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焦慮的等待。
還有對黑熊突然沖出樹林的擔心。
沒有時間可以看,柳慧也不清楚究竟過了多久。
但很可能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反正,她的感覺里,這段和李騰分開的時間非常漫長。
風越來越大了。
就在這時候,東邊突然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
像打雷一樣。
但是,天空中只有雪,沒看到閃電。
這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近,地面似乎都開始震動了。
柳慧努力往東邊看了過去,甚至爬到了巖石的頂上向東邊看了過去。
終于看清楚了。
她看到李騰在拼命奔跑。
身后跟著一群至少幾十只甚至上百只喪尸,像一列火車一樣追在他身后奔跑。
吹過來的暴雪加速了他們的奔跑。
李騰只要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摔倒在雪地中,然后被身后的上百只喪尸分尸。
不知道他好好的為什么要去招惹東邊那些喪尸。
也不清楚他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會引來這么多的喪尸。
柳慧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幫忙的時候,就看到李騰一頭沖進了熊出沒的樹林里,然后帶著身后的百余只喪尸一起沖了進去。
某一瞬間,柳慧突然想明白了。
他是要借用這些喪尸的力量來對付那頭黑熊!
實在太佩服了!這種辦法都能想得出來!
問題是,在黑熊和尸群的夾擊之下,他能活著逃出來嗎?
隨著風雪越來越近,隨著天色越來越暗,柳慧的心情逐漸跌落到了谷底。
看起來那個強悍的男人,終于還是把自己給玩死了。
或者說,被無良導演和編劇一起坑死了。
留下她一個人呆在這茫茫雪地之中,獨自面對已經到來的暴風雪。
她今天要死在這里了。
就在柳慧徹底絕望的時候,李騰卻是從樹林里走了出來。
發現這邊的柳慧之后,李騰遠遠地向柳慧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柳慧看到李騰還活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激動,她連忙向他跑了過去。
就象三歲那年在沙漠里,她以為爸爸不見了,正絕望地大哭著的時候,爸爸出現在了遠處,她連忙一邊哭一邊跑過去時那樣。
李騰很疲憊,筋疲力盡,但卻顯得很興奮。
他帶著柳慧進入了樹林,借著夜晚還沒到來前的微光,帶著柳慧進入了樹林深處。
樹林里出現了喪尸的尸體,越來越多,然后越來越多斷胳膊斷腿殘破的喪尸尸體,直到最后她被李騰帶到了那頭血肉模糊的熊的尸體旁邊。
根據現場的情況,可以看出先前那場戰斗是多么的慘烈。
整個過程,柳慧也基本上在腦子里成了形。
李騰把尸群引進了樹林里,黑熊被驚動沖了過來,李騰在尸群和黑熊即將對他形成合圍的時候,攀爬到了某棵樹上,然后尸群和黑熊發生了混戰。
雖然黑熊勇猛,拍死拍爛了大量的喪尸,但敵不住尸群人數眾多,而且悍不畏死地往上沖,最終黑熊死在了這些喪尸的圍攻之下,余下所剩不多的喪尸,則被從樹上下來的李騰給一個一個砍死了。
這片熊出沒的樹林,安全了。
柳慧不得不佩服李騰的智慧和勇氣。
有些人可能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但卻沒有能力做到。
有些能做到的人,未必能有他的智慧。
難怪他會被人認為是掛逼。
他強悍到已經超出了正常人類對人類自身的認知。
“再有百余米,就可以走出這片樹林了,那里有一座廢棄的哨所,位于山間的避風處,可以 作為我們今晚的宿營地。”李騰借著夜晚來臨前最后的微光,把地圖拿給柳慧看了看。
“我們出發吧。”柳慧點了點頭。
李騰卻是沒有立刻出發,他拿出匕首找了塊石頭使勁磨了磨,然后開始分割那頭被喪尸咬死的黑熊,試圖把它的兩條后腿從熊體上切割下來。
“不會吧?你要吃這黑熊肉?里面都是喪尸病毒啊!”柳慧很快想明白了李騰在做什么。
黑熊被喪尸咬得遍體鱗傷,可想而知傷口里有多少喪尸病毒。
“病毒都是蛋白質結構,除了朊病毒之外,其他的病毒遇熱都會凝固失去活性,去了宿營地之后,我們應該能找到一些燃料,只要把這些肉弄熟了,應該就可以吃了,我懷疑除了這頭黑熊,我們在附近已經找不到別的食物了,想活下去,只能吃這個。”李騰搖了搖頭。
柳慧心理上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但也沒有再說什么了。
李騰說得沒錯,這頭黑熊,很可能就是袁導‘好心’為他們準備的食物。
他們沒有能力獵殺這頭黑熊的話,就只能在饑餓和寒冷中度過這一夜。
而且很可能面臨著明天更長時間的饑餓,到時候他們還沒有到達C地,就已經餓斃在半路了。
如果提出異議的話,導演肯定會說,給你們提供了食物的啊!多鮮美的熊肉啊!你們沒能力吃到嘴怪誰?
拖著兩只熊腿,李騰帶著柳慧再次出發,穿過最后百余米的樹林,終于來到了今晚的宿營地,一座被遺棄的哨所。
一番小心翼翼的探查之后,李騰確認了哨所里沒有活人,也沒有喪尸等危險,這才帶著柳慧走了進去,進行了一番搜刮。
什么都沒有,沒有槍支彈藥,沒有食物,也沒有燃料。
更別說床鋪、桌椅之類的了。
就是幾間空房子。
甚至連打火機都沒有。
只在地上收集到了一些紙張和幾個破碗。
袁導壓根就沒想給他們提供任何補給。
如果一款游戲敢這么做,直接就是地獄難度了,玩家估計早就不玩了。
可惜這是劇本,就算再難,李騰和柳慧也得咬牙走下去。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找些木柴回來,想辦法生一堆火起來。”李騰向柳慧招呼了一聲就離開了哨所。
天已經全黑了。
暴風雪也已經降臨了。
哨所里面的溫度可能在零下十度左右,哨所外,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二十度左右。
柳慧不敢想象外面的世界,現在是多么的可怕。
至少,象這樣的天氣和環境,她是沒有勇氣推開門外出的。
但是,那個男人,就這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