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福利影響,秦廣林的注意力被迫集中在眼前頭發上,動作自然加快了不少,呼呼呼就給吹得差不多了。
果然,不管做什么事都得集中精神才行。
“好了,你早點休息吧。”何妨站起來順了兩下頭發,有些滿意,比昨天吹得好多了。
“嗯,這就休息。”
秦廣林把吹風筒收起來,湊過去叭了她一口,然后躺到床上閉上眼睛,“我睡了啊。”
“睡吧。”
“我真的睡了啊。”秦廣林又重復了一句。
“趕緊睡你的。”何妨拿著手機找照片,說好了要給何爸發一張,讓他看看這個男朋友長什么樣。
秦廣林閉著眼睛不再動彈,裝出來一副自己真的要睡了的樣子,心里在暗摸摸期待何妨快點鉆過來。
這種何妨以為他不知道,但他其實知道,而且他還知道何妨不知道他知道的感覺有點讓秦廣林暗爽。
總算發現了她的小秘密,哼,口嫌體正直。
也許是白天真的有些累,秦廣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天亮,他睜大眼睛一下支起身子,完蛋!
何妨正躺在她自己的床上玩手機,見秦廣林忽然起來有點驚訝,“你干嘛?做噩夢了?”
秦廣林不甘地看了她一眼,含糊道:“嗯,做了個夢。”
怎么就睡過去了呢?真是虧大了。
她到底有沒有過來?
應該有吧……
懊惱地重新躺下去,秦廣林翻了兩下身,忽然又轉頭看著枕頭旁邊,一雙眼睛掃來掃去,悄悄的在找什么。
咦,有了……
他美滋滋的從旁邊捏起一根長發,哼哼,果然又偷偷過來了。
“醒了就洗漱去。”何妨催促他一句,這傻子不知道又在傻樂什么,莫名其妙的。
“哎,好。”
秦廣林答應一聲,看看表才發現已經九點多了。
洗漱完又一起吃過早飯,把背包重新填得滿滿當當后,兩個人才一起往終南主峰去。
主峰比翠華山的山路更長,饒是兩個人已經休息了一晚,爬到上面還是有些冒汗。
周末已經結束,山上的游客比昨天爬翠華山時少一些,但因為是主峰的緣故還留有一些三五成群的旅行團,走一段歇一段的往上爬。
何妨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了一下,喝兩口水后左右看看,指指前面和秦廣林支會一聲:“我去個洗手間,你在這等一會兒。”
“去吧。”秦廣林點頭,接過她手上的水喝了一口,留在原地四處打量。
終南主峰的山門處和翠華山那里不一樣,各種賣吃的喝的小攤,還有一排排穿著馬卦坐地上的老大爺老大媽。
“小伙子,要不要來一卦?”旁邊兒穿著白色馬褂的老大爺和他搭話,“指點迷途君子,點撥久困英雄,有什么事都可以問我,我幫你說叨說叨。”
秦廣林抬眼看了看,這老大爺花白胡子花白發,穿著一身白衣還挺有范兒。
“我看你面色紅潤,眼角桃花紋綻,最近是不是有桃色喜事?”老大爺見他不說話,繼續開口忽悠。
“我女朋友才剛走開,這兒只要看見的都知道。”秦廣林撇嘴。
我還看你年老體衰,爬上來老費勁了呢,這玩意兒也叫算?
“咳咳。”老大爺尷尬的咳了兩聲,“來試試,等著也是等著,我隨便給你念兩句,你要覺得靠譜咱再認真聊,怎么樣?”
“認真聊就是要付錢了吧?”秦廣林笑了,琢磨一下等著也是等著,干脆從石頭站起來蹲他攤兒前看他會念叨什么,“你念吧。”
“出生時間報出來。”大爺精神一振,擺正了姿勢從旁邊拿過來一本萬年歷,就準備開工。
不怕人問,就怕人直接走,只要能讓他念叨兩句,他有八成的把握讓這小伙子留在這兒乖乖付錢。
秦廣林猶豫了一下,報出來自己出生年月,就等著看這老頭兒能說出什么花兒來。
“等我看看啊……”老大爺對著拿手指從萬年歷上掃過,嘴里念念有詞的叨叨著什么。
“還要查書啊?”秦廣林頓時覺得更不靠譜,想當初何老師一掐指,巴拉巴拉就說出來一大通,這就是差距。
“當然得查,流星趕月那玩意兒得瞎子才能用得好。”老大爺頭也不抬的和他解釋,“這樣查出來靠譜,你別管我怎么查的,重要的是我怎么看,說出來靠譜就得了。”
這些外行就是屁事多,算得準就行了,還管人家怎么算,“那邊有幾個還要用手機來排呢,這就是個工具。”
“行吧。”秦廣林無所謂的回頭看看廁所那個方向,何妨還在那排隊呢,女人上廁所就是麻煩,理解不能。
“咳。”老大爺終于查好了,在紙上嘩嘩寫了片刻,清清嗓子緩緩開口,“你這八字好啊。”
“廢話!”秦廣林覺得這人就是個忽悠,搞半天就念叨一句這個,誰不知道自己命好?
命不好能遇到何老師這種女朋友?
“我還沒說完呢。”老大爺不滿,“你這八字水木成氣,取清為貴,傷官為核心,旺而生財,是個搞藝術的,靠筆桿子吃飯。”
說點專業的詞兒唬一下這外行,然后再加一句實在的,這方法百試百靈。
“咦,有點意思。”秦廣林挑眉看他,“繼續。”
“這八字腦袋瓜子聰明,從小學習好,搞個本科學歷沒問題,還是數一數二的那種,放古代就是狀元。”老大爺吹完彩虹屁,又壓低了聲音試探問:“另外你父親是不是……”
這一行講究個過三關,放以前就是父母、婚姻、子女,先把這些啪啪啪說中了,然后伸手要錢,現在有些變化,客戶群變成了年輕人,三關也隨之改成父母、學歷、感情。
不管怎么變,父母情況這是鐵打的一關,沒什么好忌諱的,該說就說,一般也沒人因為這種事生氣,本來就是這規矩。
秦廣林也沒覺得這有什么,只是驚訝的點點頭,“嗯,很早就走了,你這有點東西啊。”
他頓了頓,“能不能看出來我哪受過傷?”
老大爺對著紙上寫出來的東西看了片刻,自信抬頭,“沒有,你完完整整的以前沒受過大傷。”
“這就不對了。”秦廣林嘿嘿一笑,拉起褲腿道:“看到這疤了沒?小時候割的。”
果然還是何老師厲害。
老大爺被噎了一下,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我又不是神仙,只有住院什么的大病大災才能在八字上顯出來,你這指甲蓋大的疤鬼才能看得出來。”他撇撇嘴,“你小學削鉛筆傷過幾次手是不是也要我算算?你這叫抬杠。”
“呃……”秦廣林被他懟了一通莫名感覺有點道理,“那你能不能看出來我身上哪里有痣?”
“都說了我不是神仙。”老大爺有點氣,“這誰能算得出來?”
“我見過有人能算出來。”秦廣林心里面何妨的形象又高大了幾分。
“誰?!”老大爺確定了他就是在抬杠,“你把他叫過來給我看看,要是能算出來我手指什么時候被菜刀切過,算出來我有幾顆痣,我跪下來給他磕頭!”頓了頓繼續補充:“帶響的那種!”
“算了算了。”秦廣林看他一大把年紀,也懶得和他爭,站起來道:“就當沒有吧。”
老頭更氣了,“你找,找出來!我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這種神仙。”