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八年,三月三日,天氣晴。
來自砂州的商隊進入了蘭陵縣。
仙水宮外面,王蘭陵和使者們坐在了草地的休閑椅上聊天。
姜作人看著王蘭陵,“蘭陵侯,這是我父親的妹妹,也是先帝的兩千九百五十五女,天和公主。”
姜作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而姜天和則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漂亮女人。
“見過蘭陵侯。”天和公主溫文爾雅的與王蘭陵問好。
王蘭陵已經不是黑水縣的那個王司長了,此時直接笑著說道:“原來是公主殿下,我說怎會有如此風情的女子。”
姜天和并不覺得王蘭陵無禮,接著話說道:“小女子久聞蘭陵侯威名,若是早知道蘭陵侯如此平易近人,談吐風趣,我早就過來了。”
王蘭陵笑著說道:“兩位遠道而來,應該是有正事吧,我與砂州那邊的生意一直都很順利,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夠驚動兩位前來。”
姜天和嫵媚的看著王蘭陵,“美什么,就是想過來看看,認識認識這里的大英雄。”
王蘭陵看向了姜作人。
他很清楚誰是說話人。
姜作人也收斂了微笑,認真的說道:“砂州地處偏僻,又和五個州都接壤,境內無險可守,自古以來都是蠻荒之地。”
王蘭陵不認可這個說法,說道:“盡管砂州確實是沒有大山大河之類的天險,但砂州還是存在著適合大量人類發展的綠洲,人口也有數百萬之眾,而且都是聚集在一郡之地。”
姜作人繼續說道:“確實是如此,在我父王治下,百姓們安居樂業,人口和美景也都多了起來。”
“這一次,我父王聽聞蘭陵縣里有能夠以一敵萬的機關槍,所以就命我前來購買,不知道蘭陵侯可愿意賣我幾個?”
王蘭陵點了點頭,“當然可以,我和砂王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雙方往來非常自然順利,我愿意維持這個友好關系。”
“嗯,就賣你十把好了,不過價格要比造價高出一些,都是生意事情,還請理解。”
姜作人迅速說道:“這個是自然,這一次我帶來了許多禮物財寶,這是禮單,還請蘭陵侯過目。”
直到這個時候,姜作人才把禮單拿出來。
王蘭陵點了點頭,很快趙良言就接過了禮單,遞給了王蘭陵。
在看了下禮單之后,就發現上面不僅是有金銀珠寶和香料礦石之外,還有姜天和的名字,以及一百萬的錢。
王蘭陵需要很多黃金來作為戰略儲備,這一次砂州的禮單上的錢財數字有百萬之多。
在這個一塊錢可以讓一個人一個月內吃飽飯的年代,只是字面上的百萬,就足夠多了。
王蘭陵將目光從禮單上移開,看向了姜作人和姜天和。
“這份禮單有些貴重了,一架機關槍也就是兩三萬塊,我現在最多也只能賣十架,再多的話就影響我這邊的安全問題了。”
姜作人迅速說道:“那么請問,蘭陵侯想不想要這份禮物呢?”
姜天和也期待的看著王蘭陵,這個天和公主可不是什么懵懂無知的少女,不僅如此,她都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兒了。
大部分時代,其實對于婦女都沒有排斥,先帝的后宮里收了不少帶孩子的女人,王蘭陵收了有好幾個兒子的徐白鳳,也沒見人說什么。
相反,很多貴族其實就喜歡這種調調。
不過是買女兒,順帶著收婦人。
一般都是寵小女兒,漂亮媽媽反倒是當仆人用的。
不過這是一般情況,此時姜天和這種就算是那種有錢有身份的寡婦。
王蘭陵直接說道:“想要是肯定的,只是無功不受祿,有話不妨直說,這里沒有外人。”
姜作人鄭重的呼吸,平復好心情之后,說道:“我父王對蘭陵侯非常的欣賞。”
王蘭陵眉頭一皺,迅速說道:“砂王莫不是想要稱帝吧?”
姜作人身軀一震,雙目猛睜。
旁邊的天和公主,也長著紅潤的小口,詫異的看著王蘭陵,甚至是還有些驚恐。
“哈哈哈!”姜作人迅速鎮定的笑了笑,很快就看向了王蘭陵,“蘭陵侯怎么會這么想?”
王蘭陵之前還不確定,但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了。
“這事情和我沒關系,反正我是不可能投降朝廷那邊的,目前各州能打我的實在不多,我同樣也沒有往外擴展的想法,至少五六年內都是如此。”
姜作人吸了口氣,認真的看著王蘭陵,“倘若我父王稱帝的話,蘭陵侯會怎么做?”
王蘭陵直接說道:“只要砂州那邊繼續履行我們之間的交易規則,那么不管是砂王也好,稱帝了的也好,我都按照之前的算。”
“你們只要不往我這里打,我不管。”
“有人若是要靠近砂州和牧州之間的商路的話,那么為了保護山海郡,我會出兵把敵人推到安全線之外的位置。”
王蘭陵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因為他的關系,各地觀望了許久的王爺們,都迫不及待的造反了。
現在那些人確實是土皇帝不假,但是偷偷摸摸的,和光明正大的,是有區別的。
哪怕是和當皇帝沒區別,但有些人就是做夢都想要當皇帝。
尤其是老皇帝的那些小弟弟們,對皇帝的名號,是有想法的。
帝位,那可是一個有魔力的勾人東西!
姜作人激動的說道:“只要蘭陵侯能夠擋住通州牧州澹州的軍隊,那這禮單上的一切,都是你的,后續還有更多!”
王蘭陵說道:“我只管在這里的事情,其余和我無關。”
“好!”姜作人也不希望王蘭陵出去。
當姜作人帶著手下人和十架機關槍回到砂州之后,早就日思夜想迫不及待的砂王,迅速拿出私下里傳了好多年的龍袍!
砂王姜天作站在了龍椅前面,激動的看著下面的眷屬。
“朕已登基!陽龍帝國之主!冊封文武百官,皇后太子,普天同慶!”
消息傳遞到龍城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份的尾巴時候了。
已經好久沒有發怒了的老皇帝,怒的將手中的報告撕了個粉碎!
“姜天作!你這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我必將你溺死在糞坑之中!”
“命……”
老皇帝正要憤怒的派兵征討這個逆賊,猛地就卡住了。
憤怒槽開始冰冷的下沉,老皇帝想著砂州的幾個地方。
牧州廢了,山州兵力大損,森州的土著反抗勢力正在死活復燃,澹州忙著內部剿匪,禹洲……
砂州附近五個地方,他竟然只能找到一個能打的,而且禹洲的兵卒向來是以軟弱著稱。
這個塊八十歲的老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通州、炎州還有龍州上面幾個州其實都可以派兵出去,龍州附近幾個州一直都很太平。
只是若是像是打王蘭陵那樣,再失敗了的話,那么他的那些弟弟侄子、州牧郡守們,會不會也跟著裂土封疆?
那樣的話,這個龐大的帝國,就會分裂成七零八落的上百份了。
曾經,他總是認為帝國的底蘊深厚,一次不行那就十次!十次不行那就一百次!
一萬鐵騎打不過王蘭陵,那下次就派十萬!
十萬還打不過,那就去一百萬!
只是現在,他從目前的現實中了解到了很多不一樣的事情。
比如,他能夠得失敗次數,已經不多了。
周圍安靜的厲害。
老皇帝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