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自然不會失約。”
燕鵬飛想了想,繼續說道:“前面一段時間,跟蹤你的人,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是帝豪娛樂城的人。”
“帝豪娛樂城?”蘇越一愣,有些驚訝。
前世的記憶中,帝豪娛樂城在長陵風光了一段時間,直到兩年后,全國嚴打,才開始慢慢沒落,最后銷聲匿跡。
他沒想到帝豪娛樂城,也跟天業投資有關聯。
“怎么?你認識帝豪娛樂城的石老板?”燕鵬飛疑問道。
蘇越搖了搖頭:“石老板是長陵的風云人物,我聽說過,可惜根本沒見過。”
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當初在帝豪娛樂城門口,看見柳長卿老師的那一晚,周行書和那個什么財務科科長的神態以及行為……
倆人和帝豪娛樂城的老板一定有關系。
一個小小的財務科科長,在這個年代,能開奧迪A6官配的轎車,這里面沒有外水,根本不可能。
蘇越回顧了一遍當時周行書和柳長卿的對話,確信這里面肯定有陰謀。
他記得曾經聽張雪說過,柳長卿老師的丈夫,也是華鋒鋼鐵的員工,心里一沉,不禁問道:“周警官,華鋒鋼鐵,你們……調查過沒有?”
本來他不想說這事。
可華鋒鋼鐵畢竟是長陵的龍頭企業,更關乎父母、白姨、馮叔等人的工作以及未來。
蘇越不希望華鋒鋼鐵在這一次風暴中遭受重創,從而失去它的行業地位,致使業績下滑,逐漸走向衰落。
他是華鋒鋼鐵雙職工家屬的孩子。
雖然這家公司,跟他沒有多少關聯,可他心底,對于這家公司,是有一種歸屬感的,仿佛就像自己的家一樣。
隨著地產、基建行業的蓬勃發展。
鋼鐵行業在沒有遭遇產能嚴重過剩之前,日子還是相對滋潤的。
“地方國營企業的事,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燕鵬飛輕嘆著說道,“華鋒鋼鐵的事,不歸我們管,我們插不進手,也不想插手。”
有些事,他們查到了,也只能適可而止。
沒有領導的指示,這些查出來的事,只能移交給當地相關機構,至于他們怎么處理,最后有沒有相關領導來追查,他們只能反應,而不能插手。
“嗯!”蘇越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對了,你現在還在省城吧?”燕鵬飛在電話里繼續問道。
蘇越不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猶豫了一下,說道:“省城離長陵有好幾百公里呢,我今天趕不回來了,得明天才能到。”
“有一件事情,需要告知你一下。”
燕鵬飛猶豫了一下,說道:“關于你的資料,我建立檔案之后,遞交了上去,領導對你很感興趣,想要見你一面。”
蘇越聽見這話,心里突然緊張了起來。
他這兩個月的所作所為,確實太扎眼了,對方注意到自己,是應該的,不過他目前沒有站在大家對立面,應該不至于有什么大的劫難。
“我一個小蝦米,見我干嘛?”蘇越試探地問道。
燕鵬飛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別這么緊張,沒什么的,就是見一面。”
蘇越給他的感覺,就是太成熟了,什么事,都盡量做到周全,一點都不像一個少年,如今見他流露出緊張的語氣。
他才覺得蘇越是一個正常人。
“原來只是不易表露出情緒而已,說到底,只是一個天賦出眾的少年,看來……領導是多慮了。”燕鵬飛暗道,“這樣的少年,雖然難得,可以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少年成名,以后的路,還很長啊……能走到什么地步,還真是沒人可以預測的事情。”
他們的檔案之中,許多少年天才之輩,最終都會泯然于眾人。
他估計蘇越,也沒什么不同。
“如果……我不見,會怎樣?”蘇越繼續試探地問。
“表面上來看,沒什么影響。”燕鵬飛說道,“不過,我建議……你還是見一遍,說不定有什么機遇呢?”
蘇越沉默。
他既然出了頭,引起了對方的注意,那么這事就躲不過,主動見一面,打消對方的疑慮,對于他以后的發展,也有好處。
“行,燕警官,你把地址發給我,我明天過去一趟。”蘇越想了想,回道。
燕鵬飛見他答應下來,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便掛斷了電話,隨后就將地址發到了蘇越手機上。
“啟明街,和諧巷,404號。”
蘇越看著燕鵬飛發給自己的地址,眉頭緊皺:“這地址,怎么這么奇怪?”
第二天,從酒店出發,蘇越來到指定的地方,才發現門牌號所示的位置,居然是一家小酒館。
那酒館看上去很舊,應該開了很多年了,面積不大,進門之后,一眼能望到頭。
蘇越走了進去,環顧了一遍,發現并沒有客人,于是便走到柜臺,他正準備詢問這里的地址有沒有錯。
柜臺后面,一位看上去干練整潔,頭發有些花白的老者已經搶先說道:“小朋友,我們這里不接待未成年的少年。”
蘇越亮了亮自己的身份證,笑道:“我已經成年了。”
老者仔細看了一眼,也呵呵笑道:“那需要來一杯什么酒?這個時間,飯點還沒到,廚師沒有上班呢,沒辦法點菜。”
“你們這里有‘鵬飛酒’嗎?我有一位朋友說只有你們這里,才有這一種酒賣。”蘇越將手機上的短信亮了亮,“如果你們這里沒有的話,我再去別處看看。”
老者有些渾濁的眼睛,在看見那條短信之后,瞬間亮了起來,溫和的笑道:“我是個退休的老頭子,‘鵬飛酒’這種東西,我可釀不出來,不過呢……曾經有人送過我一壇,就在樓上酒室里,你若不嫌棄的話,就隨我去拿。”
蘇越見到老者的眼神。
瞬間確定了燕鵬飛說的地方,就是這里,不由點了點頭。
老者帶著蘇越一步步走上樓梯,然后來到對方所謂的酒室,只見一位身材魁梧,大約四五十歲的男子正倒了一杯酒,坐在椅子上,等待著他。
那男子身上的威嚴,比蘇越第一次見葉修國的時候,還要重。
他就那么端坐著沒動,蘇越便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勢,宛如一座山岳一樣,崢嶸巍峨,剛強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