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振柯注意到蘇越的神色,微有詫異,知道南豐基金與他,多半有什么私人恩怨。
不過這也沒什么可奇怪的!
畢竟蘇越所創立的‘添越資本’和這家南豐基金,同是私募基金,同在金融投資這塊領域里掙錢、生存,彼此間有什么摩擦、有什么恩怨,也是稀疏平常之事。
彭振柯微微驚訝之后,便釋然了,所謂同行是冤家,莫過如是。
蘇越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茶杯,重又恢復了微笑的神色,輕笑道:“彭總,南豐基金的資金規模,大概在5億左右,除卻星火影業上投資的1.5億,余下資金,最大限度還有將近4億。”
“最好是能出售5億的股份給他們。”
“這樣才能讓南豐基金想辦法賭上所有資金、所有身家,自然也能讓他們徹底的萬劫不復。”
彭振柯點了點頭:“明白了!”
“對了,蘇越……”彭振柯應了一聲,又想起一事,“陳東寧后面兩天釋放出利好消息之后,關于二級市場上的股價,需要我們入場炒作,再添一把火嗎?”
蘇越搖了搖頭,說道:“不用這么刻意,就讓市場自己調節吧,太過刻意了,就顯得不真實了。”
倆人繼續聊了一會,臨到下午5點時。
蘇越才站起身離開:“彭總,我晚上還有事,就不留在這里吃晚飯了,事情我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后面按照步驟執行就可以了。”
“行,小蘇,那我就不耽擱了你。”
彭振柯站起來送他,順便將自己從老友那里討來的一張鑒湖莊園會員卡送給蘇越。
蘇越淡淡地道了一聲謝,欣然接受。
離開鑒湖莊園之后,蘇越給妹妹打了個電話,問清楚了她和張雪倆人的位置,這才急忙趕了過去。
“哥哥……你現在才考完啊?”蘇小月問道。
蘇越輕輕笑了笑,在妹妹和張雪的身邊坐下,回道:“考完了有一陣了,只是哥哥還有點事,所以耽擱了。”
說著,他將目光急忙望向張雪,問道:“雪兒,你呢,考得如何?”
“應該沒什么問題。”張雪臉上帶著高興的神色,“考試的時候,我看見許姨了,她坐在評委席上。”
蘇越有些驚訝:“許姨不是說她不參與校招成績評定的嗎?”
“也許因為答應要幫雪姐姐,所以許姨臨時頂替了別人呢?”蘇小月說道,“先前許姨不是說她有一位閨蜜同事會是評委嗎?”
蘇越白了妹妹一眼:“你當學校是你家開的,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那不然……還能是什么原因?”蘇小月嘟噥道。
蘇越想了想,也猜不出理由,但不管怎么樣,許若云出現在評委席上,對于張雪來說總是好事,他也沒必要去刨根問底。
“阿越,你那邊呢……”
張雪臉上流露出一些緊張:“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蘇越呵呵笑道:“放心,有顧老和董老兩邊照拂,我單招考試成績就算再爛,也不會影響特招的結果。”
聽見這話,張雪松了一口氣。
“對了,柳老師她們呢?”蘇越環顧左右,并不見柳長卿以及她帶隊的學生,納悶地問道,“不是說好了考完之后,大家一起聚餐嗎?”
“柳老師和其余的同學,應該會晚一會。”
張雪回道:“本來按照先前報考的名字,面試的時候,我應該是跟她們一塊的,可不知為什么被突然安排在了前面,所以考完的時間,就比她們早一些。柳老師說這家飯店,晚上的生意很是火爆,所以就趕緊讓我和小月先過來占位置了。”
“看來以前柳老師也是在寧州讀的大學啊,不然不會這么熟悉。”蘇越看著飯店的裝修風格,以及陸續到來的年輕客人們,笑著說道,“這里的環境清新雅致,很有特色,以前柳老師肯定是經常光顧,說不定還是她第一次跟男朋友約會的地方呢。”
“阿越,柳老師家里出事了,你知道吧?”
張雪聽見蘇越提起柳老師‘男朋友’的事,心里輕嘆了一聲,眼神有些黯淡。
蘇越點了點頭:“我知道,柳老師的老公因為財務作假、挪用的事,被判了刑,他們……應該離婚了吧?”
張雪搖了搖頭,輕咬貝齒:“我看見柳老師哭過,那天我去柳老師家里學習,她忍不住……跟我說了很多,很多!”
