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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雪山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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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且慢!”

  倉典所的老大其實就在隊伍后面,此時看到王蘭陵真的要攻打自己家,便無法繼續裝下去了。

  原本是想著趁著發放錢糧的時候自己順手也裝點東西,但是沒有想到王蘭陵竟然帶著人跑到了他家門口!

  這下子無法看熱鬧了!

  聽到聲音,王蘭陵看向了后面,發現有幾個當官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尾隨在了隊伍后面。

  唉,發工資的時候總有些人安穩的很,心中有規劃,和那些著急領工資的底層人,可不是一個屁股的。

  這種事情,黑水縣同樣是有,王蘭陵很有體會。

  不僅是黑水縣,還有黑水縣遠處的那個山崖口駐軍那邊,同樣是這種玩意兒。

  每年發工資的時候,很少能夠看到幾個當官人,這些人并不是都失蹤了,是像是蒼蠅一樣聚集在了一些地方吸血呢。

  聞風而動,望風而降。

  “王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為何如此興師動眾?”

  劉科元看向了王蘭陵,盡管王蘭陵身邊有兵,但依舊是一個縣令。

  衛縣和雪山縣都不是普通的縣城,這里更準確的來說是軍屯區。

  不管是駐防內地還是邊疆,里面的士兵就地屯田,每一兵士都由國家配給一定數量的土地自耕自種,以免去百姓的負擔與轉運糧餉的困難,實現軍隊的自我供給。

  山崖口那邊缺少耕地,適合耕種的耕地與關口之間有很長的距離,所以才設立的黑水縣。

  雪山縣的駐軍是在大金山上,也就是對大山里的匪患嚴防死守,那里同樣不適合耕種,所以雪山縣就是駐軍部隊的后方基地。

  這里沒有黑水縣那么繁榮,人口沒有黑水縣那么多,再加上軍隊比較多,更容易亂起來。

  更簡單的來說,這里就是駐軍部隊休息和訓練的軍營,像是城里的商鋪和居民都是歷代軍頭自己建立的。

  像是劉家仆人手里的那些槍炮,基本上都是從軍隊里獲取的,不管是買還是拿,都是手段。

  王蘭陵很清楚這里是一個民風更加淳樸的地方,但是他并不是當初黑水縣的那個王蘭陵。

  “無他,有人將槍口對準本官,本官正欲收拾了這幫刁民。”

  劉科元沉著臉看著王蘭陵,“大人!我乃是雪山縣的官員,前面這地方是我家府,我家歷代都是為國效力,對朝廷忠心耿耿,王大人您來到這里一言不合就要刀槍相向,真以為這里是你的山海縣不成?”

  王蘭陵看著劉科元,淡淡的說道:“這一次我來是為了解決有人欺壓士卒,多數士卒待遇低下的問題,衛縣那邊全縣上下都一起有錢的捐錢,有糧的捐糧,怎么雪山縣這里就不肯了?”

  劉科元怒道:“你這是胡鬧!士卒的錢糧乃是朝廷安排,你一個小小縣令,有什么資格在這種兵家事情上指手畫腳?!老子上陣殺敵的時候,你不知道……”

  咔嚓!

  劉科元說不下去了,因為好幾把長槍的槍口和刺刀,都對準了他。

  王蘭陵依舊是非常的平靜,換成是通州官校的吏員生,只怕是在這小小的軍官剛大聲說話時,就一個嘴巴子抽過去了。

  不是軍官的地位低,是當官的人地位低。

  在停頓了一下后,劉科元冷靜的注視著王蘭陵。

  “王大人,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滿城的將士聽你的話嗎?!”

  王蘭陵平靜的看著這人。

  “我,代表的是州牧,是朝廷欽差,是在為圣上做事。”

  “你,能代表誰?”

