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萬塊,捐了。
這事讓肖宇和孫文半天才緩過神來。
如果說是買什么奢侈品花了,或者被人騙了,再不行做微商屯貨了,他們都沒這么震驚。
就這樣拱手送出去,啥都沒落下,手指一點就捐了,對于他們來說實在難以理解。
話說回來,連秦廣林這個枕邊人都理解不了,更何況他們。
“你這是傍了個白富美?”孫文咂著嘴問,除了這個理由他想不到其他解釋。
這是家里有礦啊。
“白是挺白,美也是挺美的,就是不富。”秦廣林搖頭,笑道:“要真是富家子弟,我倆也不至于因為這個吵起來。”
“也是。”肖宇琢磨一下覺得有道理,“這就真讓你找到個活菩薩唄?”
“這么能敗家,你可小心點。”孫文提醒道。
“早解決了,捐錢嘛,怎么說也是做善事,積德行善……”
秦廣林不在意的擺擺手,頓了一下朝他們抬抬下巴,“誒,我覺得我這升職加薪和她做的善事脫不了關系,這就叫種善因得善果——我勸你們也捐幾個八萬出去,說不定因此暴富了呢。”
肖宇撇著嘴道:“嘁,沒你秦老板這么有錢,別說八萬,八百我都捐不出來。”
孫文咂巴兩下沒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蚊子你不會真信了吧?”肖宇瞅瞅見他表情,頓時驚了。
“這事兒可說不好……”孫文神神秘秘往前湊了湊身子,低聲道:“我認識一富豪就是這么玩兒的,大把錢往寺廟里扔,那肥頭大耳的和尚一看就是神棍,她怎么著?隨手抽一疊兒錢就扔過去,嘖……”
“孫老板也躋身上層社會圈子了,連富豪都認識。”肖宇關注的重點總是這么別致,對孫文嘖嘖稱奇。
他們平頭老百姓,認識最富豪的大概就是自己的老板,還是因為剝削與被剝削的關系才認識的。
“躋身個屁……”
孫文話說一半,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來看了看上面的虛偽兩個字,朝二人示意一下,起身出門接聽。
“在哪呢?”
“外面和朋友吃飯。”
“朋友?是你在健身房認識的那些‘朋友’嗎?”
徐薇的聲音帶著笑意,卻聽得孫文呼吸一頓,轉頭看看身后包間里閑談的兩人,沉默片刻才道:“我大學同學。”
包間里。
肖宇還在琢磨捐錢和升職的關系。
“你女朋友那錢也是捐給寺廟了?”他朝秦廣林問了一句,又咬著筷子琢磨,“不對啊,捐給那些禿子,也算做善事嗎?”
“沒,捐的是希望工程。”秦廣林搖頭,“那些禿子指不定比我們還有錢,用得著我們捐嗎?”
“也是,就算給那些神仙捐,也得給它們燒過去才算數,它們才能收到,對不對?
——改天有機會我去燒幾萬億,讓它們保佑我順順利利平平安安賺個……也不想太多,賺個兩百萬我就滿足了。”
“呵呵呵……要是管用,現在遍地都是百萬富豪了。”秦廣林一句話就讓他打消了念頭。
“一開始還是你提議捐的。”肖宇不忿。
“我提議的是捐給有需要的人,誰讓你整陰間的活了?”
秦廣林嘿嘿笑,“你看啊,如果每個人都能,我不是說我,我是說假如,每個人都能捐……呸,忽然發現這想法好智障——和你一起坐久了都拉低智商。”
“你們先吃著,我有點事得去一趟。”孫文拿著手機進來,收拾一下桌上的煙火,裝在身上朝他們招呼一聲。
“去吧去吧。”
“下次再聊。”
看孫文拎著鑰匙帶上門,肖宇轉了轉頭,問道:“你有沒有覺得蚊子好像變化挺大的?”
“嗯?有嗎?”
