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將軍駱京敗亡。
朝廷在南風府全線敗退。
這還不止。
武安侯沈弘造反,聯合南風侯張奕一同聯軍,夾擊朝廷大軍。
除此外。
千山、落月、白雍三府也在同一天,對朝廷發起攻勢。
五方諸侯仿佛商量好的一樣。
在同一時間,對朝廷發難。
如果說前面的動亂,朝廷還能穩住的話,那么如今的動亂,卻是打破了朝廷勉力維持的局面。
朝廷手中大軍不少。
但實際上,這個兵力是算上各府的數量。
摒棄掉各府兵力的話,真正執掌兵權的便是以單昊為首的五大將軍。
但現在駱京陣亡,一同葬送的還有他手中的大軍。
此消彼長。
朝廷的力量頓時被削弱了許多。
特別是現在草木皆兵,各府按兵不動的諸侯,全都有反叛的可能。
這樣一來。
朝廷還需要分化出不少兵力,暗中提防這個事情。
可以說。
種種事情結合在一起,使得局面徹底陷入了崩壞的狀態。
“這天下亂的太快了!”秦書劍將手中傳訊玉符放下,眉頭緊鎖,腦海中卻是想著玉符中的訊息。
他也沒有想過。
沒過幾天時間,天下就亂成了這個樣子。
甚至于。
秦書劍還得注意北云府的動靜。
現在這種局面,保不齊北云侯就會生出什么想法。
“只是——大昭當真要分崩離析了嗎?”
秦書劍看向中州皇城的方向,臉色有些莫名。
人皇離世也就一年左右,天下就亂成這樣,這是很不應該的事情。
畢竟人皇在位這么多年。
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但現在,五大將軍隕落一個,事態明顯是超脫了掌控。
能夠位列五大將軍,至少也是天人四重的強者。
秦書劍思緒不停轉動,正在想著如今局面的對策。
別看修行界跟朝堂離得挺遠。
但實際上,卻是挨得很近。
如果大昭真的崩盤了,那么宗門要想獨善其身,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里。
秦書劍當即傳訊回去。
隨后。
他看了一眼已經生命源,頓時將歸元祖典提升到了神武篇第四重的程度。
隨著功法的提升。
秦書劍的實力便又是增強了數分。
跟真武、靈武不同,神武境雖然也劃分為十個層次,但每一個層次沒有實際性的蛻變,都是很直接的增強自身力量。
所以神武境,也不像真武境那樣劃分內罡外罡,也不會跟靈武境一般,分為靈神御空顯圣。
神武就是神武。
頂多劃分一個前中后巔峰等細節。
神武一到三重算是初期,四到六重就是中期,七到九重算后期,神武十重便是巔峰。
再往上。
就是半步天人,以及天人大修。
但認真說起來。
其實沒有半步天人這個境界的劃分。
要么神武巔峰,要么就是天人。
所謂的半步天人,其實是突破天人境失敗,但實力又比等閑神武巔峰要強上幾分,所以才稱之為半步天人。
嚴格來說。
半步天人便是失敗的象征。
因為真正的強者,從來都不會卡在半步天人這種尷尬的位置。
要么不突破。
一旦突破,便是百分百的成功。
而在突破到神武境四重后,秦書劍便感覺到自身的實力全面提升。
“神武四重了,爭取三個月內,突破到天人境!”
他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
按照秦書劍的估計。
突破天人境,大概會在一百億生命源左右。
哪怕這個幅度會有上下浮動,但也不會超出太多。
三個月一百億。
要放在以往的話,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放在現在,卻不是沒有可能。
眼下大昭各處還有一堆在真域里面的邪魔,正等著他秦宗主的到來,要是不趁此機會去撈一筆,過了這個村就真沒有這個店了。
隨后。
秦書劍便是御空,前往了就近的一個城池。
真域相隔不遠的話,自己趕路比較合適。
可要是相隔太遠,還是需要依靠傳送之門。
雖說秦書劍自己能夠開辟傳送之門,但那需要另外一端的坐標,不然的話,開辟出來的傳送之門只能進不能出,只會迷失在空間亂流里面。
城池前。
秦書劍落下身形,跟尋常人一樣,徒步向著城池走去。
每一座城池都有禁空陣法存在。
以他的手段要強行御空自然可以,但那樣行事太過高調,也沒有那個必要。
這里是南風府。
眼前的這座城池,也是剛剛經歷了戰火沒有多久,城墻上還留有硝煙的痕跡,以及那股鐵血肅殺的味道,也沒能完全消除多少。
不過。
城池雖然剛剛經歷戰爭沒有多久,可城中秩序也是恢復的差不多。
至少在秦書劍走入城門的時候,已是有不少百姓進出,同樣有守衛把關。
當秦書劍走進城門的時候,他本以為會有守衛攔住他。
不過那名守衛看了一眼后,便是客氣的讓開了身形,面上也是有和善的笑容。
見此。
秦書劍也是回以一個微笑,旋即就是入了城中。
“剛剛那人怎么不攔?”
