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汐注意到蘇越的眼神,心里一片驚愕:“小蘇,港城分公司的業務,要想穩定下來,恐怕還需要時間啊!”
“這一年半的時間,我們‘添越資本’從創立開始,一直在突飛猛進的增長。”
“內部根基,并不牢固,要想在短期內,再進行一次比較大的行動,無論團隊還是人員的調動上,會有難題。”
“有難題,我們就解決難題。”蘇越微笑地說道,“不外乎是我們公司發展太快,分公司的戰線拉得太長,公司培養的人才跟不上而已,提高待遇,加大人才招聘,加深技術人員的培養就行了。”
“我也沒說立馬就會有新的行動安排。”
蘇越頓了頓,預估了一下時間,繼續說道:“等到時機成熟,估計會在十月份之后了,咱們差不多還有一個季度的準備時間,足夠了!”
顧云汐知道蘇越主意已定,很難更改,輕嘆了一聲,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盡力在兩三個月內,讓港城分公司這邊的情況,完全穩定下來,爭取能給未來的揚帆出海建立一個穩固的大后方陣地。”
“辛苦云汐姐了!”蘇越由衷感激道。
顧云汐沉默了一會,說道:“小蘇,你說的那位周明華先生,我沒接觸過,不知道其為人,不敢確定他說的話真假,但我想……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雖然已經下定決心跟他合作,卻也要萬分小心,不能落進了對方預設的陷阱中。”
“這一次西澤進攻港城,本也是信心滿滿,勝券在握。”
“但他不知道這是咱們給他預設的陷阱,沒有充分的了解對手的所有動向,所以才導致了功敗垂成。”
“我不希望看見你,或是我們‘添越資本’,步他的后塵。”
‘添越資本’走到如今的規模,不容易。
金融市場,形勢千變萬化,成功與失敗,往往一線之隔,顧云汐希望蘇越能如履薄冰,萬事小心,隨時保持警惕。
“我會小心的。”蘇越微笑地點頭。
經歷過前世無數磨難和爾虞我詐,又加上他腦海中清晰地記著全球金融市場在未來十幾年大致的宏觀走向,和各大金融重要事件節點,對手就算預設陷阱想狙擊他,他也能提前察覺和警醒。
響鼓不用重錘!
顧云汐提醒到位之后,也就不再多糾結這個話題。
只見她側身從旁邊放著的挎包里,拿出兩個精致的小禮盒,遞給蘇越:“剛剛在你買項鏈的那家店里,我趁著你去洗手間,給小月和小雪,也買了一份小禮物,你回去的時候,幫我帶給她們,算是我的小小心意。”
“云汐姐,這……”蘇越有些遲疑。
顧云汐微笑道:“不是給你的,所以你也沒有拒絕的權力,替她們收下吧,這一對手鏈,跟你買的那對項鏈,正好是一套,我想她們會喜歡的。”
“多謝!”蘇越心里多少有些感動。
“謝就不必了。”顧云汐輕笑道,“你幫我,遠比我幫你的多得多,我這不過就是投桃報李,略盡一點心意罷了。”
倆人說話間,各種菜品開始上桌。
蘇越見顧云汐微笑間,自有一股清雅、明媚的動人神采,腦海中,不禁又劃過那晚她醉酒時的樣子,問道:“下午沒有什么事,喝點嗎?”
顧云汐抬眼看見蘇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輕輕搖了搖頭:“算了,萬一崔總那邊有什么事搞不定,我還得去公司幫忙呢,喝酒終歸誤事。”
“咦,云汐,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呢?”
