的吧!”
“你說!”戴娜盯著蘇越,心里對他越來越吃驚。
蘇越停頓了一會,沉聲說道:“我這次來找你,其實是想跟你合作。”
“合作?”戴娜不太明白。
蘇越微笑地道:“對,我想請你擔當我們在奧蘭資本的內應,為我們提供關于奧蘭資本,甚至安聯資本集團的情報,當然……我需要的也不多,只是關鍵時刻的幾道指令和具體的持倉數據而已。”
“我為什么要答應你呢?”戴娜笑看著蘇越。
蘇越笑著說道:“我能給你的酬勞,是你在奧蘭資本所能獲取的十倍,如何?”
“錢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戴娜說道,“更不可能成為我背叛公司的原因,蘇總,你自以為抓到了我的把柄,想逼我做你的內應,其實……你先前說的那些,都是你的猜測罷了,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
“反而是你跟我吐露了這么多事情。”
“我只要回去跟領導一說,你所有的計劃,恐怕都要全部泡湯。”
“你不會的!”蘇越自信地道,“奧蘭資本,是一家沒有任何底線的資本投資公司,他們為了達到目的,可以說算得上是不折手段,你其實也是討厭他們這種不在金融市場上光明正大決戰,卻總是劍走偏鋒,陰謀詭計頻出的風格的,是不是?”
“艾弗利爾在華國境內死了,最終奧蘭資本為了保住自己在華的利益。”
“最后也還是不了了之。”
“他們在意的,只有利益、只有利潤,而員工的生命,辛勞,根本一文不值。”
“我想……你的心里肯定早就厭煩了這一切,才在兩年前的關鍵時刻,向燕鵬飛發出了那條短信,你其實也不想給奧蘭資本一直賣命。”
“只是你知道得太多,已經不容易退出來罷了。”
“我可以幫你。”蘇越微笑地說道,“我們一塊合作,擊潰奧蘭資本,這樣你不但能得自由和大筆財富,還能有全新的人生。”
戴娜沉默了一會,說道:“你能找到這里來,我真的很佩服你,但我不認為你能在倫敦有所作為。”
“你以為自己只是在面對‘奧蘭資本’,其實你不知道自己在面對什么。”
“你要在歐洲做空,那是與整個歐洲資本為敵,我相信……最終的結果,你不但在金融市場上會一敗涂地,而且跟西澤一樣,你恐怕走不出倫敦。”
蘇越笑了笑,聳了聳肩:“事在人為,我不是西澤,不會犯他的錯誤,你所說的與整個歐洲資本為敵,這也只是你的臆想罷了。”
“資本的首要目的,是利潤。”
“整個歐洲,大資本集團這么多,并不存在鐵板一塊。”
“只要我將奧蘭資本乃至安聯資本集團的絕大部分資金鎖死在多頭位置上,而又讓其它大資本相信做空能賺到巨額利潤。”
“到時候,他們不但不會全體成為我的對手盤,幫著絞殺我。”
“而且還會成為我的幫手。”
“戴娜小姐,你從21歲開始進入奧蘭資本實習,一步步地走到現在基金經理的位置,差不多已經在金融市場中磨礪了7年時間,許多交易的本質問題,我想你應該明白,我來歐洲,我來倫敦,并不是獨自一個人在戰斗。”
“我說要吞下奧蘭資本,要擊潰安聯資本集團,并不是妄言,而是有這個自信。”
“我今天跟你說的這些話,你就算拿回去,告訴你的同事,你的領導,也無妨,因為那也不過是將大家手里的牌亮明了打而已,奧蘭資本,該輸還得輸。”
“你很狂妄。”戴娜盯著蘇越看了半天,才繼續說道,“但你的心思……有不符合你這個年紀的縝密。”
“所以呢?”蘇越笑著問。
戴娜微笑地伸出手,一如蘇越在屋內自我介紹時,向她打招呼那樣:“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你的眼睛,華爾街金融天才,都能敗在你的手里,以至于在港城丟了性命,我想你肯定不是虛有其名。”
“我雖沒有你的氣魄,但我確實也厭倦了我現在的工作,合作試試,也無妨。”
蘇越輕輕笑了一聲,握住她潔白無瑕的手,問道:“不怕我連累你?”
