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床上。
孫文頭痛欲裂地醒過來,睜開眼睛隨意掃一眼,怔住了。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床。
這個裝修華麗的房間不是他的小破出租屋。
掀開被子看看,他心里咯噔一下。
“醒了?”
徐薇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穿戴整齊地坐在一邊涂著口紅,“你昨晚真棒。”
孫文皺著眉頭仔細回憶,最后定格在兩人在清吧聊天。
再后面的事,他完全沒有印象。
“這是……你家?”
“廢話,不然還能是你家?”
“……”他左右瞅瞅,沒有看到自己衣服,“昨晚你對我……不是,我們做了什么?”
“你說呢?”
徐薇從鏡子里看到孫文臉色沉下來,轉過頭對他笑笑,“逗你的,昨晚你都喝成那樣了,能做什么?”
孫文松了口氣。
“不過……”徐薇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離我和客戶約的時間還有一小時,你想的話現在也可以……”
她朝孫文擠一下眼睛,“如果一小時能搞定的話。”
孫文沒有理會她的話,裹著被子走下來,“我衣服呢?”
“扔了。”
“帶一個陌生人回來,你膽子這么大?”他來到徐薇身后,從鏡子里看著她。
一米九的魁梧身材,站在坐著的徐薇身后,像是一個巨人。
如果他真想做什么,徐薇半點反抗能力也沒有。
“膽子大嗎?”
徐薇沒有絲毫緊張,涂完口紅對著鏡子抿了一下嘴唇,左右瞧瞧還算滿意,才轉過身抬頭看向孫文,“你能干什么?”
“……”孫文看著她不說話。
“劫色?”她伸手去摸孫文,被孫文躲開后毫不在意的笑笑,“還是劫財?”
“我都可以給你,說吧,要哪個?”
“我要財,你能給我多少?”孫文故意做出一個兇狠的表情。
“那要看你表現。”徐薇挑眉,朝他勾勾手指,“過來,先表現一下。”
孫文嘆了口氣,“不開玩笑了,我衣服呢?該去上班了。”
表現一下?那和做鴨有什么區別?
兩次送上門他都沒動,現在更不可能。
“你知道你這樣子,對一個女人的自信心打擊有多大嗎?”徐薇伸手拉了一下腿上薄絲,微笑著看向他,“可以隨便撕哦,你確定不過來?”
“我要我的衣服。”孫文面無表情地重復,只是喉嚨卻輕輕滾動了一下。
徐薇看了他片刻,見他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地和她對視,才搖搖頭站起身,“不要就算了,你等等。”
她到一旁衣柜里翻找兩下,找出來一套嶄新的男士正裝扔到床上,“穿這個吧。”
“這不是我那套。”
“這一身頂你三套,讓你占便宜你還不樂意。”
“不樂意。”
“你那身已經扔了,穿不穿?”徐薇見他沒有動作,開口問道。
孫文無奈的把衣服拿過來,又抬頭看她,“你先出去。”
“這是我家,我為什么要出去?”
徐薇坐到一旁椅子上瞅著他,諾大的房間里,兩人僵持著。
最后還是孫文敗退,麻溜的把衣服穿上,扭身就想走人,“謝謝你昨晚的收留,再見。”
“等等。”徐薇指間夾著一張名片走過來,塞進孫文的上衣口袋里,接著幫他整整領子靠近道“想要深度咨詢的時候找我。”
“呃……謝謝。”
孫文退后一步,“再見。”
開門出去,走到電梯旁,他深呼吸兩口氣,想要摸煙,沒有摸到。
有點頂不住。
電梯很快升上來,他走進電梯里從口袋里翻出名片打量一下,燙金名片上只有三行字。
姓名。
電話。
公司名。
看上去簡單大氣。
仔細端詳了片刻,孫文把它重新塞進口袋,一路出了陌生的高檔小區,到路邊很快打到車。
好在這里雖然離公司不近,但也不算太遠,與他在出租屋時去上班的距離差不多。
“昨天喝的不少,還以為你今天起不來呢。”
一公司就看見秦廣林已經坐到位置上,孫文笑著和他打招呼。
“還不是你故意搞事?”秦廣林心情不錯,扭頭見孫文換了一身正裝有些驚訝,“怎么穿這么正式?”
“嗨,別提了……”孫文搖搖頭,忽的眼神一凝,“可以啊林子,喝那么多還能……嘿嘿嘿。”他賤笑兩聲,豎起大拇指,“厲害,佩服。”
“什么玩意?”
秦廣林一臉懵逼,“厲害什么?”
“你厲害,我比不上。”孫文搖頭贊嘆著回到自己位置上。
“大佬。”江玲玲的聲音不像往常那么活潑,聽上去弱了許多,“早啊。”
“早。”秦廣林懶得理會莫名其妙的孫文,朝江玲玲點點頭,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好奇,“怎么了?”
“我……”
江玲玲剛剛開口,抬頭看他一眼忽然愣住,抿著嘴又低下頭,“沒事。”
秦廣林撓了撓頭,感覺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干脆低頭忙自己的事,不再理會他們。
一個個都有毛病。
畫到中途,他起身上廁所,嘩嘩放松后到洗手池洗手,抬頭掃一眼鏡子,他自己也怔住了。
脖子上那一塊紅痕是什么鬼?
擰著眉頭回到座位上,秦廣林摸出手機給何老師發消息。
「你昨晚對我干嘛了?」
「我能干嘛呀?」何妨回。
「那你解釋一下我脖子上的印子是怎么回事。」
何妨過了很久沒有回復,在秦廣林準備把手機收起來的時候才又回話,「蚊子咬的,昨天有個超大只的蚊子。」
蚊個鬼!
秦廣林這下十分確定是何妨搞的事,「你老實說,昨天到底干嘛了?」
他心里復雜的不行,昨天到底發生啥事了?
為什么會有這么可疑的痕跡?
對著手機再照一下,他不自覺的拉了拉領子,偏偏這塊兒紅痕很靠上,蓋都蓋不住。
「你醉得和死豬一樣,我能干嘛呀?」何妨回完消息又加了個白眼,「別亂想了,就是個大蚊子咬的。」
「那只蚊子是不是姓何?」
「……不是。」
秦廣林對著手機嗤了一聲,不是才怪。
收起手機拿著畫筆準備畫畫,結果半天也落不下筆,他嘆口氣把所有東西放下,靠在椅子上皺眉思索。
昨晚到底發生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