  “這里,誰人肯聽你的話,你讓他站出來,讓我瞧瞧你是不是有能耐可以代表這雪山縣的滿城將士。”

  劉科元滿臉的怒氣,他迅速看向了高燕青等人。

  然而往日里一起喝酒吃肉的好兄弟們,此時都像是在開會時的面容一樣。

  他們現在,雙眼是看不到人的。

  劉科元被高燕青等人的表現羞辱到了,他又看向了自己的幾個手下。

  作為倉典所的人,平時可沒少吃到油水。

  然而此時劉科元的副手和幾個手下,都生怕和劉科元扯上什么關系,哪里會站出來替劉科元說話。

  平常和其余部門的兵卒打架也就算了了,肯定能叫到人,但是現在……

  “有些人總是認為自己能夠代表朝廷,明明一直都是在做吃著鍋砸鍋的事情,還總是一廂情愿的認為自己可以代表別人,你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代表別人呢?”

  劉科元惱羞成怒,怒視著王蘭陵說道:“王大人,你是朝廷欽差不假,但這樣欺負人,就認為別人也會聽你的話嗎?!”

  “好,我就讓你看看我說話管事不管事,看清楚了。”王蘭陵舉起了手,淡淡的說道:“斃了他。”

  六七發子彈同時從槍口里打了出去,在這種極近的距離下,瞬間就在劉科元的身上炸出了血花!!

  高燕青等人猛地一驚,迅速后退了幾步。

  周圍的士兵也都驚悸的看著這邊,他們沒有想到這一幕。

  “啊……額……”劉科元的身子噗通的飛了出去,在幾發子彈的撞擊下,倒在了鋪著磚頭的地面上。

  他并沒有立即死去,但無法說話,手臂和臉龐都在努力的想要說什么話。

  在短暫的掙扎之后,這個穿著官服的男人就睜著眼睛安靜的趴在了這寒冬的小城地面上。

  “死于態度不端正。”王蘭陵做了一個總結,又看向了其余人,“殺戮非我所愿,諸位平時做了什么事情都和我無關,眼下我只要求提高下面士卒的伙食水平,同時讓每個人都有幾塊錢的閑錢,城中大戶軍官若是不肯配合,就別怪我自己去取了。”

  高燕青等人靜若寒蟬,王蘭陵身邊的那些士卒都聽王蘭陵的話,而他們這邊就不一定了。

  “來人,把尸體送到他家的家門口,通知里面的人,我不追究他們的過錯,這人死于槍支走火。但若是再不肯配合捐出錢糧的話,那我們就要進去反腐了。”

  很快劉科元的尸體就被兩個士兵搬到了劉家的大門口,等兩個士兵走回來之后,劉家的人就悄悄的打開門,把尸體搬了進去。

  沒過多久,里面就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出來投降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王蘭陵直接召開了萬人規模的大會,監視著各家各戶的錢財分配到每個軍卒手中。

  縣城里的金庫順利的打開了,里面的米糧也被雪山縣的士兵搬運到了軍營里。

  金庫里就幾百塊錢,不過各級軍官還有城中一些大家族倒是出了不少錢。

  王蘭陵也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在這里等著援軍過來。

  殺人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在沒有到衛縣之前,王蘭陵就已經準備在雪山縣這里殺人了。

  雪山縣這里是抵御金山馬匪的關口,只要這里的人放馬匪過去,那么王蘭陵的一切后續行動都會受阻。

  不僅是受阻,到時候被犧牲的就是王蘭陵自己。

  和衛縣不一樣,金山郡的姜家人是有能力調動這邊的人手的,知事也說的非常明白,雪山縣這里和金山郡那邊的關系非常深。

  這里的人現在不敢和王蘭陵直接對著干,但他們只要得到了郡里的指令,就會迅速帶著軍隊去郡城護衛。

  只要這些人離開雪山縣支援金山郡,那么王蘭陵就不能去對付那里的姜家人。

  他可以說雪山縣的人造反,雪山縣的軍官同樣可以說王蘭陵造反。

  光是發錢發糧沒有用,這里的執政體系就是向著姜家人那邊的,下層士兵無法左右軍隊的意志。

  軍隊的控制權,始終都是在上層人那里。

  所以王蘭陵必須要殺人!

  你們敢鬧事,那就做好開戰的心理準備吧!