蘇越還未來得及回話,他的身后,一個清亮的女聲就突然出現了,高興地向顧云汐打了一聲招呼,插進了倆人的對話之間。
隨著聲音。
緊接著,一個穿著高跟鞋、絲襪、短裙、白襯衣的靚麗女子,就出現在了蘇越眼前。
蘇越打量了對方一眼,只見這女子年紀跟顧云汐差不多,身材很好,姿色中上,整體上雖比不上顧云汐,但也算得上美女,齊肩短發,打扮清爽,整個人的氣質,干練、直接,標準的大都市辦公室白領作風。
“白玲。”顧云汐看見來人,有些詫異,“你畢業之后,是在港城工作嗎?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三年前,我來港城的時候,手機被一個小偷給盜了,導致通訊錄全沒了。”白玲輕輕握住顧云汐的手,在她身邊坐下,“我們讀大學的時候,即時聊天工具,還不完備,大家用得少,我就算想慢慢找回你們的聯系方式,也沒辦法。”
“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呢,想起來……我們從畢業之后,已經快五年沒見了。”
“雖然五年沒見,但云汐你還是這么漂亮,一點都沒變。”
“哪有!”顧云汐有些尷尬地回應。
“云汐,你現在也在港城工作嗎?”白玲一句接一句地說道,“你家不是挺有背景的嗎?我記得你畢業之后,就直接進了國內一流的大券商,怎么現在又調來港城了?”ωωω.九九九)xs(
“哦……對了,這位……是你的小男朋友嗎?”
白玲這時候,才注意到蘇越,仔細打量了一番,繼續說道:“長得倒是挺清秀,就是年紀看上去有點小,感覺不太成熟。”
“云汐,我原本以為你會跟以前我們學校的那個學霸,叫沈云薄的再一塊呢。”
“我記得當初他可追了你兩年,可羨慕死我們這群姐妹了,沒想到……你喜歡的居然是姐弟戀。”
“嗯……”
“這位弟弟,看上去干凈、爽利,單論相貌,不論身世的話,還是能勉強配上你的。”
蘇越見她是個話癆,皺了皺眉,免得誤會加深,趕緊說道:“這位姐姐誤會了,我是云汐姐的生意合伙人,可不是什么男朋友。”
顧云汐見蘇越終于打斷了白玲的話。
也趕緊說道:“白玲,別亂說,我和小蘇除了生意上的合伙人關系,可就再沒什么其它瓜葛了。”
頓了頓,顧云汐又嗔怪地看了偶然相遇的好友一眼,說道:“這么一些年過去了,你的性格,怎么還是沒有一點變化,還這么……”
“多話是不是?”白玲輕笑了一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
“我的性格,就這樣,改不過來了,好在我也不認為這是什么毛病,現在的社會,節奏都很快,大家直接一點,可以省掉很多麻煩。”
“對了,云汐,你如今在哪里上班?”
“是出差還是長期在這里工作,是準備長居港城呢,還是就短暫地逗留幾天?”
顧云汐笑著將桌上一杯還未喝過的清茶遞給白玲,趕緊堵住她的嘴,這才回道:“我來這里工作,而且接下來應該要長居港城了,公司準備在這里發展業務,我是相關負責人,所以說……短期不會走了。”
“以后我們倆見面的機會還有很多,你別急,慢慢說。”
白玲抿了一口茶,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想當初我們可是睡過一張床的,五年沒見,我可想死你了。”
“能不能別這么肉麻。”顧云汐趕緊打住。
“好了,不說這個了。”白玲重新將目光匯聚到蘇越身上,“云汐,你的這位小男朋友……哦,不對,應該是生意合伙人,不鄭重介紹一下嗎?”
顧云汐見她終于正常了下來,點了點頭,正準備正式介紹一下蘇越。
這時候,蘇越已經微笑地向白玲伸出手,說道:“白小姐,我姓蘇,你叫我小蘇就可以了。”
白玲見蘇越語氣淡然,神色鎮定,沒有絲毫的不自然。
知道其年紀雖小,但閱歷不少,微有驚訝,輕輕伸出手,與之相握:“小蘇,是吧?你叫我玲姐就可以了,也不用那么生疏。”
蘇越點了點頭:“行!”
“玲玲,你現在,在港城,做什么工作?”待倆人重新坐下之后,顧云汐想著自己執掌的港城分公司,正是嚴重缺人的時候,不禁瞬間動了心思,“你以前在學校的專業成績很好,現下,應該還在金融領域吧?”
