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渠城的幾大世家在靈州算幾流勢力?”張初連方渠城都沒去過,自然對這些勢力也沒有什么認知。
“方渠城的幾大世家……”吳寶苦笑著搖了搖頭,“算幾流不好說,但是三大世家加起來,應該可以算作二流勢力。”
“靈州有幾大一流勢力?”張初頗感好奇,據說靈州所屬的北地是一塊貧瘠之地,連這里的一流勢力都比方渠城的三大世家要強,那么大魏中心的中州之地的勢力又該強橫到何等程度?
想想就有壓力,張初開始反思,自己的修煉是不是可以再刻苦一點……
“張公子沒聽過一家一莊三大派嗎?”
雖然對張初連最基本的武林常識都缺乏認知,感到有點怪異,但吳寶的嘴巴卻沒有停下,他一邊趕車,一邊解釋道:“一家就是方渠城的元家,這元家與大魏皇室本同出一源,但不知為何,突然從皇室一脈分離而出,于靈州城立足,自成一系,是整個靈州城的諸勢力之首,其中強者無數,據說真氣化液的強者就不止一位。”
“一莊為靈州的幽靈山莊,是整個北地都談之色變的殺手組織,沒有人知道幽靈山莊的具體實力有多強,但是有傳聞說,只要價錢足夠,他們連真氣化液的強者也敢去刺殺。”
“并列的三派則分別為松鶴派、百草派與三山鐵拳派,三派各有特色,實力雖然不如前面的一家與一莊,但也不是一般勢力可以小覷的存在。”
“像九寨盟游離于外,不與任何一個大勢力有瓜葛,但是這重劍派向來與方渠城里的一家元家交好,甚至不少人說這重劍派是元家的附庸勢力,要是沒有元家在暗中支持,恐怕早就被九寨盟連皮帶骨地吞了。”
吳寶說了那么多勢力,卻唯獨沒有提及一個最應該提及的龐然大物,張初奇怪問道:“在靈州,沒有大魏官方勢力存在?”
“有啊,怎么沒有。”吳寶嗤笑道,“靈州刺史向來由靈州城的元家家主擔任,所以從這點來說,元家就是官方,就算在其余城池中,比如方渠城,也有縣令存在,不過一般都不管事,管事的早就不知道死在那個臭水溝里去了。”
“要是這北地再富庶一些,當不至如此,可惜這里實在太貧瘠,在中州的皇家看來,可能不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雞肋,要是出兵,付出大代價來治理,不過勞師傷財罷了,所以北地才形成現在的局勢。”
張初詫異道:“你這小子知道得挺多。”
不過你自己知道得少罷了,吳寶腹誹。
“駕!”
三匹馬忽然出現在前方,蠻橫地向馬車撞來。
“重劍門辦事,無關人等閃開!”
吳寶翻了個白眼,一拉韁繩,將馬車稍稍向側面移動。
“那么霸道嗎?”張初瞇眼看向那三匹好像要從馬車上碾過的駿馬。
三匹馬擦著馬車奔馳而過,塵土飛揚。
當先的一個是左眼下有一顆淚痣,面相刻薄的紅衣少女,身后兩人是臉色傲然,身背大劍的傲然青年。
吳寶炫耀道:“以前本公子在方渠城也是那么霸道,不管是看上的小姑娘,還是值錢的寶物,本公子說上一句……”
“噗”的一聲,張初手里的秘籍砸在吳寶的后腦勺上:“可惜這里不是方渠城。”
吳寶咽了口唾沫,立即認錯:“是是是,張公子說得對,小弟我得意忘形了,馬上反省。”
張初滿意道:“不錯,在我的教育下,你會成為一個對武林有用的好人。”
吳寶暗地里憋了撇嘴。
又一書砸下,張初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訴你,你這好人做定了!”
吳寶捂住腦袋,“嘶“了一聲:“張公子說得有理,小弟我以后一定做個好人,對武林有用的好人!”
“行了,趕車吧。”張初縮回車廂里。
吳寶暗罵一聲,揮鞭狠狠地在馬背上打了一鞭。
但馬車沒走多遠,后方又傳來馬蹄聲。
“喂,那輛馬車,立即停下!”
吳寶掏了掏耳朵,又一鞭打在馬背上,馬車跑得更快。
后面的聲音變得氣急敗壞:“本姑娘叫你停下,你沒聽到嗎?”
吳寶哼著小曲,不理不睬。
“吁!”
三匹馬追到馬車前方,同時停住。
“你聾了嗎?”紅衣少女臉色難看,“叫你停下,你沒聽見嗎?”
“確實沒聽見,”吳寶斜眼看上天空,憊懶道,“我還以為是犬吠。”
“你……”少女被罵懵了,指著吳寶的右手不斷地抖動,一時說不出話來。
少女身后的一個青年臉色難看:“你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嗎?想找死不成?”