  王蘭陵要讓這里的人清楚的明白,他們這幾天去郡城可不是聽命行事,也不是旅游觀光度假,是旗幟鮮明的和王蘭陵對著干!

  在死了一個官后,其余人就老實了很多,都配合的很。

  與此同時,山州軍團的援軍和黑水縣的商隊也停留在了雪山縣的城外。

  隨著山州軍團的到來,城中的軍官們徹底的意識到了王蘭陵的合法性。

  “王大人!”柳生激動的看著王蘭陵,“柳生聽聞大人您在這里,立刻就命人火速前來,終于見到了大人您!”

  王蘭陵看著柳生,這人以前是黑水縣駐云水郡的商人領隊,現在看來就是這次運輸隊的管事了。

  “是柳生啊,確實是許久沒有見面了,眼下不是敘舊的時候,你運來的東西都有什么?”

  柳生迅速說道:“有棉衣棉鞋棉襪毛衣,可衣百人。還有咸菜米面調料肉干,可為兩千人食十天。”

  王蘭陵點頭說道:“我已經派人在民間征糧,現在這批物資由我來處理,大雪山上面的那些駐軍也需要衣服糧食溫暖一下軍心,我將這些送上去。”

  柳生答應了下來,“大人您既然需要,那就用吧,只是黑山伯那邊還請一聲,不然我們這邊不好交代。”

  王蘭陵明白這些人的難處,點頭說道:“放心,錢財方面我會想辦法,我給你寫個條子,你回去黑水縣那邊之后,那邊若是不認這個條子的話,那就再說。”

  柳生迅速說道:“大人您這是哪里話,您的條子,在黑水縣絕對是管用的!”

  王蘭陵笑了笑,“這次山州軍團那邊估計會賴掉這個錢,你催兩次就可以了,之后不用管了,去我家找趙家人拿這筆錢。”

  “對了,這次的生意是誰家做的?我家嗎?”

  王蘭陵在黑水縣,也是有家業的。

  柳生尷尬的說道:“不是,是您的兄長在做這個,他買了許多地來種棉花,又開了一個紡織廠,這些趙家人也幫了不少忙。”

  王蘭陵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都是在染缸里,哪里能不變色呢?我當官的時候,也是和一群人吃喝閑扯,對了,東方大人現在還在黑水縣嗎?”

  算算任期,也到了換屆的時候了。

  柳生嘆息的說道:“死了,發大水那次死的,現在黑水縣里變了很多,當官的也變了很多,環衛司那邊我也很少去了。”

  沒有了王蘭陵,黑水縣就開始倒車了。

  即使王蘭陵在那里留下了制度和約束,依舊是擋不住有些人想開倒車的決心。

  民退,官進。

  王蘭陵沒有過多的討論這個,在領著商隊到了大雪山上后,就與在大雪山上的駐軍們親切交談,送上了遲來的溫暖。

  雪山縣的大多數人,絕對是恨王蘭陵的,但他們也害怕王蘭陵。

  平亂本身就不會有好名聲,因為好人和壞人的分界線并不是那么的標準。

  雪山縣沒有繼續跳出來和王蘭陵使絆子的人,不然王蘭陵還是要殺!

  在連續整治金山郡外面的兩個駐軍部隊之后,王蘭陵又帶著一千多騎兵火速來到了金山郡的郡城外面。

  目前金山郡的五個駐軍兵團,王蘭陵打了兩個,剩下的三個只要聽到這兩個兵團的事情,就應該有自覺了。

  是交錢躲災,還是和王蘭陵對著干?

  對著干的話,吃飽的和沒吃飽的,會是一條心嗎?

  別人都跪了,我們干嘛非要站著硬抗?

  城里那么多商人,隨便收點錢發下去不就好了,又不是非要自己出錢不可。

  當王蘭陵以迅捷的手段解決了兩個兵團的事情之后,五個兵團再想要一條心,就基本上沒啥可能了。

  就算是州牧或者大將軍,此時也協調不好跪下和沒下跪之人的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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