“若真連累了,你想必比我更慘,我有什么好怕的。”戴娜微笑道,“我討厭一成不變的生活,也討厭一直被困在奧蘭資本,你跨越上萬英里,從華國到倫敦,主動出擊,甘愿把幾百億賭在這里,我賭一賭我的人生,也算不上什么吧?”
“戴娜小姐真是女中豪杰。”蘇越贊道。
“你也不差。”戴娜放開手,繼續慢慢沿著花園的鵝卵石道向前走,“華爾街資本從港城潰敗以后,我當時就在想,能擊敗西澤的,到底應該是一個怎樣的人,當時很難相信華國有如此杰出的金融天才。”
“現在呢?”蘇越跟在她身側。
“有些失望。”戴娜輕笑道,“原本以為會是一個高大威猛、帥氣的男子,沒想到……你這么弱小。”
“呃……”
蘇越一陣無語,不知道怎么接話。
“我父親是華國人,可我從出生開始,除了上一次去港城,從未踏上過華國的土地。”戴娜輕輕說道,“那里,真正算起來,也算是我的故鄉吧,真想回去看看。”
“這也是你答應合作的理由之一?”蘇越問道。
戴娜微笑地點了點頭:“你給我的印象不壞,而且父親也總想幫你們,他希望能為故國做一些事情,父親說他能來英國定居,能跟母親結婚,是許多戰友犧牲了很多東西,才換來的,他應該感恩。”
“難怪你的華語,這么流利。”蘇越說道,“這是從小就刻苦練出來的吧?”
戴娜點了點頭:“為了學習華語,吃了不少苦頭,后來連換了好幾任老師,才明白了一些華國的文化內涵。”
“厲害!”蘇越不得不佩服。
“父親說這些是根,是本,不能丟,所以我才勉力學了一些。”戴娜笑了笑,進而又沉默了一會,“今天就說到這里吧,你給我一個電話號碼和電子郵箱,有事……我會給你發信息和郵件的。”
蘇越點了點頭,倆人轉身,并肩往回走。
“還有……”戴娜想起一事,提醒道,“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我們倆沒見過,你也沒來過我家。”
蘇越笑了笑,說道:“放心,除了屋里、院子里的人,沒人知道我來過。”
倆人說話間,緩緩走進屋內。
麗安娜坐在屋內,一直關注著院子里的情況,見倆人似乎聊得很是高興,心里也樂開了花,覺得女兒肯定已經相中了蘇越這個年輕小伙。
因為丈夫的關系,她對于華人還是很有好感的,在電視臺做的,也是關于對華的新聞報告。
所以……
如果女兒跟著也找了一個華人的話,她也挺高興的。
畢竟有其母,必有其女不是?
蘇越雖說相較于倫敦的這些白人年輕小伙,顯得是矮了一些,也不夠強壯,但溫文爾雅,言談舉止,皆有一股紳士風范,很符合她心里的英倫氣質。
“李老,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蘇越和戴娜·尤妮斯彼此交換了聯系方式后,蘇越簡單與二老聊了幾句,就站起來告辭。
昆尼爾·李詫異道:“小蘇,你不是說……還希望了解一些財經新聞方面的記者和撰稿人嗎?不如留下來咱們大家再聊聊,吃了晚飯再走?”
“李老,那都是我開玩笑的。”蘇越撓了撓頭,“我已經打擾你了,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煩您和夫人,放心吧,我有空還會來看您。”
昆尼爾·李見蘇越去意堅決,似有急事,也不好強留,站起來,將一行人送至別墅外。
戴娜站在父親身后,見他多有感慨,似乎恨不得蘇越在這里多待一會,彼此間多說一會話,知道他這是思鄉情結,輕嘆了一聲,也沒說話,轉身回了屋內。
離開戴娜家的別墅,蘇越三人趕回金融城。
墨小城和馬福軍,對于蘇越和戴娜在院子里聊了那么長時間,心里盡管有無數疑問,卻也忍著沒開口。
到了金融城,正好是倫敦時間下午5點20分。
蘇越沒有再回辦公場地,也沒有回馬福軍給他安排的酒店,而是和墨小城一塊來到了華銀國際給眾人安排接待晚宴的酒店,與大家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