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那男子淡淡地掃了蘇越一眼，微笑地伸手示意。
蘇越點了點頭，在他對比的椅子上坐下，靜靜看著他，說道：“您找我什么事？”
“老夏也坐吧，這會時間還早，店里通常不會有什么人來。”男子沒有回答，而是對著頭發花白的老者輕聲說了一句，然后示意他在自己旁邊坐下，最后才正視著蘇越，說道，“找你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單純的見一見。”
“哦！”蘇越輕聲回了一句，有些拘束和緊張。
他從進門之后，表露出的神態，也不是完全裝出來的，是心里確實有些緊張。
頭發花白的老者雖然是個退休老頭，可手上的硬繭和偶爾流露出的銳利眼神，告訴他，此人依然還在為國家服務；而他對面那位威嚴極重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身居高位多年，殺伐果決之輩。
以他目前的實力，對方想要發難，他還真沒辦法反抗。
“這里不是機關辦公室，不用緊張，我們就隨便聊聊。”中年男子呵呵笑道，“我叫趙擎蒼，你叫我老趙就行了。”
剛開始翻到蘇越資料的時候。
他還有些驚奇，覺得這小子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秘密。
后來聽了許多燕鵬飛對于蘇越生活背景以及家庭巨變的講解，才稍微放棄了原來那種猜測，覺得他可能是遭逢大變，心里突然開竅了而已。
此刻見面。
趙擎蒼察覺到蘇越身上依然有不少少年人的情緒，才真正放下心來。
他們是隱藏在黑夜中的鷹眼，除了一些國家督辦的大案外，監查天下奇人異事，也是他們的職責。
“我還是叫你趙老吧！”
蘇越想了想，小心地說道：“您應該是燕警官的長輩或者領導吧？我不過是一個學生而已，一聲‘老趙’，顯得太過失禮了一些。”
“稱呼而已，不用這么在意。”
趙擎蒼哈哈笑了一聲，說道：“你妹妹的事，鵬飛跟我提過，我會幫忙想想辦法。”
蘇越一愣，不知道他為何一開口，就給了自己這么大的承諾，不禁感激道：“有趙老您這句話，我妹妹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我替她謝謝您。”
趙擎蒼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說道：“這段時間，你也給我們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我們也應當投桃報李。”
“不用，不用……”
蘇越裝作激動的樣子，紅著臉，說道：“我就是誤打誤撞而已。”
“你這誤打誤撞，可是真厲害。”趙擎蒼感嘆了一句，“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從零開始，賺了一千萬，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啊！”
蘇越訕訕地說道：“所以才說誤打誤撞嘛。我有多少斤兩，我還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因為妹妹需要一大筆錢救命，我不會鋌而走險的。”
他順著對方的意思說。
看似無意，其實在利用這話，盡量打消對方心底的疑慮，給自己異于常人的行為，找一個相對合適的契機和理由。
大家都是心思極為敏銳的人，蘇越在這樣的老狐貍面前，只能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好像你以前，并不是一個特別看看書的學生，是嗎？”趙擎蒼看著蘇越的眼睛，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
蘇越錯開他的眼神，臉色微紅地回答：“我只是不愛看書本而已，對于感興趣的課外書籍，還是很喜歡的。”
他平時沒少陪妹妹去書店。
這一點，無論對方怎么查，應該都沒辦法查清楚。
“聽說你這次來省城，是想開立境外銀行卡，然后進行國際金融投資？”趙擎蒼繼續道，“國外的金融市場，比國內殘酷許多，你想清楚了？”
蘇越知道他想問什么，不由直接說道：“古人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趙老愿意幫助我妹妹脫離病魔的深淵，我也不藏著掖著，我近來，在研究鴻遠基金主要投資品種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異常。”
“哦？”趙擎蒼來了興致，眼神變得更加銳利，“說說看。”
“美元指數的近兩個月歷史K線上，每當成交量最低的那一分鐘，總會出現異動，我猜……應該是有不知名的資金在試盤。”蘇越眼神明亮，靜靜地說道，“這就像小偷，在偷東西之前，總會事先踩點一樣。”
“你是說……他們會在美元指數上做文章？”一直靜聽的老者突然說了一句。
趙擎蒼搖了搖頭，說道：“這不可能！美元是世界貨幣，外匯市場上，主流貨幣的交易量，一天是千億、萬億的天文數字，呵呵……鴻遠基金這點資金量，真砸進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蘇越沒說話，暗自猜測著趙擎蒼的心思。
老者作為一名退休的資深探員，不可能不知道外匯交易市場上這些基本知識，而他剛剛簡直是下意識地將自己的猜測，脫口而出。
這證明蘇越所說的，應當是一件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根本就不像趙擎蒼堅決反對的那樣，認為這件事不符合常理，不可能發生。
“看來我猜測的，是對的。”蘇越暗道，“從他們倆人的反應，可以看出來，鴻遠基金和天業投資，應該只是掩蓋真實意圖的棋子而已。”
老者驟然驚詫之下，沒有來得及掩飾，直接就說了真話，而趙擎蒼瞬間反應過來，又用振振有詞的反駁，間接將話圓了回去。這其實只是他們不想讓蘇越猜測到更多事情而已，畢竟蘇越只是一個外人，有些事，不需要知道太多。
看透趙擎蒼的心思之后，蘇越也不想問太多，輕輕地‘嗯’了一聲，說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沒有實際證據來表明這一切，畢竟試盤的資金，根本沒法追查，也許只是巧合也說不定。”
他能說的，只有這么多。
而對方能告訴他的，也依然只有這么多！
趙擎蒼沉默了一會，說道：“小蘇啊，你的猜測，雖然沒有證據，可也不無道理，我再仔細想一下，今天的見面，就到這里吧。”
蘇越點了點頭，站起身，正要離開，
這時，趙擎蒼突然想起一事，又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