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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舌戰群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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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嗒嗒······”

  通道之內,傳來清脆而沉穩的腳步聲,使人一聽就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干脆而霸道的形象。

  大堂之內,五個年齡段至少在中年以上的墨者站立在五個方向,在聽到腳步聲之后,互相對視一眼,眼神交流:他來了。

  那個接替弦主,年齡二十歲不到的新任九算來了。

  大堂上方的水晶鏡面射出澄澈的光芒,照的大堂內部一片堂皇,也照亮了五人如出一轍的嚴肅面孔。

  這位即將到來的九算,別看年輕,論起手段來比弦主還有狠辣的多。

  數日前,火燒大軍,燒死數千將士,燒傷之人近萬,現在還有不知多少人還在醫館內哀嚎,也不知多少人會因為后遺癥而死去。

  一日前,有江南道蒼松劍派響應風云閣號召,聲討墨家,秦旸派魑魅魍魎攜譽王頭顱于大庭廣眾之下和那門派的掌門相斗,戰斗之中,拋出裝有譽王頭顱的木盒,引得那個掌門將其一劍斬破。

  最終,蒼松劍派的掌門沒有死于墨家的報復下,反倒是被朝廷滅了滿門。

  墨家是絕對有實力滅蒼松劍派的,但墨家卻不自己出手,而是逼朝廷對蒼松劍派下手。這一行為,可說狠毒異常,讓所有想要響應風云閣之門派都心有戚戚。

  而接下來秦旸下的決定,連墨家內部之人都覺得太傷天和,決定和秦旸當面會談。

  “噠——”

  腳步聲停留在通道盡頭,所有人都看向那個從石質通道步入大堂之人。

  白發,玄衣,面容年輕,看起來甚至有點文質彬彬的少年。沒有眾人所想的陰鷙,也不曾有一絲狠毒氣質,細看之下,甚至十分隨和,使人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他站在那里,五個年紀大了的墨者甚至感覺像是在看自家子侄。

  “諸位,”秦旸環視五人,“聽說,你們找本座有事?”

  他就這般從容走到大堂中心,任由五人打量,目光掃視身穿褐衣的五人。

  真正的墨者,皆是身穿褐衣,以草鞋為服,他們的穿著極具代表性,因為即便是平民百姓都極少穿這最底層之人所著之衣。

  也正是因此,墨家在十年前遭難之后,墨者受到打量狙殺,以他們的衣著,即便是混在百姓群中,也能被人輕易發現。

  “秦師者,我等此次前來,便是為你日前所下之令,”五人之中最年長的那位墨者說道。

  到底是正統的墨者,比玄翦這幾個半道出家的強多了,這一開口就是很有地位的“師者”稱呼,而不是玄翦這幾個,只知道叫“大人”。

  “你是魯老吧,”秦旸看向說話的墨者,道,“魯老是跟隨上代矩子的老人了,也算是本座的長輩,若對本座所下之令有何不解,大可提出。”

  “非是不解,而是太過了解。”

  魯老道:“師者你打算仿造銅幣模板,大肆鑄造銅幣,向朝廷報復,但此舉致使社稷動蕩,大量銅幣的出現會使得百姓手里之錢不再值錢,如此固然能報復朝廷,但受苦的終究是百姓。屆時,我墨家的罪過就大了。”

  以墨家的手段,絕對能夠把模板造得比真的還真,鑄造出來的銅幣,即便是讓專門負責此業的工匠前來甄別,也絕對難以甄別出真假來。

  秦旸打算大量鑄幣,讓這些銅幣流入市場,屆時,必然引發物價飛漲,導致嚴重的通貨膨脹。

  這要是一直進行下去,大夏無疑陷入極為惡劣的惡性循環狀態,經濟泡沫越發被吹大,動搖社稷之說,絕對不是什么聳人聽聞的假話。

  鑄造銅幣這一計在短時間內看不出來什么效果,但以長遠來算,卻是不折不扣的絕戶計。

  等到假銅幣如滾雪球般的變大,占據市場,朝廷想要挽回經濟,就只能鑄造新幣。

  但鑄造新幣這個應對方案也不是那么容易實行的,想要換新銅幣,就得將舊有銅幣回收,到時候那真假難辨的假銅幣怎么算,是不是也要回收并換成新幣發還給原有者?

  就算能順利換成新幣,又如何杜絕墨家不會再度鑄造新的銅幣模板?

  以墨家的技術底蘊,想要重新鑄造個模板還不容易得很。

  魯老這些墨者,都是有見識有遠見的,他們可不會認為秦旸鑄造銅幣模板是拿假銅幣去花,秦旸的計策瞞不過這些墨者。

  “那按魯老這說法,是不為弦主報仇了?”秦旸面色冷下來,“諸位,弦主可是上代矩子的女兒,也是支撐夏墨至今的首領,以德報怨也不是我們墨家的風格,諸位若要和儒家那些腐儒走一道,莫怪本座不講情面。”

  墨家和儒家,可說是針鋒相對的兩大家,從各方各面都是屬于敵對狀態。最主要一點,就是對統治階級的維護,儒家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也是主張命運論的,而墨家主要的主張之一就是“非命”。

  這要是真說和儒家走一道,秦旸這位師者就敢殺人。

  “非是不報仇,而是莫要涉及無辜百姓,”另一位墨者大聲道,“我等要報仇,找夏皇,找靖武司都可,殃及無辜百姓算什么本事。師者你貴為九算,難道不會不知我墨家便是為維護這些無辜底層百姓而存在的吧。”

  比起魯老,這一次出聲的墨者語氣就沖的多了,看得出來,他對秦旸十分不滿,那敵意都寫在臉上了。

  秦旸的目光轉向這位墨者,“本座識得你,你是嚴衛統領,原大夏東林道撼山軍校尉。”

  對于今日到場的墨者,秦旸都事先做過調查,這五人的卷宗,早在昨日就擺在秦旸面前,供其閱覽。對于這五人,秦旸雖未見過,卻已了解得頗為透徹。

  “你是什么意思?認為嚴某是大夏的細作?”嚴衛一聽秦旸話語,馬上豎眉道。

  “嚴統領也是入我墨家多年的老人,本座自然不會不信嚴統領。”

  秦旸道:“只是嚴統領你莫要忘了,十年前那場戰爭之中,撼山軍和撿便宜的大玄軍隊斡旋,你曾帶領部屬突入大玄境內,離開之時受到包抄,殺光了邊境一座小城的人制造混亂方才脫險,那時你可未曾顧及過無辜。”

  “還是說,你認為大玄的百姓,就不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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