白玲點了點頭:“我目前在港城的太平洋資管公司,也算是做出了一點小成績,日子嘛,還算過得去,當然……不能跟你這大小姐比。”
“太平洋資管!”
蘇越微有驚詫,接話問道:“德國安聯資本集團旗下的太平洋資管?”
白玲下意識地‘嗯’了一聲,有些驚訝道:“小……小蘇知道太平洋資管隸屬于安聯資本集團旗下,看來也是業內人啊!”
“你現居什么職位?”蘇越眼神突然變得銳利,沉聲問道。
白玲一愣,沒想到對方居然問得如此直接,眉頭微皺,回答道:“港城投資板塊的一級分析師。”
“連首席都不是?”
蘇越在心里暗自嘆息了一聲:“職位不到,夠不到核心,看來……是我太心急了,要獲取安聯資本集團各系資管的具體情報,還得另外打主意。”
“怎么啦,小蘇?”顧云汐見蘇越沉默不語,有些納悶地問道。
蘇越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說道:“沒事,玲姐這個年紀,能在外資的大資管公司,做到一級分析師,帶領一個小組,已經相當厲害了,我很是佩服。”
白玲也覺得自己從零開始,五年時間,能走到這一步,很不容易。
聽見蘇越夸獎自己,心里喜滋滋的,笑了笑,說道:“我也覺得自己挺厲害的,不過這一切……也離不開公司的培養,前不久,我才從德國學習回來,聽了葉老師關于交易、投資的一些講解,頓覺茅塞頓開。”
“最近港城金融市場,風云突變,多空來回絞殺,極為慘烈。”
“這一切,云汐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顧云汐點了點頭:“最近港城金融市場是挺亂的,許多人爆倉虧損,好些投資公司,都一夜間破產了。”
“是啊,我們公司,本來也打算參與的。”
“后來還是我力主說現在是多頭市場,逆勢做空,危險重重,并做了相關分析報告,最終報告被領導認同,這才讓公司免于一難。”
說到后面半句的時候,白玲的聲音有些低落。
蘇越笑了笑,知道她是想在以前的好姐妹前,爭一爭面子,表示自己其實過得很好,于是也沒拆穿她話里的謊言。
“玲玲,你真厲害。”
顧云汐附和了一句,但心里卻是輕嘆了一聲,知道姐妹在港城,過得也許并不像她說得那么容易。
其實,想想,也能明白。
白玲小康家庭出身,論學習,論姿色,論背景,都沒有特別拔尖。
在港城這個連顧家都使不上什么力氣的地方,這么一個各方面都不是特別突出的姑娘,能在太平洋這樣的大資管公司,能有多大的作為?
聽見顧云汐的夸獎,白玲臉兒輕輕紅了一下,但隨即,她又輕易掩蓋了,很自然地說道:“我在德國學習的時候,葉老師曾經說過,金融大勢,就如同江河水流,平緩處,逆勢、順勢皆無風險,其中勝負,不外乎資金量能決定,乃是以力搏力,力強者勝。”
“而當激流涌聚,牛市、熊市呼嘯而來。”
“那就是順勢者勝,逆勢者亡,無論資金量能以多少計,都不可與行情大勢對抗。”
“他還說,能看清楚市場本質,順勢而為者,才可以算作是成功的投資者,而能于行情爆發前,尋覓契機,引動大勢,才可以算作是偉大的投資者。”
蘇越聽著白玲的一席話,微微頷首:“你說的這位葉老師,對于金融市場的理解,倒也有些真本事,不知這位老師是你們公司外聘的交易員培訓講師,還是安聯資本集團給你們安排的業內前輩?”
“這我就不知道了。”
白玲說道:“我……我其實也只聽過他的一次課,不過……他在講課的時候,曾介紹說他來自奧蘭資本。”
“奧蘭資本!”
蘇越騰地站了起來:“姓葉,他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葉修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