蘇越沒問張雪倆人之間到底交談了什么。
只是輕嘆了一聲,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說不上對,也說不上錯。”
“嗯!”張雪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高中畢業之后,她就長大了,需要明白很多事,也需要做出自己的選擇,以后她會遇上很多事,好的、壞的都會接踵而來,母親替她遮擋了十八年的風雨,也替她拿了不少決定,而從今往后,這一切都需要她自己來面對了。
人生的路,怎么走?她心里應該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和路線。
沉思中,張雪又忍不住想起身邊的蘇越來,比起她自己,蘇越已經徹底地成長為了一個有擔當、有抉擇的大人。
經歷過了家庭巨變,他仿佛突然間就長大了,成了她夢想中的樣子。
想著一直以來,蘇越對自己的好,她心里一陣甜蜜,她想……無論未來怎么變,無論自己會遭遇什么樣的事情,但有一件事,是至始至終都不會變的,那就是她和蘇越之間,那純粹的感情和彼此心里的牽絆。
“哎……哥哥,以后你和雪姐姐上大學來了寧州之后,長陵可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蘇小月嘆息了一聲,突然打破沉默。
蘇越詫異地看著妹妹,說道:“怎么就會是你一個人呢?長陵那么多人都在,比如建勇、胖子、爸媽、白姨、馮叔……在寧州,才只有我和你雪姐姐兩個人呢,背井離鄉,放眼四顧,舉目無親的凄涼,你可能體會?”
本來蘇小月正傷心來著,驟然聽見哥哥最后一句,不由撲哧笑了起來。
“哥哥,你明明就是撇下妹妹,和雪姐姐雙宿雙飛,哪有你說得那么凄慘。”
聽見‘雙宿雙飛’四個字,張雪明顯臉色紅了一下,嗔怪地看了蘇小月一眼:“我和你哥只是在寧州讀書而已,又不是不回長陵了,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
蘇小月俏皮一笑,正要趁機說自己高中畢業了,不去清北,也要考寧州的大學。
此時,柳長卿帶著四五個學生,已經出現在了飯店門口,遠遠看見張雪,急忙喊了一聲‘小雪’,就帶著人,走了過來。
“柳老師,別來無恙啊!”蘇越見眾人坐下,微笑地道。
柳長卿見到蘇越,心里略微有些尷尬,她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就會想起那日在長陵中學,與蘇越相遇的場景,輕笑地說道:“小蘇,聽小雪說,你參加了華夏財經大學的單招考試,感覺如何,有把握嗎?”
雖然她一直知道蘇越是個不安分的孩子,學習成績不怎么好,但蘇越幫了她很大的忙。
她是希望蘇越能夠以單招成績,進入華夏財經大學這所名校的,也希望他以后能有出息,能守護好張雪。
教了好幾屆學生,張雪是她最寄予厚望的一個。
她也知道蘇越與張雪的關系,所以才那么希望蘇越能上一所名牌大學,能夠在以后……配得上張雪,希望倆人能修成正果,走得更遠一些。
柳長卿并不知道蘇越已經在金融界闖下了偌大名頭,擁有了超過十億的身家。
不然地話,她恐怕就不會想這么多了。
蘇越微笑地回答:“柳老師不知道我在上學期就被華夏財經大學給特招了嗎?其實……單招只是走個程序而已,無關成績好壞。”
對于蘇越說的這一點,柳長卿只是有所聽聞,但并不確定。
如今,聽蘇越明確說出來,驚訝之余,卻也為他高興:“那就恭喜蘇同學了,你是我們長陵中學這一屆,第一個考進名校的學生。”
柳長卿所帶的其她幾個女同學,眼見在學校一直沒什么好名聲的蘇越,已經一只腳跨進了名校大門,心中苦澀,都有些羨慕和嫉妒。
她們辛苦三年,沒日沒夜的學習,拼命的練習聲樂、唱歌,不遠千里來參加校招考試。
進入名校的幾率,還是微乎其微。
蘇越單靠著當初的一篇論文,就得到了一流名校的特招機會,更是說出名額已定,考試只是程序這樣的話,豈能讓這些辛辛苦苦學習的同學,心里好受?
