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共41塊玉牌……”猬須老者不甘地將裝著玉牌的外衣扔給張初。
張初伸手接住,不滿道:“你當我是瞎子嗎?你們所有人加起來不下于百人,為什么現在這里才那么幾塊玉牌?”
“來的人雖然多,但是我吳家嫡系卻不多,現在你該放下鄭長老!”猬須老者恨得直磨牙。
“不急……”張初打開包裹著玉牌的外套,“我先看看,你們有沒有糊弄我。”
“小賊,可惡!”猬須老者一張老臉已經黑成了豬肝色,心里想著怎么把眼前的家伙大卸八塊,臉上卻還得忍住,真是越憋越難受。
“果然講誠信……”張初向后退到樹林邊,摘下老頭腰上的玉牌,忽然將手中奄奄一息的老者砸向威脅最大的猬須老者,“接住!”
猬須老者看向抽身后退的張初有些無奈,這扔過來的鄭長老就剩一口氣了,他要是不接住,任其掉到地上,那還有命?
白發老嫗與另一個陰森老者追向逃進山林里的張初。
猬須老者放下手里的鄭長老,叫來兩人看守,跟在前兩人身后,追了上去。
一鉆進山林,張初就松了口氣。
他本來計劃如果此次引來的人多,就伺機抓住一個長老,看看能不能以長老的性命換取玉牌,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長老抓到了,全部到場的吳家人的玉牌都落入了他的手中,事情輕松得出乎意料。
看來那個鄭長老的地位有點不一般……
如果后面只有四個長老,憑現在的金玉身,張初倒是有把握一戰殺了這四人,可是后面人數太多,而且這里距離方渠城實在太近,吳家來援之人肯定源源不斷。
他還沒有一戰滅絕吳家的實力,所以只能跑。
后面幾人的速度雖然不慢,但是都沒有橫沖直撞的張初快。他已經進入山林十多米,后面的幾人還沒有追進山林。
張初回頭看了一眼,轉頭跑得更快。
忽然,身周一寒,仿佛被人強行抽走了熱量,以張初的體魄,居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以張初為中心,旁邊一丈內的樹木之上都染上了一層冰冷的紅霞,不,那更像是紅色的霜。
心中警鐘鳴起,張初咬牙全力催動金玉身與小星辰鎖體功。
“殺!殺!殺!”
龐大而精純的殺氣隨著一道紅霞似的刀光從后方,劈向張初的背部。
腦袋刺痛,眼前幻覺叢生,好像有千軍萬馬沖撞而來,勢要將他踏成肉泥……
這殺氣與被張初幾天前見過的那個周諾所用的三殺刀一樣,但與那次相比,這次的殺意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好像一個是虛幻的投影,而另一個則是形成投影的本體。
張初從幻覺中脫離,眼前的一切剛恢復成原樣,那刀光已經劈到了他的背上。
一股寒意從背部爆發,張初的體表迅速生出了那種霞紅霜氣,并且這股寒意還在向體內蔓延……
“噗”的一聲,張初向前撞在一顆小樹上,但未有絲毫停留,躍過小樹,向前跑得更快。
一個陰柔中年男人提著刀走出,皺眉看向張初逃走的方向。
“周二,如何?”
白發老嫗三人紛紛追至。
陰柔男子狹長的雙眼瞇了瞇:“雖然中了我一刀,但是人跑了。”
“這……你的刀不是能凍結真氣嗎?”猬須老者失望開口,“為什么還能讓他跑掉?”
“我也不知,這人修煉的真氣好像有點古怪,平常人就算是滿溢境,中了周某一刀,真氣也會受到很大影響,可是……”陰柔中年人反提長刀,向三人一抱拳,“他可能還未跑遠,周某這就帶人去看看。”
話一說完,也不待三人回答,便與身邊的幾人追進了山林。
白發老嫗看向猬須老者:“大哥,我們追不追?”
“這還去哪里追?讓吳河山帶著人與周二一起追吧。”猬須老者向身后的一個中年大漢交代了兩句。
中年大漢應了兩聲,一揮手,帶著身后眾人跟著陰柔中年人追去了 收回視線,猬須老者臉色有些喪氣:“都怪我,不止丟了家族那么多玉牌,而且還讓那畜生帶走了真秘籍與藥材,原想著,不能用假東西打草驚蛇,可是這畜生居然那么警覺,我們還沒包圍,他就察覺了。”
“這事都是我們同意的,怎么能怪大哥?至于玉牌……”白發老嫗的臉上露出笑意,“三妹要是沒辦法,怎能輕易開口讓大哥把玉牌交給賊子?”
聞言,猬須老者頓時抓住白發老嫗的手臂,驚喜道:“不知三妹有何辦法?”