“那位大人絕對是個實力不弱的修士,為了區區一點銀錢攔截沒有必要,說不定還會惡了對方。”
待到秦書劍走遠后,其中一個守衛詢問,另一個守衛也做出了回答。
所謂進城關卡,只是針對一般人而言。
很多人沒有路引,也照樣可以進城,差別就在于多交一點錢跟少交一點錢而已。
這些人要是隨口捏造一個身份,也是沒有辦法證實。
所以這個守衛的工作,與其說是審核檢驗進出的人員,倒不如說是收取銀錢的一個環節。
以他的眼力。
也能夠感受到秦書劍身上的那股不凡,所以才沒有將之攔截下來。
另一邊。
秦書劍走入城中,街道兩邊的商鋪開了部分,剩下的部分則是大門緊閉,街道上雖有行人來往,可人數卻是不多。
這些人里面。
同樣也有玩家的存在。
對此,他也沒有太過在意。
這次前來這座城池,只是為了借用一下傳送之門,至于別的事情,秦書劍也沒有打算理會。
當他來到傳送之門所在的時候。
守護傳送之門的將領,已是當先拱手,言語恭敬的問道:“敢問可是秦書劍秦宗主當面?”
“是又如何?”
“秦宗主不要誤會,只是侯爺早有吩咐,若是遇到秦宗主的話,他希望能夠與秦書劍一敘。”
生怕引起秦書劍的不快,那名將領直接便將目的給說了出來。
聞言。
秦書劍眉頭微微一蹙,拒絕說道:“秦某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只怕是要辜負南風侯的美意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
他是不打算跟張奕有過多的聯系。
現在局勢為妙。
說不定多聊幾句,就會引起其他人的猜疑。
大昭跟叛軍之間勢同水火,就算是大昭土崩瓦解,這些諸侯叛軍也遲早要分個你死我活。
這種情況下。
還不到站隊的時候。
對于秦書劍的拒絕,那名將領臉上也是現出為難的神色,不過也沒敢太過堅持,而是側身讓開了去路。
“秦宗主既是有事要忙,那在下也不敢阻攔,不知秦宗主是要前往何處?”
“南風府中,哪個城池距離平川府最近?”
“此處乃是真域城池,秦宗主若是要去平川府的話,還需先到和風城,然后再行換乘傳送之門。”
“那便到和風城吧。”
秦書劍點了下頭。
之后便看到傳送之門啟動,他已是消失在了原地。
也就在秦書劍離去的瞬間,那名將領已經將所看到的事情傳訊了回去。
空間變幻。
秦書劍已經是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城池。
經過一次傳送后,他沒有一絲停歇,直接開始了第二次的傳送。
傳送之門雖然可以跨越很長的距離,但也不代表一次傳送,就能跨越一府之地。
很多時候。
一次傳送距離,短則數個真域,長則也不過一兩個靈域的范圍。
當經過五次傳送之門后。
秦書劍才算是來到了靠近平川府的邊界之地。
就在他準備進入平川府時。
一人將他攔了下來。
“秦宗主且慢走!”
“閣下又是何人?”
看到眼前猶如文人書生打扮的青年,秦書劍平靜問道。
眼前之人雖看著弱不禁風。
可他法眼掠過的時候,也能夠看出對方的修為深淺。
神武二重!
這樣的實力放在修行界中,也是妥妥的一位實力高絕的強者。
青年書生拱手,微笑道:“在下高靖,乃是南風侯帳下幕僚,聽聞秦宗主到來,特來相迎。”
“秦某自問沒有跟南風侯有過交集,不知為何如此?”
“秦宗主的名聲響徹修行界,侯爺也一直是心向往之,這次為了得見秦宗主一面,已是在城中等候,還望秦宗主可以給個面子,隨在下走這一遭。”
高靖態度誠懇,語氣也頗為恭敬,絲毫看不出神武境應有的傲氣。
見此。
秦書劍沉默了少許,最后淡淡說道:“那便請閣下帶路吧。”
“秦宗主,請!”
