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業有專攻。
就算他知道后世發展的軌跡,有些領域,也不是就一定優于常人。
“方老板過譽了。”蘇越淡淡地說道,“對于餐飲行業,我只是‘紙上談兵’的趙括而已,不值得您這么看重。”
“呵呵……年輕人,懂得自謙是好事。”
方云山笑了笑,將辦公桌電腦前的一張黑色卡片遞給蘇越:“這是天香酒樓的會員卡,送給你,算是上次事情的致歉,以后只要你出示此卡,酒樓所有菜品,一縷六折。”
蘇越接過卡片,看見那上面01的編號,不禁一愣。
“當時酒樓開業的時候,就留了這一張,反正我也用不上,不如直接送給你。”方云山微笑地說道,“歡迎常來。”
蘇越點了點頭,告別了方云山,趁著還未收盤,去了華信證券一趟。
滬銅的價格經過前日十字星震蕩之后,連續兩日大漲,連創新高,已經到達35800左右的價位。
他自己的賬戶,不同成本的滬銅多單,總共11手。
目前盈利已經到達117000元左右,賬戶總資產超過300000元。
而韓復升的賬戶,經過這兩日滬銅的大漲,賬戶總資產突破4000000元,其中新增盈利1275000左右,離蘇越與顧云汐約定的翻倍目標,還差1500000左右。當然,按照前兩日簽署的理財協議,蘇越目前從韓復升賬戶內,能得到的利潤已經有510000元。
眼看著滬銅的價格還在緩慢爬升,而成交量急速放大。
蘇越不禁皺了皺眉,手緊緊握住鼠標,輕嘆了一聲,暗道:“看來國內做多的機構還是膽小,這么快就放棄了。”
不過他旋即想到幾個月后。
那場發生在LME銅主力合約上,著名的空頭狙擊戰,心里也就釋然了。
國內有這幫極力看空銅價,認為世界經濟還將在泥沼中前行,國內工業發展遠未到爆發時間的蠢貨在。
多頭不畏畏縮縮才怪了!
蘇越無奈地將鼠標移動到界面平倉選項,平掉了自己和韓復升賬戶,一半的多頭倉位。
“咦……滬銅目前的走勢,屬于量價齊升,空頭明顯開始繳槍了,按這走勢,銅價后面必然會再創新高,為何要選擇在此時平倉呢?”
蘇越身后的一個聲音,奇怪地說道。
“前期平臺上,建立的大量空單繳槍以后,就算銅價后面再創新高,也走不遠了。”蘇越聽出是趙永富的聲音,不禁輕輕笑道,“趙投顧要不要再與我賭一把?這次你選多頭,我選空頭。”
趙永富急忙擺了擺手,苦笑道:“我差不多一年的工資,都輸給你了,再賭,我就得喝西北風了。”
蘇越的判斷,總是與他相反,這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可經歷過上一次失敗之后,他也實在沒有勇氣因為心里的那一口悶氣,再跟他對賭。
“不至于,如果賭贏了的話,你不是就連本帶利一起賺回去了嗎?”蘇越慫恿,“價格沒有走出來之前,誰也不敢肯定它會怎么變化。”
“賭徒思想,在這個市場中可走不遠啊。”
趙永富既是告誡蘇越,也是告誡自己:“我既然已經輸了一次,就不會抱著僥幸心理再試一次,你沒必要慫恿我。”
“趙投顧,這位就是顧首席的弟弟,你們營業部近幾日傳得神乎其神的那位小交易員?”
一個渾厚的聲音,出現在趙永富身后。
蘇越偏頭看去,只見一位皮膚黝黑,身材高大,一身西裝皮鞋的男子微笑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人饒有興致地看了眼蘇越電腦上的交易界面,臉上微有驚詫。
趙永富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王經理猜得對,你面前的這位少年,就是顧首席的弟弟,預言7月18日滬銅早盤大跌,乃是空頭陷阱的那位小交易員。”
“你能操作400萬的期貨資金賬戶,證明已經克服了價格變動所帶來的恐懼和貪婪,不錯!”趙永富口中的王經理贊賞地看了蘇越一眼,和善地伸出手,“天業投資總經理王海,有幸認識蘇公子。”
“天業投資!”
蘇越驚訝地看著他,站了起來。
“怎么,蘇公子了解過我們公司?”王海輕輕握了握蘇越的手,笑道,“聽說你是省城人士,不長居長陵,我們天業投資雖然在長陵有些薄名,可在省城并無分支,蘇公子是從何處了解的我們呢?”
“省城人士?”
蘇越一臉納悶,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打聽到的這些假消息。
不過‘天業投資’這張金融詐騙巨網,關聯著那失蹤的近四個億資金,為了盡快地打下自己的根基,這趟渾水,他是一定要趟的。
“目前國內的證券市場很差,也沒什么賺錢機會,許多私募基金和證券投資公司都死了,可天業投資在長陵不但活著,而且還活得很好,自然會引起我的關注。”蘇越笑了笑,簡單的恭維了一句,“王經理能把天業投資的業績做得這么好,真是厲害。”
蘇越并不知道天業投資的業績如何。
可他想著對方能在證券市場如此慘淡之時,還能忽悠那么多人,想必業績是真的不錯。
至于這些做出來的業績,到底走的哪一條路,他就猜不到了。
“呵呵……僥幸而已。”
王海輕笑了一聲,認真盯著蘇越,也說了一句跟先前趙永富詢問他,為什么在此時平倉類似的話:“滬銅氣勢如虹,正是爆量攀升的時候,相對應的國際銅價也非常堅挺,還在創新高,此時蘇公子不是應該繼續加倉嗎?你為何會想著平倉?”
“誰都知道會繼續漲的時候,市場往往會給人意外。”
蘇越看著滬銅量價依然在緩慢爬升,淡淡笑了笑,繼續說道:“每一次多空轉換,量能總是在急劇放大,滬銅的價格雖然在大量多單的涌入下,價格還在緩慢上升,可上升的速率已經越來越低了,這證明涌入的多單,多半是承接了空單的平倉數量,也就像趙投顧說的,空頭在潰逃。”
“期市是個零和游戲,沒有空頭的支撐,多頭又能走多遠?”
“前面平臺的空頭潰逃之后,滬銅價格若要繼續向上大幅走高,需得引入新的大量空頭才行,這樣才能承接大量的多單上攻。”
“我不知道銅價未來還會不會繼續大幅攀升,但我至少知道這一刻,已經是一段升勢的強弩之末了。”
“平掉一部分多頭倉位,等待走勢的再度明朗,應該沒錯吧?”
王海吃驚地看著蘇越,很難相信這番話是出自于一個少年口中,趙永富愣愣地沉思了片刻,吐出一口長氣,不由暗自幸慶。
他在想,自己還好沒有跟蘇越繼續對賭,不然大概率,又會輸得顏面無存。
“蘇公子,不知……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天業投資,當一名兼職操盤手?”回過神來的王海突然盛情邀請。
蘇越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微笑間,關于吞下天業投資未來那筆巨額金融詐騙資金的計劃,緩緩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