“說不上來,有點混不吝的感覺,沒之前那種……反正有點怪。”
“工作室解散估計對他打擊挺大的,正常。”
秦廣林頓了頓,笑問道:“你那女朋友什么時候結婚?”
“早得很呢,現在八字才只有半撇。說實話,我心里都沒底,她家你知道嗎,開拳館的,就嘿嘿哈哈金腰帶那個,她哥壯的……沒蚊子高,但那膀子肌肉,看著都嚇人。”
肖宇苦著臉吐槽,“我真怕哪天吵個架,被她那兩個哥哥一拳夯死,太壯了,他摟我肩膀我都有點喘不過氣兒的感覺。”
“你想太多了。”秦廣林輕聲安慰,“吵架了不用倆哥哥出手,光那捏核桃的勁兒就能把你打個半死。”
“哈哈,我打算明年就把婚姻大事辦了,到時候你過來當伴郎。”
秦廣林看肖宇的樣子大笑,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甚至連肖宇自己都猜不到,肖宇會在結婚生子這件事上一騎絕塵,讓他連灰都吃不上。
夜晚回到家,何妨早已洗好澡換上睡衣,伏在案邊拿筆快速寫著什么。
“寫呢?你這速度一個月能出三冊吧,怎么到現在還是那三本,都沒新的出來?”
“不是,新學期教學計劃。”
何妨應了一聲,伏著肩埋頭書寫,察覺到秦廣林倚在背后沒出聲,她才扭頭看了看,瞧見秦廣林面色有些復雜,疑問道:“怎么了?”
“原來你們老師也這樣。”秦廣林有些無語。
“嗯?”
“一支筆,一個人,一個夜晚,一個奇跡。”他拍了拍何妨肩膀,“快努力,后天就開學了。”
拿著換洗的干凈衣服出門,秦廣林回頭看一眼繼續埋頭趕作業的何妨,忽然感覺有些奇妙。
有時候還真像在養女兒,比如現在。
洗完澡趿拉著拖鞋把衣服扔進洗衣機,再把客廳收拾一下,他才慢吞吞地爬上床,玩手機直到十一點,對著依然奮筆疾書的何妨拍了拍手。
“小寶貝兒,過來抱抱。”
“噫~你惡不惡心?”何妨頭都沒抬地回道。
“反正后天才開學,明天還有一整天。”秦廣林挪著身子往床里面靠,“快點,該睡覺了。”
“你先睡,我就要今天把它趕完。”
“何老師你不能這樣……”
秦廣林無聊地在床上滾兩圈,看何妨悶著頭理都不理他,干脆又摸出手機看起來。
看著看著,他表情一凝,清清嗓子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不要打擾我,煩死了。”
“就要講。”
秦廣林趴在床頭對著手機念起來,“從前有只小白兔,特別可愛,蹦蹦跳跳在森林里采蘑菇,結果不知道怎么迷了路……你在聽沒?”
“聽著呢。”何妨不耐煩地出聲。
“那我繼續講啊——這時候它看見一只小灰兔,就問小灰兔說,灰兔哥哥,你知道怎么走出這個林子嗎?小灰兔問:你想知道嗎?小白兔當然想了,就點點頭說想,小灰兔說,那你得先讓我開心開心。”
“小白兔沒法子,只好讓小灰兔開心開心,小灰兔于是就告訴小白兔怎么走,小白兔知道了,就繼續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結果不知怎么的又迷路了,這時候,它遇到一只小黑兔。”
“小白兔于是找小黑兔問路,小黑兔說:你想知道嗎?小白兔當然想了,小黑兔繼續說,那你得先讓我開心開心才能告訴你。”
“……小黑兔開心以后,告訴了小白兔怎么走,小白兔蹦蹦跳跳終于走出了森林,可是過不久它卻發現它懷孕了。”
“你猜猜小白兔生了一窩什么顏色的小兔?”
“什么顏色?”何妨下意識問。
“你想知道嗎?”秦廣林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從床上爬下來。
“……不想,閉嘴。”
“不,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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