高靖側身一引,緊接著就走在了前頭帶路。
后方,秦書劍負手跟隨。
本來他是不想跟張奕見面的,但對方明顯是在這里堵他,那就干脆去看一看,這個南風侯葫蘆里面,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要是一而再的拒絕,難免是會惡了對方。
到現在為止,南風侯行事也算客氣,秦書劍也沒有想過無緣無故招惹多一個敵人,所以對方想見那就見一見。
既然躲不過。
那就坦然面對。
憑借他如今的實力,就算張奕有什么不軌的舉動,也留不下他。
跟在高靖的身后,便看到這位南風侯的幕僚左拐右拐,最后穿過數條大街,最終停留在了一個府邸門前。
府邸匾額上,書寫著南風侯別府五個大字。
“這就是南風侯別府,侯爺就在里面等候,還請秦宗主隨在下進去。”
高靖略微停駐了一下,側身解釋了一句,然后就當先一步往里走。
秦書劍也沒遲疑,跟在對方身后進去。
這里的南風侯別府,跟他曾經到過的北云侯別府沒有太大的差別。
每個大城里面,基本上都會有一座這樣的別府,算是一方諸侯的臨時住所。
跟真正的侯府相比。
眼前的別府,只能算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沒多久。
秦書劍就隨著高靖步入了大堂里面。
只見主位上,坐著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在看到對方后,高靖躬身行禮:“侯爺,秦書劍秦宗主已經帶到。”
“嗯,你且下去吧。”張奕頷首,旋即在將視線落在了秦書劍的身上。
當張奕目光投過來的時候。
秦書劍則是站立不動,只是象征性的拱了一下手,微笑道:“秦某見過南風侯。”
“秦宗主請坐。”
“多謝。”秦書劍在一側坐下,也沒有過多的拘束。
待到秦書劍坐下后。
張奕細細打量了他一番,隨后笑著說道:“素來聽聞秦宗主的名聲,本侯一直遺憾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南風侯贊譽了,秦某不過些許薄名,算不得什么。”
對于南風侯的吹捧,秦書劍沒有表現出什么驚喜的神色,只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隨后。
他又是問道:“南風侯這次邀秦某到來,不知是有什么要事?”
“這次請秦宗主過來,一共有兩件事情。”
張奕伸出了兩根手指,說道。
“一是這段時間秦宗主,一直在南風府內斬殺邪魔,使得我南風府內免遭魔災波及,本侯還需要待南風府的百姓,謝過一番。”
“至于第二——”
說到這里,南風侯的語氣明顯有所停頓,淡笑的臉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本侯希望秦宗主可以出手相助,你我共襄盛舉!”
話落。
秦書劍臉色也是微變。
共襄盛舉,這是往好聽的方向去說。
要往難聽的方向說,那就是要他跟著一起去造反。
早在張奕要見自己的時候,他的心中就隱約有過一些猜測,只是不能肯定太多。
但秦書劍也沒料到。
張奕會說的這么直白,會這么光明正大的拉他入伙。
心中雖然震驚,但他表面也是保持鎮靜:“南風侯只怕是問錯人了,秦某不過是一個個小小的閑散修士,又哪能得如此看重。
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便先行告辭了。”
“秦宗主不要急著走,先容本侯再說兩句。”看到秦書劍要走,張奕也是開口挽留。
待看到對方重新坐下后,他才接著說道。
“如今人皇隕落,皇子席陽雖然榮登帝位,但沒有掌控天下的手段,如今大昭烽煙四起,分崩離析只在朝夕。”
“而本侯如今統御整個南風府,在所有諸侯里面,實力當屬第一。”
“現在本侯唯一缺的,便是秦宗主這般陣道宗師的人才,若是秦宗主愿意協助,待到他日成事之后,本侯也必然以高官厚祿待之。
甚至于,讓元宗成為天下唯一正統的宗門,也不是不可以。”
張奕不斷的拋出橄欖枝。
對于秦書劍,他是真的很看重。
不單單是看重對方如今的成就,更看重的是,對方日后的成長。
據他了解。
秦書劍從踏足修行至今,也不過是三五年的時間,就已經是神武境的大修士。
按照這樣的修煉速度,要想突破天人,恐怕也要不了多久。
更何況。
對方傳聞乃是大能轉世。
這樣的強者,一旦突破天人,絕對不會止步在初入天人的層次,還有很大的機會能夠重登昔日的巔峰。
這種未來很大可能是大能的天才強者。
張奕自然是想要將其拉攏過來。
哪怕是不談日后。
單單是說現在,對方也是真域堪稱無敵,且是堪比天人的陣道宗師。
再加上元宗的實力也是不弱,正是他眼下所需要的。
