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棠捂著額頭，半天不想說話。
她這個妹妹，她比誰都了解。
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一副賢妻良母的好皮相，骨子里卻是怎么瘋狂怎么來。
說出去的話那就是潑出去的水，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葉海棠拿葉含笑沒辦法，扭頭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林放，心頭一凜，對他的觀感，益發的不好。
解鈴還須系鈴人，或許他才是問題的關鍵！
葉海棠決定暫時擱置葉含笑的胡鬧，醫院都還沒拿到手，自家姐妹先就吵起來，這不是笑話嗎？
“這些都是小問題，咱們回頭再說！”
葉海棠回頭面向假裝什么都沒聽到的吳青松，道：“吳律師，我們接著聊案子。我這個情況，你有把握嗎？”
談及自己的專業問題，吳青松立刻進入專注狀態，他沖著林放招招手，道：“小林，你過來坐，正好聽聽案情。你們年輕人，腦子活，興許會有不一樣的思路。”
葉海棠見吳青松招呼林放過來，本來有些不豫，聽到后面一番話，這才面色稍微緩和一些。
等林放坐下，吳青松把手中的文件遞給林放，道：“你先看材料，我和葉女士先聊著，你有什么想法隨時可以打斷我們。”
“好的。”
林放答應一聲，拿起文件快速翻閱起來。
葉含笑跟著過來，倚坐在林放坐著的椅背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半點都不避嫌。
葉海棠看的直皺眉頭，卻又不好阻攔，生怕激起妹妹的逆反心，讓她做出什么更過分的事來。
吳青松眼睛轉都不轉一下，表現的特別鎮定。
我吳某人從業二十多年，什么奇事、怪事沒見過？
權當是有人在旁邊演真人劇，播放B、G、M。
“葉女士，根據我們半個月以來的調查，你和曹先生夫妻恩愛，曹先生也的確說過，去世后財產由你來繼承。由于曹先生去世的比較突然，沒有立下遺囑，這才給了他的弟弟曹遠飛機會。”
“我在家里仔細找過，確實沒有找到遺囑，不過老曹答應過我，醫院是我們一起創辦的，他要是走的比我早，他一定會把醫院留給我……”
吳青松笑著阻止葉海棠繼續往下說，他道：“葉女士請放心，這些都不是問題！口頭遺囑也是遺囑，只要有兩個以上證人見證，且沒有其他遺囑的情況下，是有效的。”
稍微安撫了一下葉海棠的情緒，吳青松看向林放，道：“看的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想法？”
“看的差不多了。”
林放合上文件，道：“吳律，我是新人，沒有實操經驗，只能根據學到的一點皮毛隨便說說，說的不對，還請海涵。”
“年輕人嘛，膽子就是要大一點，你放心說，說錯也沒關系！”
吳青松給了林放一個鼓勵的眼神，道：“說說看。”
“我看到文件上說，曹先生在世的時候，曾經三次提到過，要把醫院留給葉女士。時間分布是15年、17年和19，我是這樣想的，有沒有可能，在這幾個時間點上，留下過錄音或是影像？”
林放看了一眼吳青松，見他沒有阻止，繼續道：“畢竟，就算沒有曹先生的書面遺囑，錄音和影像也是優于口頭遺囑的。證人證言具有不可測性，我擔心……”
吳青松微微點頭，笑著道：“作為新人，你能想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不過遺憾的是，我們通過半個月的調查，并沒有找到相應的錄音或是影像。”
林放感覺，吳青松只考慮到了葉海棠夫婦自己錄制、拍攝的情況，卻忽略了第三方錄制、拍攝的可能，畢竟現代人都有隨手錄像發個朋友圈的習慣。
他嘴巴微微動了一下，還是忍住，沒有說出口。
或許是自己多慮了，吳青松這樣的大律師，怎么可能沒有考慮到這些細節？
“證人證言的問題，的確具有不可測性。我們找到的幾個證人，其中有兩個已經被曹遠飛收買反口，拒絕為我們出庭作證。”
吳青松接著道：“甚至于，曹遠飛還散布消息，污蔑葉女士私生活混亂，存在對婚姻不忠的情況。不過這都是些小手段，不會影響法官的宣判。”
林放看了一眼葉海棠，她像是在聽別人的八卦似的，不動聲色。
坐他旁邊的葉含笑卻用一根手指頭，輕輕在他身上捅了捅，等他回頭，這才貼到他的耳邊，小聲道：“你知道的，我姐夫那方面不太能干，我姐也是個女人，肯定有需要的呀！不過不管怎么樣，我都支持她！”
咳咳！
這話是你該說的嗎？
林放捂嘴輕咳了兩聲，覺得以后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這姑娘。
這一手賣隊友，不要太六。
得虧是私下跟他說，要是落在別人耳朵里，那豈不是要坐實了葉海棠婚內不貞的傳言？
真是應了那句話，一樣米養百樣人，人生在世，免不了妻不賢子不孝，遇上三兩個豬隊友！
確認了林放對案情的了解程度，吳青松開始加快速度，和葉海棠就一些關鍵問題，仔細核實，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細節。
等聊完，已經過了中午的飯點兒。
“哎呀，你看我，聊的太投入，居然錯過了飯點兒！”
吳青松輕輕一拍額頭，笑著道：“這樣吧，兩位葉女士要是不嫌棄，不如嘗嘗我們律所的食堂，就當是我請客！”
“吳大律師，你是不是有點太摳門了？”
葉含笑撇撇嘴，道：“我姐這個案子，你們拿那么多律師費，也不請我們吃點好的！”
“哈哈哈……”
吳青松大笑幾聲，道：“小葉女士，這個點，我們律所的食堂大鍋飯早就不供應了，只剩下小灶還開著，要對外營業的，餐費可不便宜呢！”
聽他這么一說，林放幾人都來了興趣。
鼎泰行的員工食堂要分大鍋飯和小灶也就罷了，聽吳青松這意思，居然還要給錢，那得去看看！
等幾人到了餐廳才知道，所謂的小灶對外營業是什么意思。
注①：感謝“秋風悲畫扇nino”、“cwjxqb”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