“你,你……你居然敢罵我?”紅衣少女終于反應過來,臉上是滿滿的不可置信,“真是……好大的狗膽!”
吳寶卻沒生氣,反而“呵呵”笑了一聲:“本公子生來就是膽大,怎么著?總比你這生來就刻薄,一副克爹克娘的面相的女人好,我猜,你爹娘肯定早死吧?喲,臉色都紫了,你看,我說對了吧?”
不止那少女被氣得渾身發抖,連張初的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
之前他就疑惑,吳寶這家伙,心機、手段都不缺,為什么會被排擠在那種程度,現在他感覺至少已經找到了一半原因,就是嘴臭。
不過這家伙也有個不算優點的優點,就是嘴臭也分人。
要是當初他在張初面前就是這么一副德行,現在或許連尸體都被鳥獸啃光了。
“鏘!”
一個青年臉色鐵青地拔出長劍:“師妹,我看這家伙說不定就是那人的同伙,故意在這里拖住我們,不如先把這家伙抓了再說!”
“師妹,看師兄抓住這個家伙,將他的嘴巴撕爛!”另一個青年連忙拔出長劍,不待少女回答,在前一個青年之前,驅馬上前直取吳寶而來。
我去,這也太暴躁了吧,一句話不對頭,就要開打?真長見識了,張初連忙掀開簾子,抱拳道:“哎,哎,哎,這位少俠不要激動,在下這車夫家里最近突逢變故,心情不大好,連我這主人都不放在眼里,還請這位少俠不要見諒。”
“這還像句人話!”驅馬上前的青年一拉韁繩,臉色好看了點,“你家車夫真該好好管教,要是我家里有那么一個車夫,早就剁碎了,拿去喂狗,還養著浪費糧食嗎?”
“這位少俠說得有理,在下馬上就好好管教他,爭取讓他做個好人。”話音一轉,張初問道,“不過,少俠叫住我們作甚?”
青年手里的長劍向車廂內一指:“有個惡賊在我重劍門偷了東西,我們一路追蹤,卻沒有看見他的蹤跡,所以懷疑,他有同伙接應,你趕緊下來,讓我們搜索一遍馬車。”
“對于貴派發生的失竊事故,在下深感憤慨。”張初揭開簾子,“不過在下的馬車就那么大點,絕對藏不了人!”
向馬車內看了一眼,青年有點猶豫,回頭看向紅衣少女:“師妹,現在該怎么辦?”
另一個青年連忙道:“還有什么怎么辦?既然有懷疑,事關重大,就應該帶回去交給長老拷問一番。”
“帶回去,否則受罰的就是我們。”紅衣少女點頭,憤憤地看向吳寶,“尤其是這個車夫,帶回去直接重刑伺候,我看他的嘴皮子還是不是那么利索。”
青年轉頭看向張初:“兩位,還是老老實實跟我走吧,如果我重劍門查出事情和兩位無關,自然會放兩位出來。”
張初搖了搖頭,遺憾道:“可惜再下還有事,否則也不介意去貴派做客。”
紅衣少女冷哼一聲:“這可由不得你們,五師兄,先擒住他們再說。”
“師妹,看師兄替你擒住這兩個賊子。”青年志得意滿地跳下馬,拿起長劍,逼向馬車。
對這三個家伙,張初興致缺缺,于是看向吳寶:“你去教訓教訓這三個家伙,讓他們明白天有多高。”
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成馬車夫,吳寶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聞言也不說話,身形一縱,一掌拍向拿劍青年。
他的掌法沉穩卻富有爆發感,給張初的感覺有點像是體會過幾次的九重山拳法。
至少意境極為相似。
手掌拍在劍身,趁青年后退之時,吳寶咄咄逼人地欺身而上,又是一掌拍出。
青年冷哼一聲,一劍斬向吳寶的手臂。
收掌,吳寶身體一側,左掌又拍向青年的腦袋。
同樣都為小周天境的兩人戰做一團,打得有來有往,極富觀賞性。
沒幾招,吳寶就開始占據上風,尋了個空隙,一掌拍在青年胸口,將青年打得踉蹌后退。
這家伙別看一副被掏空了身體的摸樣,但是手上的一套不簡單的掌法卻被他打得爐火純青,只憑這一套掌法,幾乎就讓他有了抗衡大周天境的資本。
青年撫胸后退,臉色難看,急忙向后喊道:“師弟,這家伙不是普通車夫,是個高手,快來助我!”
觀戰的青年也意識到吳寶不簡單,聽到前面的青年那么說,應了聲好,拔劍上前,兩人共戰吳寶。
吳寶怡然不懼,以一對二,不落下風。。
張初看得津津有味。
這兩人的招式雖然不精深,而且也用得生硬,但是與普通的劍法不同,兩人的劍法并不是走的輕盈靈動的路子,反而在招式中包含大量的與刀法招式一樣的下劈,每一劍都沉重有力,像是砸下的大棍。
無怪于門派被稱為重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