正是因為這種種原因。
張奕才要想法設法的將秦書劍給拽上自己這一艘船。
另一邊。
對于張奕的許諾,秦書劍的內心也是有些震動。
天下唯一的正統宗門。
如果真給張奕榮登帝位的話,那么元宗將會凌駕于所有宗門之上,成為真正無上的存在。
只是——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基于張奕可以榮登帝位。
可在秦書劍的眼中,對方未必就有這個機會。
所以。
在張奕說完之后,他僅僅是思量了一下,便是搖頭說道:“多謝厚愛,只是秦某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只怕是難以擔當重任。”
“秦宗主可以不必急著拒絕,本侯如今說的話,日后也一樣有效,什么時候秦宗主想好了,可隨時前來南風府。”
張奕淡然一笑,也不為秦書劍的拒絕而動怒。
“不過本侯還是想提醒一下,蕭乘風雖是大能,但北云府終究是根基太淺,大昭的力量也是扎根在深,不似我南風府這般。
本侯也不怕說句狂妄的話語,當今諸侯當中,能夠跟我南風府比肩的,只怕還沒有一人。
本侯也不要求你現在就給個答復,秦宗主大可仔細斟酌一二。”
“好,此事待秦某想清楚再說。”
秦書劍點頭,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對方最后的一番話是什么意思,無非是認為他會站在北云侯那一邊,所以提前打了一個預防針。
對此。
他也沒有去辯解什么。
至于張奕,聽聞秦書劍的回答后,也不在這個問題上談論太多。
很多事情只需要說一兩句,點明一些東西就可以了。
如果說的太多,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至少在張奕看來,秦書劍如果要站隊的話,南風府也是首選。
這是他的底氣。
也是現在南風府所擁有的實力。
之后,兩人又是閑聊了一些,但話題也沒有再扯到站隊的事情上面。
等到最后,秦書劍忽然起身,拱手道:“秦某還有別的事情,此間也耽誤了不少時間,就先行告辭了。”
“好,本侯期待下一次與秦宗主的會面。”
張奕點了下頭,隨后拍了拍手,一個侍從自外面進來。
“你替本侯送一送秦宗主。”
“小的遵命。”侍從躬身領命。
秦書劍拱手一番,就是跟在侍從的身后,徑直離開了大堂。
約莫過去一刻鐘左右。
原本只有張奕一個人的大堂,不知何時高靖已經從側面走了進來。
“侯爺,秦書劍此人明顯沒有跟我們站在一起的想法,現在放任他回去,只怕會有放虎歸山的嫌疑。”
“有些事情不用太急,他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怎么選擇。”
張奕神色變得淡漠,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和顏悅色。
“現在站隊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他若是一口答應,本侯倒要擔心一下是不是蕭乘風故意派來的暗子了。
現如今的做法,反而讓人放心不少。”
“那么侯爺以為,秦書劍當真會站在我們這一邊?”高靖問道。
“如果他是選擇參與進來的話,站在我們一方,可比站在蕭乘風那一邊穩妥許多,如果是真想置身事外,那就再做別的打算。
不過——”
張奕眼中忽然有殺意爆射,聲音冰冷下來:“他要是執意與我南風府為敵,那也就休怪本侯心狠手辣了。”
不是朋友。
那就是敵人。
對于敵人,他向來不會心慈手軟。
特別是秦書劍這樣潛力無窮的敵人,如果不趁早除去的話,后面等到對方成長起來,那也是一個不小的后患。
就在剛剛,張奕也不是沒有升起過將秦書劍留下的念頭,但他最終還是沒有這么做。
說到底。
還是沒有把握,將對方拿下。
因為這里不是靈域,也不是大域,而是一個小小真域。
他雖然是天人境界的強者,可在真域里面,也不過是相當于凝聚了寰宇天鎖的修士,論及真正實力,未必就是秦書劍的對手。
如果真的動手,沒能將對方拿下的話。
那就等于是將這個強者,徹底推向了自己的對立面。
這樣的事情。
張奕不會輕易去做。
一邊的高靖聞言,也是沉默了下來。
自家侯爺心中所想,他也能猜到一二,再加上這個時候秦書劍已經離去,再說什么也已經晚了,索性也就不再多言。
至于秦書劍。
在離開了南風侯別府后,就直接通過傳送之門,進入到了平川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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