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弟，你說金城公主寫信回來，要九曲之地，如何拒絕？”
李隆基上半天班，中午回來吃飯，下午不去了。
下午他在莊子里批改奏折，中午有好吃的。
養活海鮮的船來了，船上裝一個個大水槽子，用海水養，順便有人用唧筒往水里打氣，給海鮮提供氧氣。
送來的是海螺、蛤蜊、七醒鱸魚、海膽、蟶子，沒有海螃蟹和大海蝦。
李隆基頭一次見到能吐水的蛤蜊和蟶子，海膽他根本沒吃過。
他此刻看著跟栗子外面的殼差不多的海膽問李易金城公主的事情。
“戰場上得不到的，別想在談判桌上拿走。告訴金城公主，吐蕃不會用那么好的地，咱們大唐拿來養好東西便宜賣給吐蕃。”
李易對此早有打算，你要我就給你？我憑本事搶回來的。
李易說完，又想到的個事情：“若來信，回信告訴吐蕃，直接把黃河源頭讓出來，算他們入股。”
“怎么個入股？”李隆基頭一次聽說占別人的地，分紅給別人的事情。
“一家一半，咱們用那個地，咱們負責額外出人手和物資，前期投入。
吐蕃什么都不用管，可以派人來監督，獲得收益之后，給吐蕃一半純利潤。
吐蕃提供地，咱們負責一切費用，雙方合作，互利共贏。”
李易張嘴就來，簡單，租村子集體的地，然后賺錢，還能解決村民的就業崗位。
“怎能給吐蕃那么多利潤？”李隆基心疼，他寧愿打下來。
“這個怎么說呢？若吐蕃愿意，頭兩年他們每年獲得十幾萬緡，之后咱們通過貸款、簽銷售協議與對賭賠償、高價購買材料、擔保等方式，讓那里年年虧錢。”
李易笑著說，同樣簡單。
“你做買賣還能賠錢？你具體說說，舉個例子。”
李隆基十分詫異，李易如何把錢賠進去的。
“我先說貸款，咱沒錢，向李家莊子借貸，一厘的利，千分之一，一年百分之三十多的利息。
借一年，本息皆還，若還不上，采取提高利息的復利形式，我定的是千分之五，按日計算。
借一百緡，一年按照天數來計算，三百五十五天，需要還一百三十五緡又五百錢。
沒還上，按照千分之五計算復利利息。第一年是五點八七四二倍，第二年是三十四點五零六七倍。
也可以按月來還款，那么規定每個月還多少。
如逾期，哪怕差一錢，當以當月應還總額計算，八緡三百三十三錢的本金，加上……”
李易給李隆基講財務方面的問題，主要涉及到規則和數字。
李隆基聽明白了，不就是高利貸么。
“保證還不上？”他想問這個問題。
他覺得李易借一百緡，一年之后能賺出來幾十萬緡。
“這個涉及到對賭協議，當地養羊，李家莊子買羊，正常的一斤羊是二十錢，李家莊子出四十錢買。
前提是當地必須準時提供足夠的數量，比如說一百萬斤。
達到了一百萬斤，李家莊子給四千萬錢，達不到，賠償李家莊子錢。”
李易提出來第二個事情。
“你繼續說。”李隆基不問了。
“羊需要吃草，放羊需要馬，我們高價跟吐蕃貴族買馬，他們當然高興。
再又需要精料，高價跟吐蕃貴族買青稞，他們還是高興。
然后貸款的錢沒了，羊的數量不夠，給不上李家莊子足夠的羊，要賠償。
管李家莊子借的錢還不上，要按照復利來計算。
再幫吐蕃貴族在購買李家莊子煤油燈等東西的時候進行擔保，貴族不還錢，擔保的要給錢。
于是那里就年年虧損，越虧越多，開始賣地還錢，一塊塊的地李家莊子買下來。”
李易把他那時上市為了騙錢的公司的簡單操作說出來。
當然，上市公司需要再作個假賬，最后被罰幾十萬，退市，完事兒。
上市公司被掏空，股民承擔損失。
李隆基用手搓搓臉，他的心有點慌。
自己這個現在的易弟，未來的女婿，怎么……怎么……
“試試？”李隆基確實動心了，原來易弟與別人合伙做買賣，不但能賺錢，更會賠錢。
“試唄，若吐蕃答應，咱們省了去打的麻煩。”李易不曉得吐蕃會不會同意。
不同意則繼續打，同意就好辦法，換另一套手法。
“易弟，怎么做，先吃點蟶子和蛤蜊，為兄跟你喝一碗黃酒。”李隆基指著還吐水的兩種貝類說。
他看李易愈發順眼，以后大唐哪個人覺得自己聰明，敢玩這個，易弟收拾不死他。
“用鹽水煮其實最鮮，用辣炒呢，提鮮，咱倆喝酒就辣炒吧，放點香菜和蔥段提味。”
李易聽要喝酒，那就味道重一點。
他親自炒，一鍋同時做兩樣東西，擺到桌子上，二人一人一碗冰鎮黃酒。
“照這個法子運到長江和黃河源頭，一個還不得一緡？”
李隆基吃一個蛤蜊肉，感覺要飛，太好吃了。
油浸的、冰鎮的，其實也不錯。
他覺得好吃，是以前沒吃過活的，有心理因素影響。
李易就很平靜，只要在海邊，這玩意兒不值錢，不在海邊，有冷鏈物流，價錢同樣不高，比吃豬肉便宜。
“輪船數量足夠多，纖夫換一個工作比較好。”李易提起與價格不是很相干的話題。
“換成什么？纖夫再苦，總歸可養家。”李隆基清楚纖夫拉纖多難。
需要用纖夫的位置，同樣水流湍急，地形險要。
纖夫在巖道上攀爬前進，都是平地好辦，用牲畜拉。
“蹬船，纖夫合伙買輪船，或者租輪船，不在岸上拉，在水中拽，要么幫別的輪船蹬。
別人蹬累了，水急的位置換上纖夫，纖夫瘋狂蹬動，快速通過，收錢。
等我把好的火藥弄出來，去炸暗礁，穿上潛水服、戴上氧氣瓶，拴繩子保護。”
李易不認為拉纖是個好活兒，只是沒辦法，船打帆順風也上不去，帆槳并用的能勉強通過。
其他的船，纖夫不拉，看著水流就回頭吧。
有的船被纖夫拉時會不斷喊價，比如：一人加一錢，再加一錢。
船上的人還會給岸上的纖夫加油，一同喊號子。
纖夫不僅僅是向前使力，還會調整船只的位置，遇到礁石要通過拉纖給讓開。
剛讓開礁石，繩子斷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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