連一直沉著臉,不言不語的陰森老者都驚訝地看向老嫗。
“大哥別急。”老嫗不慌不忙道,“我帶在身上的那塊玉牌,因常年相伴,早就不知不覺地帶上了我常用的熏香味,這種味道非常淡,常人感受不到,但是我養大的一只特種飛靈貂就對這種味道極為熟悉,只要在一兩里之內,就可以聞到那種香味,繼而帶著我們尋到香味的出處。”
“沒想到,三妹居然有如此巧妙的方法,這回找到那畜生就容易了!”老者大喜,隨即又皺眉,“不過,三妹這方法也要在近處才能找到那畜生,要是他離開了方渠城周邊,甚至靈州,那我們還是拿那畜生沒有辦法?”
“的確是這樣。”白發老嫗搖頭,“所以我們得盡快搜索那小子,只是三妹的飛靈貂前幾天出了點毛病,但昨天已經找到人治療,應該很快便能治好。”
猬須老者忽然問道:“三妹覺得,這畜生要那么多玉牌做什么?前前后后恐怕已經搶走了大幾十塊,要用來練功恐怕也用不了那么多,難道就是單純的貪圖財物?”
白發老嫗猶豫道:“我好像看見這小子運功時,連衣服都會帶上玉色,好像……好像是混元金身第三層的標志,難不成他……”
“不可能!”猬須老者打斷白發老嫗的推測,“簡直荒謬,三妹你不是不知道混元金身是什么情況,難道你相信有人能夠在這種年紀將混元金身修煉到玉色透體的境界?”
“唉,想當年,我們吳家要不是……也不會造成這代家主一代青黃不接,什么事都要我們這些老家伙出面。”
“也是,如果他修煉的是混元金身,也不需要修煉什么小星辰鎖身功。”說道這里,白發老嫗跟著嘆了口氣,“就算我們找到那小子,恐怕也奈何不了他,今天的情況大家都看在眼里,這小子一身硬功,極為難纏,我們四人聯手都奈何不了他,如果周二不是偷襲,就算加進來,恐怕也是無濟于事,今晚之后,家族人心恐怕就要更亂了。”
想了想,猬須老者看向那陰柔中年人追去的方向:“要是老家主在,自然能輕而易舉地捏死這小子,不過老家主一直在閉關,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出關,要對付這小子,除非得到吳家更大的助力。”
白發老嫗猶疑:“周家肯助我們嗎?”
“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地助我們。”猬須老者搖頭,“除非好處足夠,不過我倒是有個想法,三妹,吳鈺與那周二家那小丫頭不是向來走得很近嗎?這次要不是那小丫頭相求,周二未必愿意助我們。”
白發老嫗驚訝:“大哥莫非想召回吳鈺?可是陰山派那事才過不久,若是就那么召回吳鈺,恐怕人心不服,尤其是吳曾,不知道又要鬧出什么事端。”
“三妹有所不知,今日一早我就收到靈州城方面的傳信,”說到這里,猬須老者臉上的喜色更甚,“說吳鈺這兩日就要挑戰人榜排名第八十四的王靖安,并言稱有八成的把握戰而勝之!”
“他如果真的成功,實力恐怕已經不在老夫之下,到時攜大勢而歸,以其天資,我們只要借這機會,讓他參悟大羅掌中那式專破硬功的掌法,這畜生自然就不足為慮,就算我們殺不了這畜生,這畜生也不過就是我吳家吳鈺崛起的一塊踏腳石罷了。”
“如果吳鈺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親手格殺這畜生,不僅能洗刷我吳家這些天的恥辱,也必然使我吳家的氣勢更上一層樓,一舉壓過周、王兩家!”
聽到這話,不止白發老嫗,就連陰森老者臉上都露出明顯的喜色。
“吳鈺公子當真是麒麟兒,不愧是夫人的兒子。”陰森老者忍不住開口道。
白發老嫗跟著道:“吳鈺不錯,再過些年,未必不能超過老家主,碰觸那個境界,要是他能夠成功的話,再召回來,其他人也沒有理由再反對,不過,大哥召回吳鈺之后,怎么應付九寨盟那邊?”
“這幾日,我們吳家一直焦頭爛額,連陰山派上的二長老尸骨都未曾理會。”猬須老者凝重道,“恐怕已經遭到不少人嘲笑,這次,答應九寨盟的條件不變,讓他們前去試探一番陰山派,更何況……”
猬須老者突然問道:“三妹難道以為這畜生和陰山派沒點關系嗎?”
白發老嫗不解道:“大哥的意思是?”
“強者哪有那么多?突然出現一個就夠了,哪來的一個又一個?這里是方渠城,靈州的偏僻之地,又不是中州,就算不是這小子殺了周家人,恐怕也脫不了干系,而且陰山派上那事,說不定這小子也插上了一手,就讓九寨盟打頭,去試探一下陰山派,要是能夠逼出這小子,就最好不過!”
“大哥說得有理,不過九寨盟那些人也不是好相與之輩,此行來到方渠城,萬萬不能讓他們鬧出什么亂子來。”
“這事,又不是我吳家一家之事,還有周家在,當然不會讓九寨盟亂來,不過,說來奇怪,那個顧右悲到底死了沒有?如果沒死,怎么那么幾天不見現身?要是死了,那么是誰如此迅速地通知了九寨盟這事?真是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