想及今日考試發揮失常。
其中一個女孩,在這種強烈的對比下,更是眼圈一紅,哭了出來。
“柔柔,沒事的。”柳長卿給哭泣的女孩遞過去一張紙,溫柔地道,“校招考的不好,但還有聯招呢?就算聯招也沒考好,還有高考呢,一個多月后的高考,好好考,一樣可以上一所好的大學。”
那叫柔柔的女孩,在柳長卿的安慰下,情緒收斂了一些。
蘇越仔細看了一遍幾個女孩的神態,發現其中只有一個女孩神色如常,隱隱帶著高興,其她幾位,都是情緒低落,想必面試表現,并不如意。
無論校招、聯考、還是高考,都是一座座獨木橋,競爭異常殘酷。
一流名校的招生門檻和淘汰率,高得離譜,有此結果,蘇越并不意外。
“好了……吃完飯,我帶大家去放松一下。”柳長卿繼續安慰著大家,然后說道,“待會帶你們去唱歌,有什么情緒,到時候都可以釋放出來。”
“柳老師,你對這一帶,很熟悉嗎?”蘇越考慮到安全問題,問道。
柳長卿點了點頭:“我以前也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大學的時候,常在這一片區域逛,算是很熟悉了。”
看出蘇越的憂心,柳長卿笑了笑,繼續說道:“放心吧,小蘇,不會有事的。”
蘇越點了點頭,反正他今晚就賴著不走了,就算發生什么事,他想自己也能夠解決。
安撫完了眾人之后,大家就開始點菜。
柳長卿推薦了一些店里的招牌菜,然后依著記憶,點了許多自己覺得不錯,但又符合大家口味的小菜。
考完后的這一次聚餐,算是圓滿,也算是分別。
她將學生們送到了終點,下一站路程,已經不需要她再教導和陪伴了,今后大家的造化如何,又能在音樂這條路上,走出多遠……她只能遠遠眺望,默默祝福。
吃完了飯之后,柳長卿依言帶著眾人去唱歌。
KTV包間里,眾人肆無忌憚地大聲歌唱,再也可以不用刻意去注重什么技巧,什么情感,就那么大聲地發泄著自己的情緒,唱得難聽、好聽,都已經不重要。
唱完了歌,從KTV里走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左右。
柳長卿給大家找的酒店,就在這附近,倒也用不著蘇越再操心,于是告了別之后,蘇越就打了一輛出租車,帶著妹妹和張雪,返回了顧家別墅。
第二天醒來,顧正清才來得及詢問蘇越考試發揮的情況。
蘇越大致說了一遍,讓顧正清安了心,然后再向許若云對于張雪的幫助,真誠地道了一聲謝謝,這才帶著妹妹和張雪,離開顧家。
今天,是柳長卿帶隊從寧州返回長陵的日子。
蘇越還有許多事沒有忙完,暫時不能離開寧州,于是只能拜托柳長卿把妹妹和張雪帶回去。
三人到了火車站,與柳長卿匯合。
蘇越替妹妹和張雪買了火車票,然后塞到倆人手里,笑著說道:“來時飛機,去時火車,空陸兩路,你們都算是體驗了,應該不虛此行了吧?”
在此之前,無論妹妹還是張雪,都沒有出過遠門。
蘇越說完,又仔細叮囑了幾句,方才略微放下心來。
“哥哥……你真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蘇小月眼巴巴地望著哥哥,攥著手心里的火車票,“我回去怎么跟爸媽說呢?”
蘇越輕輕揉了揉妹妹的腦袋:“不用你說,我會給爸媽打電話的。”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要下火車的時候,記得立馬給我打電話,我安排公司的人去接你和雪姐姐,明白嗎?”
蘇小月‘嗯’了一聲。
蘇越想了想,又叮囑了倆人關于在火車上如何保護自己的注意事宜。
“哥哥……你跟媽,越來越像了。”蘇小月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聲音,輕笑地道,“有柳老師帶隊呢,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要下火車的時候,一定給你打電話,不會忘記的,你不用再重復了。”
蘇越也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婆婆媽媽,輕嘆了一聲,不再重復這些瑣碎之事。
告別了妹妹和張雪之后,蘇越回到顧家,這才與顧正清交談起投資星火影業的事情,并于第二天再次約見董見行和張玉瑛夫婦,敲定了投資協議。
“關于資金注入的事情,恐怕要等幾天。”簽完了合同,蘇越沉聲說道。
張玉瑛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公司目前的資金,還能撐一兩個月,協議既然已經簽了,等幾天,倒是無妨。”
蘇越看了眼張玉瑛,補充道:“不會很久,最多一周左右的時間就可以了。”
聽見這話,顧正清心中一凜,問道:“小蘇……你是在等什么消息吧?”
“顧老真是一猜就中。”蘇越微笑道,“我在等南豐基金那邊走出關鍵的一步,這樣我才能后發制人。”
“關鍵的一步?”
顧正清和董見行對視了一眼,心里都是無比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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